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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通啊,真的想不通。為什麼這一世的發展跟上一世完全不同?獨寵後宮的萬貴妃被廢了,二皇子也被囚禁了, 她記憶中的上輩子徹底面目全非。無力地躺在床上,顧芙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重生來,所謂的上輩子該不會只是她的黃粱一夢吧?
心中猜疑不斷,又恐懼於二皇子的失勢會連累到自己, 已經開始懊悔進府的顧芙, 病得更重了。
每天腦袋都昏昏沉沉的, 心頭就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 壓得她連氣都喘不上來。茶飯不思, 整個人迅速消瘦,原先還算靈氣的一雙杏眼也跟著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府內的顧芙不好過,府外的顧紹同樣沒好過到哪裡去。
賭坊的那些勢利眼,先前二皇子得勢時,與顧紹攀關係哥倆好, 將他奉為上賓。乍一聽見二皇子極有可能並非皇上親生,再加上二皇子被封一事愈發佐證了這一消息,立刻翻臉不認人,責令顧紹三日之內必須還清所有欠債, 否則便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可顧紹哪有錢,三日之期一過, 便被賭坊的那些走狗們堵在了一條逼仄的巷子, 好一頓毒打。若不是被意外路過的同鄉柳宴所救,顧紹哪還有活命的機會!
不知是不是見顧紹哭得太過淒涼讓這位柳舉人動了惻隱之心, 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說話溫溫吞吞的男子, 一個心軟,便拿出銀子替顧紹還清了賭坊的債務。不僅如此,對方還苦口婆心地勸告顧紹切莫再賭了,好好尋個差事,努力上進,才能不負他的曾經所學不是嗎?要知道顧紹可是他們那個縣裡考中的唯一一個探花郎,師長、同窗們提起他來,哪個不是交口稱讚?
柳宴的話幾乎一下觸及到顧紹心中最痛,是他不求上進嗎?分明是李綰那個毒婦強壓著不讓他出頭,他又能如何?顧紹心中暗暗叫苦,卻也知柳兄與芙兒一樣,都是這世上真心待他之人。
之後的日子,顧紹不由自主地便與他的這位同鄉越走越近,對方憶及過往時,對顧紹一句又一句的吹捧,更讓他迅速地信任起這位柳同鄉來。
一日沒忍住他便將自己的心中煩憂說與了對方聽。
他的親生女兒顧芙如今還被關在二皇子府中,也不知會不會被二皇子牽連,對方待他極好,他又如何忍心親眼瞧著白髮人送黑髮人呢。可如今他顧紹既無權又無勢,想要從被禁衛軍包圍著的二皇子府里撈出他的女兒,難比登天!
之前顧紹沒有想到顧芙,主要是因為他自己的性命都沒有保障,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人?
現在有了柳宴的慷慨解囊,沒了性命之憂的顧紹,便有了閒工夫開始關心起顧芙的安危來。
其實他昨日清晨還繞去二皇子府的後門瞧了瞧,只不過還沒等他靠近,那些個凶聲惡煞的禁衛便立刻齊刷刷拔出刀來,嚇了顧紹一跳,哪裡還敢再做其他事情!
聽了顧紹的煩憂,柳宴立時面露沉思之色,然後忽然開口,「我知顧兄你的女兒曾是京中頗負盛名的小神醫是嗎?」
「對,對對。芙兒曾經治好了京中許多人的疑難雜症,若不是被那洛央所害,怎會名聲一落千丈,她倒是踩著芙兒的好名聲,一躍成了京中聲望最高的名醫!」一說到這裡,顧紹也不免有些憤憤不平。
在顧紹的心中,顧芙跟著洛老太爺學了那麼多年的醫術,又怎會比不過學醫僅一載的洛央,定是對方夥同李綰那個毒婦陷害了他的芙兒!
「既如此……」柳宴略頓了頓,隨即試探開口,「若是此刻京中意外發生瘟疫,而這疫病只有顧姑娘能治……」
聞言,顧紹登時嚇了一跳,抬眸不可置信地朝他這個溫吞的同鄉看來。
見他這般如臨大敵,柳宴忙笑著擺了擺手,「顧兄,在下所說的疫症自然不是真的疫症,那樣害人的事情我如何敢做?只是我這幾年走南闖北,也見識過不少稀罕事。曾經就在蜀中那一片,瞧見那兒的村民因為誤食了一種草藥,而顯露出疫病症狀來。但其實那草藥的根莖便能解其毒,還能強身健體呢。我也是關心則亂才出了此等餿主意,顧兄你不用將我這番話放在心上……」
「不!」
誰曾想這時,顧紹忽然喘著粗氣,眼睛發亮地朝好友看來。
「我覺得柳兄這個主意甚好!」
顧紹聲線激動到顫抖,如果此時京中真的出現了疫症,最終卻是由他的女兒顧芙親自治好的。那麼將不僅能解了芙兒的囹圄之困,說不準她還能因此入了陛下的眼,從此青雲直上。最緊要的是,以芙兒的孝順,他這個當爹的怕是也能沾到不少光彩,重回曾經的逍遙日子也未可知。
他受夠了如今這般誰都能踩他一腳的卑微。
更何況又不是真的疫症,也害不了旁人性命,倒是他們父女倆能藉此平步青雲,實在是好極!
顧紹立刻跟自己這個同鄉詢問起那種草藥的相關事宜來,被一步登天的美好設想徹底沖昏頭腦的顧紹,根本沒注意到自己這位同鄉眼底一閃而過的詭譎。
——
與此同時,洛家醫館內。
洛央已經為裴胤行足了整整三十九日九星梅花針,裴胤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好。夜間再沒有陷入過曾經那種五感盡失的活死人狀態不說,手腳也在回溫,之前寡淡到近乎透明的嘴唇也有了顏色,夜夜酣眠至天明。
相信只要行完剩餘的十日針,視力的恢復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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