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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墨正聽得津津有味,卻見玉棋嘆了一聲。
蘇子墨:「?」
看出小姑娘眼底的茫然,玉棋不動聲色,惋惜道。
「蘇姑娘,我看謝督主對你多有特殊,其實啊,如果你也能去參加這對食大選便好了。」
「你若過去,必能直接勝出。」
她參加?
蘇子墨瞪大了眼。
她可不想參加!
她是嫌活得太久了嗎!
看出她眼底的抗拒,玉棋只能轉移話題,內心卻不免有些嘆息。
明明那般特殊,為何她自己沒有發覺呢?
只有互動,才會產生感情的交集。
有了交集,才更難割捨。
更容易……成為合格的軟肋。
第三天的「選秀」沒能舉行。
聽說謝督主在聖上那跪了一天一夜,提及自己乃閹人,不願找對食、觸及傷口,這般,陛下才收回成命。
卻也命王督主好生招待謝督主。
「就算不是洞房花燭夜,今天也是個好日子嘛,司逾,你說是吧?」
這便是陛下的原話。
看似對謝司逾非常寵愛,但蘇子墨已經可以判斷出背後含義了。
這昏君,是在敲打謝司逾了。
前些日子,東廠贏過西廠,氣焰更盛。
而現在,只需要他這天子的一句話,謝督主那費勁爭來的權勢,便完全可以化作烏有。
這所謂對食大選,也不過是羞辱罷了。
謝司逾也明白,才會前兩日未曾出現,第三日當眾揭開自己傷疤。
他下跪的舉動,仿若自願奉上權勢。
談及自己是個閹.人,滿足了聖上的惡趣味,也將他謝司逾謝督主的臉面,赤luo luo地在全皇宮面前踩了下去。
你謝司逾,不過是一條狗。
一條閹.狗。
……
王督主自然是好好地「招待」了謝司逾一番。
有陛下的口諭在,西廠的人全都過來敬酒了。
看似恭敬,但一言一行,無不蔑視著謝司逾。
謝司逾喝了三杯酒。
是從前看到他,便會戰戰兢兢的西廠錦衣衛遞來的。
第四杯酒時,他停了下來。
男人眉眼昳麗,桃花眸輕挑,深色眼線勾魂攝魄。
或許是酒意上涌,被他這般看著,西廠幾人竟內心一片火熱。
但下一瞬。
男人冰冷的視線將他們喚醒。
明明眼角染上醉意,明明在全皇宮面前丟人現眼,他依舊是那權勢滔天、氣勢驚人的謝督主。
「第四杯。」
「此般盛情,他日,謝某當去諸位墳前……」
「答謝一二。」
最後四個字,男人的聲音放輕些許,莫名的,所有人後背都竄出了冷汗!
被酒意侵蝕的腦子也徹底清醒過來。
他們在做什麼!哪怕這是皇帝的一條閹.狗,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去羞.辱他!
等今天過去,他謝司逾隨便找個由頭,他們連屍.體都不會留下!
一時間,西廠眾人紛紛退開。
再無先前囂張之態。
謝司逾眸光冷淡,仿若什麼也不放在眼底一般。
他站起身,腳步沉穩,一步步地往外走去。
——哪怕他跪了一天一夜,膝蓋嚴重受損。
男人所過之處,眾人無不自覺讓路。
甚至下意識垂眸,不敢與其直視。
這裡可是西廠的大本營,不得不說,挺丟人的。
上首,王督主的心腹便不甘心道:「督主,就這麼放了那謝司逾?」
王督主把玩著手中酒杯,眼底滿是不懷好意。
「且等著吧。」
謝司逾走出宮殿門口後,早已等候在外的東廠諸人連忙跟上前。
「督主!」
眾人目光不乏擔心。
謝司逾對眾人視線視而不見,沉步向前,仿若從未喝過酒一般。
見狀,眾人鬆了口氣。
心腹便急忙匯報,謝司逾也神色如常地聽著。
說到最後,心腹忍不住提議:「督主,陛下對咱們有了成見,貴妃不在,我們不如學習西廠,也……進獻兩個美人?」
美人。
下意識地,謝司逾眼前浮現出那張總愛蹙眉、怨念看他的芙蓉美人面。
腳步微頓。
心腹以為有戲,連忙道:「西廠這次行動,就是攀上了那柔妃,我已經找到幾個絕世美人,到時候獻給陛下,必能扳回一局!」
謝司逾輕嗤。
論美,誰又能及得上她。
隨意甩過披風,他沉聲道:「這件事,不許再提。」
「這仇,當由我親自來報!」
心腹不敢多言,但看著氣勢凜冽的督主大人,心底卻也安心了幾分。
督主說的,必能成真。
……
謝司逾本想出宮,但腦海里浮現了那張美人面後,似乎便再也無法消退。
他本就不會委屈自己,想想也有七八日沒見那小兔子了,便大步朝著承乾宮走去。
這裡已是他的地盤。
縱有那小丫鬟瞧見他,也只低著頭,不敢多言。
謝司逾大步來到主殿。
曾經,藉助貴妃之勢時,他心底厭惡此地。
而現在,不過月余,他竟覺得這裡無比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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