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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謝司逾才察覺不妥, 原來那脖.頸處,也是做了偽裝。
而初見時, 少女白皙的手腕,則輕微暴露出原本的膚色。
只是他並未注意罷了。
少女輕蹙眉頭,像是最精細的山頭有了波瀾,唇.瓣微抿, 便活.色生香。
這般芙蓉美人面,實在是世間罕見。
最為絕妙的是,這張臉, 確實貨真價實。
謝司逾緩緩放下扼住少女下頜的手。
他眸光未變, 淡淡嘆道:「可真是下了血本。」
既有這般容貌,攀附聖上, 做個寵妃, 豈不比靠近他這閹賊更來得划算?
見少女依舊蹙眉,還不忘揉揉手腕,謝司逾不免覺得好笑。
他隨意俯身, 目光冰冷, 一寸寸地掃過少女臉頰。
「當真一點武藝不通?」
對方才扯了她的面具, 還想讓她回答, 蘇子墨很想使氣不理。
但兩人距離如此近。
近到他的氣息撲到她的臉上, 近到烏紗帽上的紅色寶石熠熠生光。
蘇子墨下意識抬眸。
桃花眼似勾勒著深色眼線,那雙璨璨若冰山的眸子, 便無比專注地看著她, 似要懾走她的靈魂一般。
蘇子墨打了個寒顫。
小姑娘囁嚅著, 慢吞吞地道:「不、不懂……」
「我若會武藝,又何必被逮到這深宮呢?」
想起難過事,蘇子墨還是大著膽子,懟了一句。
來到深宮,面對你這全京城最可怕的大魔頭,那就是慘劇!
少女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這句話。
怕謝司逾的人很多。
心情好了,謝司逾可以逗著玩玩,心情不好,那種畏懼,卻會讓他更為嗜血。
但此刻。
他莫名覺得,這種畏懼神態,放在看似膽小、實則擁有利齒的小兔子身上,多了幾分趣味。
她是真的怕嗎?
若真的怕,那便連眼神也不敢與他對視。
謝司逾唇角微揚。
他的唇色很淡,搭配蒼白的肌膚、深色的眼線,昳麗而惑人,說出的話,更是讓蘇子墨暈頭轉向。
「你若想學,不若拜我為師?」
蘇子墨:「……!」
這可使不得!
「我、我根骨不佳,不適合習武,我天生行善,不造殺、殺孽……」
救命!
為什麼她明明在拒絕,說出口總覺得怪怪的……
或許是危機關頭的刺激,一向總是遲緩、慢悠悠的小姑娘,真從烏龜被逼成了兔子。
看著那張添了情緒、更為活色生香的絕色美人面,謝司逾瞳孔顏色愈深。
這樣的姿色,若學上一招半式,那便是真正的美人煞。
對付別人不說,對付那小皇帝,倒完全夠了。
至於他?
呵。
一個無根之人,又哪裡會在乎這具皮囊。
若是打的其他主意,那便錯了。
再是絕色美人,他也不會動移半分。
心念變換間,男人那昳麗的容貌上,眼波流轉,增添幾絲譏諷,銳利與陰柔,蠱惑與權勢。
蘇子墨下意識看呆了。
不是她沒出息,實在是小姑娘已經習慣了人.皮面具上的容貌。
且她見過的人不多,謝司逾這般,擁有強烈情緒與色彩,已經在她心底繪下了深深的印象。
也就謝舉人,依舊占據著尚未被污染的白月光之地罷了。
兩人一時間沉默。
謝司逾率先回神,看著小心翼翼後縮的少女,他失了興致。
男人站起身,輕輕理了理身上的蟒服,便不再看眼少女,徑直轉身離去。
蘇子墨先是鬆了口氣。
然後視線一瞥,看見了那安靜蟄伏在地面的暗色長.鞭。
蘇子墨:「……」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晚,蘇子墨睡得很安穩。
醒來後,她仔細回憶片刻,倒是明白了原因。
因天生聽力出眾,住處附近若有雜聲,她便無法入眠,繼而沉入夢境。
偌大的承乾宮當然不能為了她一人變得肅靜,但昨晚,她真的沒聽見雜音了。
若以後天天夜晚都能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
小姑娘在內心默默許願。
……
天亮之際,蘇子墨又見到了東廠的人。
一名蒙著面的侍衛走入,他腳步穩健而有力,很顯然也是個練家子。
——這是蘇子墨根據自己的聽力,延伸出的一些小技巧。
來人行色匆匆,做事麻利。
他在桌面留下一張面具,聲音不帶絲毫情緒。
「這是督主命我送來的面具。」
「你且帶著便是。」
他甚至未曾抬眸。
想必也是經過叮囑的。
那人走後,蘇子墨拿起面具,好奇地打量著。
比起娘親製作的人.皮面具,這面具粗糙許多。
戴著也不是很服帖。
但也可以將就了。
畢竟這張臉,正是她原本的容貌,也不至於露餡兒。
面具戴好後,天色越發亮了,玉棋也悄然出現。
看見她時,玉棋的神色並未有任何變化。
但蘇子墨卻能聽出,玉棋的腳步輕微停頓了一秒。
玉棋笑道:「蘇姑娘,一夜未見,你倒是好看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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