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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 莫非……看著陛下陡然黑沉的臉色,眾人不敢再想。
兆麟帝眸底看不出情緒, 淡聲道:「莫非, 粟兒擔心他?」
美人輕笑一聲, 身子倚向男人,兆麟帝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和緩下來。
「陛下,此乃瓊林宴,且臣妾一參加,狀元便被打,那傳出去,我豈不更成了妖后?」
兆麟帝皺眉:「朕在這,誰敢說你是妖后,我就斬了他!」
話是這麼說,他的臉色終究緩和下來,而公公看著臉色,也悄然揮退了侍衛。
進士們見狀,心中驚意更甚。
須知陛下金口玉言,哪怕錯了,也絕不可能收回。可現在,就因為莫平後的幾句話,陛下竟真不處罰狀元了?!
而這時,或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地上的謝書旻,目光也逐漸凝神,恢復了意識。
帶著期盼,他下意識看向那聲音來處。
隨即,便看見了倚靠在帝王身側、裊裊纖瘦的那道身影。
心臟驀的傳來一股劇痛。
「……」
謝書旻下意識張嘴,想要呼喚心中的那個名字。
可下一秒,那小意溫柔的女子,突的朝他看了過來。
目光,從未有過的冰冷。
……
陛下身側的女子出現在瓊林宴時,謝書旻的大腦驀的刺痛。
他短暫地失去意識,做了個很久很久的夢。
說久,但夢境中,也不過十天而已。
可這十天裡,每一份、每一秒,都被他回味著,一分一秒也不願錯過。
但夢境終會醒來。
在女子朝他冰冷看來時,謝書旻什麼都明白了。
甜蜜不曾作假,但被人算計、失去清白的事,卻也真實存在。
昔日愛妻坐在上位,他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苟且殘喘。
謝書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此刻,她是那坊間惡名、陛下專寵的莫平後,而他,雖是狀元,更是……駙馬。
男人的臉色驀的一白。
高台上,兆麟帝也想到了這一點,笑道:「粟兒,忘了和你說,這不光是我大燁朝的新科狀元,更是大燁朝的駙馬!往後,他也算是半個慕家人了。」
帝王眼底深沉,笑道:「狀元郎,朕既已賜婚,你便和皇妹一樣,喚粟兒一聲皇嫂吧。」
不容置疑。
若他反駁、不應,這笑容親切的帝王,轉瞬間,便會翻臉無情。
而他和她的事,根本經不起查。
謝書旻的內心無比痛苦,他像是分裂成了兩個人,昔日山谷里快樂的那人不是他,在京城蠢笨失了清白的也不是他,可現在,卻是他面對一切後果。
素來溫潤強大的男人,竟也生出了幾分退縮之情。
喚曾經的愛妻為「皇嫂」。
荒謬,何其荒謬!
見謝書旻沉默不言,兆麟帝眸光晦暗,心底的怒意上升到最高峰。
覬覦皇后!膽大包天!
帝皇驀的冷哼出聲,手中的杯蓋,也重重的闔在茶杯上,喜怒不定。
新科進士們和那些宮內當差的侍衛、太監一樣,都垂頭,假裝自己不存在,一時間,這偌大的宮宴,似乎成了三個人的獨角戲。
謝書旻也驚醒,他看向上方,美人身形單薄,似被嚇到般,垂下了眸,看著格外脆弱。
心中痛苦,謝書旻卻也知道,情況容不得他猶豫了。
頓了頓,男人張了張嘴。
片刻,他痛苦地閉上眼,嗓音沙啞道:「……皇嫂。」
一聲皇嫂。
曾經的情緣與快樂,無異於自行割斷。
蘇子墨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但毫無疑問,是爽的。
她對謝書旻再無半絲情意,此番相見,也從未抱有任何其他念頭。
他的悽慘,與她無關。
說到底,若不是她走上這一條路,此刻,趴在地上仰視公主與駙馬的,便該是她蘇子墨了。
見自己的皇后沒有絲毫異常,兆麟帝這才放心,大笑出聲。
俯視著那落魄沮喪的狀元,打敗情敵的快.感,讓兆麟帝隨口道:「來人,將狀元郎扶回座位,等下還有簪花不是。」
榜眼替謝書旻鬆了口氣的同時,不免也有些嘆息。
掃了眼身側神情頹喪的溫潤男人,在場的所有進士都明白,這狀元郎,是徹底廢了。
往後,不堪大用。
運氣好點,也就當一輩子閒散的皇家女婿罷了。
宴會尾聲時,兆麟帝下了一道聖旨。
狀元郎才學甚佳,與婉兒公主甚配,特令欽天監,擇日儘快完婚。
即便如此,宴會後,這場風波還是被朝臣們知曉。
謝書旻才華橫溢、人緣極佳,不少大臣提前拉攏過他,得知此事,知曉他前程盡毀,嘆息之餘,不免對那妖后更為不滿。
但奇怪的是,瓊林宴現場的所有進士們,出去後,神情恍惚、似受到了極大驚嚇,卻始終未曾說那妖后一句惡言。
落在其他人眼裡,便是那妖后太過可怕,讓這些可憐的讀書人們都被震懾住了。
一時間,坊間的妖后惡名,越發嚴重。
而慕婉兒,心情則非常不美妙,甚至可以說是恐慌。
宴會結束後,時刻關注著瓊林宴的慕婉兒,很快便得知了發生的一切。
一切和她設想的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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