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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博雄簡直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老頭把身子往前湊了湊，還招手吩咐管家拿來助聽器，這才道：「明域，你說什麼？」
顧明域那雙狹長、遺傳自顧家的眸子，便這麼靜靜地看著自己父親。
他重複了一遍。
「是我的責任。」
「她救了我。」
顧博雄：「哈？？？」
他嚴重懷疑，自家兒子情蠱好了，腦子留後遺症了。
看著搞怪的父親，顧明域划過淡淡的無奈。
他放下茶杯，解釋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在野外採集時，我沒有保持應有的敏銳。無論發生什麼，都只能怪我自己。非要找責任的話，一隻小小的蠱蟲，又能如何賠償呢？」
「蘇小姐幫我解除蠱毒，不是義務。」
想起少女蒼白到透明的指尖、點綴著一抹紅，莫名的，顧明域唇.齒間似乎又瀰漫上鮮血的滋味。
隨之而來的，是身體下意識的愉悅。
——在他中情蠱時，與少女的任何接觸，都像浪.潮。而鮮血，液.體的交.融，更足以讓靈魂顫抖。
情蠱已解。
身體，卻一時間有了戒斷反應。
顧明域微微垂眸，掩下晦暗的眸色。
聽見兒子解釋，顧博雄雖然還是有點不滿，但也只能放棄原本的想法。
老頭站起身，咕噥著：「行咯，反正你長大了，老子也管不了你了……」
顧明域淺淺勾起唇角。
他站起身，接過管家遞來的外套。
「爸，我去實驗室一趟，晚上不回來了。」
情蠱剛解，此刻重新檢測血液，不知道會有什麼發現。
……
季昀止趕到了雲素素家。
雲家也是京市豪門之一，但比起顧家、季家，終究差了那麼點兒。
但云家的驕傲，是擁有雲素素這樣一位女兒。
在京市豪門裡，雲素素是一股清流。她溫婉、明理，才情與美貌兼備。
她不是混吃等死的大小姐，相反，雲素素在生物方面很有追求，甚至拿到了國外名校的offer，是圈子裡長輩們都很中意的兒媳人選。
只是雲素素出國多年，國內的二代們也換了一茬。
她今年30歲，是顧明域的同齡人，比24歲的季昀止大6歲。
雲家挨著顧家，雲素素和顧明域一起長大。而季昀止10歲時到顧家住了段時間，也因此認識了元素素。
少年從小沒有母親，身邊也缺少同齡人。
雲素素可以說是季昀止接觸的第一個異性。
更何況她溫柔美麗，對這個小6歲的弟弟總是很照顧，簡直滿足了季昀止所有的幻想。
因此，情竇初開的少年喜歡上她，是一件很順理成章的事。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雲素素是徹頭徹尾的智性戀，她喜歡少年天才的顧明域，甚至追隨他的腳步，走上學術的道路。
季昀止18歲告白失敗。
也是那一年，他有了第一個女人。
告白失敗、酒吧買醉誤食了特殊的藥。
打電話給心愛的素素姐，但來的，卻是她的閨蜜。
「絲絲很喜歡你。」
「抱歉，昀止。」
那往常溫柔的女聲，帶著歉疚，唯獨沒有心疼，沒有後悔。
不愛一個人，怎麼會在意他和別人發生關係呢。
原來她不在意。
從那以後，季昀止便放縱自己，沉溺在一片風.月之中。
而此刻，聽著耳畔女人溫柔的聲音，恍惚間，季昀止竟覺得回到了18歲那年。
……
「昀止、昀止？」
女人溫聲呼喚，季昀止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看著坐在沙發上，身姿單薄、略帶愁緒的女人，季昀止習慣性地想心疼她。
但想起她剛才說的話，他便什麼心思也沒了。
見少年神色不明，雲素素有些愧疚。
「昀止，我、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你還是忘了我說的話吧。」
話雖如此，她的聲線甚至在顫抖著。
似乎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分，這個往常最是溫婉得體的名媛典範，甚至忘記了禮儀，徑直站起身，打算就這麼離開。
季昀止的心底一嘆。
在女人即將轉身的剎那，一道聲音響起。
「素素姐，我答應你。」
雲素素僵住身子，難以置信般地回頭，勸阻道：「昀止，素素姐對不起你，你都忘了吧，是我被嫉妒沖昏了頭。」
季昀止反而像是邁過了一道檻，整個人淡定起來。
他扯了扯唇角，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女人。
「素素姐，我知道，你喜歡小舅舅。」
「但我也說了，小舅舅對那個女人，絕對不是愛。就算你讓我去勾引她，就算我和她在一起，小舅舅也未必會喜歡你。」
這是第一次，季昀止在雲素素麵前說得如此直接。
雲素素有些難堪地垂下了頭。
她便聽見男人最後問道：「即便如此，素素姐，你還是想要我去勾引蘇子墨嗎？」
那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但足以讓雲素素嫉妒。
她沒說話，只是抿著唇，一言不發，目光帶著些祈求地看著男人。
放在從前，只要這樣看著季昀止，無論她想要什麼，這個小她6歲的弟弟，都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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