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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薛歡歡來說,她記得最深的便是父親的糖蒸酥酪。
而薛天照,最深刻的記憶則是他抱著幼年的薛歡歡,一遍一遍唱著家鄉歌謠哄她睡覺。小姑娘窩在他懷裡,小小的一團,他永遠無法忘懷。
如今薛歡歡驟然提及此事,薛天照的眼中掠過一絲動容,心裡也生出一抹奢望。或許呢,或許這兩人說的是對的,他的歡兒還沒死,仍活在這具身體的某處。
這麼想著,薛天照掐著二人脖頸的手,忽的一松。
薛歡歡立馬摔倒在地,陸寒舟趕忙來到她身旁,沖她使了個眼色。
薛歡歡心頭一凜,她也知道,如今兩人不過是借了薛天照的愛女之心才苟延殘喘下來。時間一久,遲早哄騙不下去,他們必須得儘快傳送離開。
但薛天照可是堂堂元嬰修士,想要在他的眼皮底下逃離,難比登天。
書中,洛央與陸寒舟也被薛天照這麼逮到過一回。那時洛央是怎麼逃離的,她拼著斷去一臂,陸寒舟更是身受重傷,兩人才勉強逃過一劫。
看書的時候不覺得,真身臨其境薛歡歡才知道其中的難度有多大。
「你們所說只是一面之詞,想要我相信你們也可以,將這個貼在額前……」說著,薛天照從自己的儲物袋裡取出一枚石頭來。
拓憶石。
真是兜兜轉轉都逃不過這個玩意兒,薛歡歡簡直恨毒了先前那名提出拓憶石的七大宗門弟子。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但歸根究底,還是洛央,都怨她親口叫破了她的身份,害得她只能疲於奔命,好不容易搶來天階靈藥媧皇果,也被對方奪走,還意外背上黑鍋。
她真覺得,洛央簡直就是她命中的克星。
此時的薛歡歡對洛央是滿心的怨懟恨毒,可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先覬覦別人的男主,想要抱大腿躺贏,甚至在玹天府境中幾次三番陷洛央於絕境,她又如何會自食惡果,淪落至此?
顫抖著從薛天照手中接過拓憶石,薛歡歡正要往自己額上貼去,忽然義憤填膺地站起身來,「洛央,你還敢出現,把玹天府境還來!」
玹天府境四個字使得薛天照下意識回過頭去。
便是這時,陸寒舟及時撕毀薛歡歡藏在他這兒的傳送符,眼看著兩人下一息就要傳送離開。
薛天照的大掌已然來襲,「你們騙我……」
「爹爹,不要殺歡兒……」千鈞一髮之際,薛歡歡學著原身的神情喊出這樣七個字。
搭配著她那雙泫然欲泣的眼,直接叫薛天照的心神恍惚了瞬,反應過來後,男子愈發怒不可遏。
可時機錯過,他已經殺不了薛歡歡,氣急之下,他一把抓住薛歡歡的右臂,生生從傳送符中將其扯下。
薛歡歡頓時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等傳送到數百里之外,斷去一臂的薛歡歡儼然已是進去多出氣少,面色蒼白可怖,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她頭上滾落,甚至連哭都沒力氣哭出聲來。
這輩子,包括上輩子,薛歡歡都沒受過這樣的罪,沒疼到像現在這般,恨不得立時死去。
「寒舟,我疼,我好疼……」薛歡歡抬起完好的左手,用力抓著陸寒舟的衣裳,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難道是她搶走男主的關係,所以女主受的罪她都需要受一遍?
恍惚中,薛歡歡這般想到。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洛央的那些機緣她全不要了,只求切莫再吃這種苦頭。
她只想,現在,馬上陸寒舟被認回到蓬萊山陸家,她不要一輩子做個斷臂的殘廢,不要。
因為薛歡歡哭的太慘,身中情鍾之蠱的陸寒舟只能將她抱在懷中不住安慰,臉上滿是疼惜之色。
疼惜過後,陸寒舟便陷入到思索之中。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就算不死在薛天照手中,也得死在那群窮追不捨的散修手裡,我們必須得禍水東引,歡歡。」陸寒舟盯著薛歡歡的眼,認真說道。
「禍水,東引?」薛歡歡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
「現在對於七大宗門來說,什麼最重要?」陸寒舟循循善誘。
「玹天府境,你是說洛央?」薛歡歡眼睛微亮。
陸寒舟點頭。
為今之計,只有攪亂整個東靈州的渾水,他和歡歡才能贏得那一線生機。
而手握玹天府境的洛央,就是最好的誘餌。
陸寒舟才不管玹天府境到底是不是在她手中,對方敢算計他們,就該做好被反擊的準備,他陸寒舟從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並不知道陸寒舟已經將注意打到她頭上的洛央,盯著自家黑藤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結出的火龍果模樣的黑色果子,眉頭下意識蹙緊。
「這是什麼?」
「藤藤結的果子。」
「我知道是你結的果子,可我從沒聽說鎮靈藤還會結果,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藤藤不是東西,藤藤是藤,會開花會結果的藤。」
「果子以後成熟了不會長出個小人來吧?」因為自家藤太過靈性,洛央不由得冒出這個念頭來。
「藤藤不知道。」黑藤的聲音也有些迷茫。
「不管長出什麼都好,我都喜歡。」洛央笑著安慰。
「藤藤也最喜歡央央,所有的央央。」識海中,黑藤的聲音一下子快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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