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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過了多久,徹底調整好自己情緒的洛央,猛地抬起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裴胤,「師兄……」
裴胤:「我在。」
「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既然我已經有了治療你的法子,不如明日我們再去那靈水寺一趟,找那季神醫好好聊聊我的想法。如果季神醫也贊同我的辦法,不日我便會著手為你醫治。」一瞬的彷徨膽怯之後,洛央再次恢復到先前的積極向上。
「師兄,你信我,我肯定能治好你。」這樣的話,洛央不僅僅是說給裴胤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聞言,裴胤嘴角微翹。
「好。」
——
第二日,洛央便和裴胤又來到了靈水寺前。
待洛央找到那位季神醫,將自己的設想說出,原先還面容平靜的季常山立時拍案而起,神色激動,「有道理!洛姑娘你的想法實在是太精妙了!老夫甘拜下風!」
說話間,季常山站起身來,衝著洛央就是深深一揖。
見狀,洛央眼神微閃。
該怎麼說呢?其實早在上一次與這位季神醫會面之時,洛央就已經注意到對方與裴胤之間的奇妙磁場。不僅如此,這位老神醫看向裴胤的眼神也過於恭敬了些,他看她就不會如此。
再聯想起她先前尋梅花針譜,這位老神醫突然出現的巧合。
洛央大膽猜測,季常山與裴胤可能早就相識,而且兩人還是上下級的關係。
由此可見,裴胤的真實身份極有可能幹系重大,說不準就是什麼叛軍反賊之類的人物。
可即便如此,洛央心中也沒有絲毫的在意。只因在她的心中,就算全天下人都說裴胤不好,但他對她好,那麼她就得認他的這份好。
起身對上洛央平淡瞭然的雙眸,季常山的心中頓時大叫不好,他剛剛因為高興過於忘形了。如今再來描補,只會越描越黑。無奈之下,他只能硬著頭皮轉而和洛央討論起治療的相關事宜來。
越是聊,季常山心中的震驚就越盛。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主子為何如此信任這位洛央姑娘,只因對方的天賦實在是太驚人了。和她一比,學了一輩子醫術的季常山,只恨不得仰天長嘯,天公偏頗!
和季常山聊了差不多整整一日,關於裴胤的治療方案,洛央的腦中已經有了個大概。
告別季神醫之後,兩人就下了山。
洛央敏銳,裴胤也不遑多讓。即使目不能視,可靈水寺廂房中的異樣還是叫裴胤記在了心中。他知洛央怕是猜到了他與季常山早就相識,可他卻猜不到此刻洛央的心中所想。
如果可以,他不願洛央對他有一絲一毫的芥蒂。
「阿央……」
走在青石板的台階上,裴胤忽的開口喚住了洛央,洛央回頭,「嗯?」
「其實,我與季神醫乃是舊相識……」
「嗯。」
「還有,我其實是……」
「師兄!」洛央連忙開口喚了他一聲,「我知道你與季神醫是舊相識這便夠了,其他事情,可以不用告知。因為我知師兄你向來光風霽月,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定不會刻意瞞我,我並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我只要知曉師兄你一直都是真心待我,就可以了。」
聞言,裴胤忽的用力抓緊了洛央的手指,心口酸脹。
阿央……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心愛姑娘的名字,似是想要將其深深刻在心中,即使輪迴,也不敢輕易忘記。
做好所有的準備,洛央即將開始給裴胤行針拔毒。
心中知曉洛央看出了他與裴胤的關係,季常山也有些破罐破摔起來。兩人離開的第二日,便大喇喇地在洛家醫館的隔壁賃了一間院子,白日更是直接來洛家醫館中當起了坐堂大夫。
這一日,洛央給裴胤行針之時,他一邊心驚膽戰地候在門外,一邊不斷回想的昨夜裴胤跟他交代的話。
他說,若是他活不下來,任何人都決不允許遷怒到洛央身上,不僅如此,餘生都要護她周全。至於他們這些屬下,在他死後就別去報仇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省得枉送了性命,叫他去到九泉之下也無法心安。
聽完自家主子的話後,年紀一大把的季常山,當即克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並不知道屋外的季常山到底如何擔驚受怕,站在擺了好幾個炭盆的屋子裡,望著端坐在她面前的裴胤,洛央的心在這一刻,奇蹟般地沉靜了下來。
將各式銀針在桌上一字排開,洛央偏頭看向身旁的裴胤,「師兄,把衣裳脫了吧。」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一件不留。」
裴胤:「……」
片刻的沉默之後,男子指尖微微有些顫抖地開始脫起衣裳來。即使目不能視,他也能清楚地感覺到洛央的視線始終落在他的身上。這使得向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裴胤,心間忽的湧出一股難言的窘迫。
然後洛央就驚奇地發現,隨著自家師兄身上的布料越來越少,他整個人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本來還沒什麼的洛央,見狀,臉上也不免有些熱氣上涌。但還是很快調整了情緒,捻了根銀針,邊緩步上前邊輕聲交代相關注意事項,要全身放鬆,拔毒的過程堪比刮骨椎髓,她會用針灸替他麻痹一部分經脈,但剩餘的疼痛,仍需裴胤不得不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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