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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日難得心情好,還邀路公子一同賞景,可要多拿些,不能壞了小姐興致。
此刻心裡悠閒的唐非橘只當她是又生了什麼奇怪想法,笑了一下轉而思索起林歲月此刻在做什麼。
約摸是和周禮遇在尋那玄天劍吧,只是那劍被盜走後在京城輾轉幾手,為什麼後來去了歸月山莊?
那佛子和這劍又有什麼聯繫?
唐非橘眯著眼,生了朦朧睡意,腦袋往下一點一點似是要睡去,但思維仍不斷運轉著。
是啊,這橫天而降的佛子和玄天劍有什麼關係呢?
趕回來的春桃見她這樣子嚇了一跳,好說歹說才將人哄回房中,待睡下時已夜幕降臨,接近酉時。
次日,唐非橘揉著發酸的脖子起身,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頭,仍覺恍惚。
不知是不是昨日白天那番談話的緣由,她這一夜裡重複夢見路行止拿著那柄銀劍交到她手中,低垂著眼睫似是祈求說:
「你不是想要報復我麼,那就殺了我吧,阿橘,殺了我吧。」
「阿橘,殺了我吧。」
「殺了我吧。」
一遍一遍,宛若夢魘。
真要說起來也算是夢魘。
真是瘋了,她鎖著眉頭想,居然會做這種夢。
路行止要是能主動讓她殺了他,那也能讓系統開開天眼了。
剛起床發懵的唐非橘稀里糊塗跟著春桃穿衣束髮,半閉著眼睛看也沒看春桃往自己頭上插了什麼東西,只覺得頭上一沉,墜的頭皮一疼。
抬眼看過去,自己頭上不止一個發釵,明晃晃插了滿頭。
唐非橘無言,許久轉頭:「這是什麼新時代流行造型麼?」
春桃沒反應過來,摸不准她的意思:「啊?」
什麼新時代?什麼造型?小姐在說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罕見地好聲好氣:「把這些東西去了,我還不想當一個行走的首飾鋪。」
「哦哦。」春桃立馬把那些東西拔了。
看著那些發釵一個個從頭上離開,唐非橘不僅頭皮一松,心裡也一松。
好險,差點就頂著這滿頭東西出去了。
春桃微微彎腰替她畫上一個精細漂亮的花鈿,在臉上很突出,襯得眉眼多了幾分精神。
大功告成,春桃格外喜歡:「小姐今日絕對能奪得世子殿下青睞。」
唐非橘扶著鬢角的手一頓,猛的轉頭:「尤世子?」
「對呀,」春桃替她將衣裳打理整齊,站在身後眼睛彎彎,在這溫暖的房間傳入她耳中,卻猶如雷劈:「世子殿下今日前來,說是要和姑娘一同逛街,夫人也同意了呢!」
春桃替她著急,這小丫頭看著瘦弱,實則力氣大的很,她一個被拽的一個趔趄,扶著門框站住身子。
她娘可不就同意了麼,那可是寧親侯世子,再怎麼也是不能得罪的人。
想她縱橫網文這麼多年,這種情節也不是沒看過,只是出現在自己身上可就沒看的時候那麼爽了。
這種閒逛的情節要麼曖昧,要麼就狗血。
非要在其中選一個的話,她寧願選狗血。
三兩步跨過長廊,直奔對面那扇紅木門前,還不等她敲門,就已經見它自己打開,迎面出現的是半披著頭髮的少年。
少年今日用一根木簪半挽著頭髮,一身雪色衣衫如同臘月寒霜,那雙眸子漆黑如墨,一眼望過去拒人千里,任誰也不敢靠近。
正要開口的唐非橘看到他的臉停了一下,不出半刻恢復平常,扯著嘴角笑起來:「路公子,好巧,一起出門逛街啊。」
半披著頭髮的路行止垂眸看著少女稚嫩的笑顏,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在看到她今日穿金戴銀,更加貴氣的錦衣綢緞穿在身上,明顯一副打扮過的模樣,這種感覺就更加重了。
他後退半步,才答道:「沒興趣。」
唐非橘挑眉,面上笑意不減,只是不達眼底。
她笑道:「沒關係,有沒有興趣都一樣。」
反正最後都要同我出去。
唐非橘意味不明地將人一把拽了下來,轉而碰到他右手堅硬的劍橋,硌著自己的手臂有些難受。
她看了一眼,果然修士劍不離手。
春桃跟在身後不敢說話,她不知道小姐為何總冒犯這位路公子,偏偏這路公子好脾氣還不生氣。
手臂上一股力氣出現,他毫不費力被拽出門,壓著劍鞘的手稍稍一挪,不時又挪了回去,一如不曾發生過。
路行止跟在她身後,也不惱,乖順的任她動作。
唐非橘心裡詫異,慢下腳步與他並肩,探頭疑惑:「我還以為你會撒潑打滾不和我走。」
「撒潑打滾是三歲孩童才會做的事。」他淡淡說,嗓音不疾不徐:「要我幫什麼忙?」
「哇。」唐非橘很給面子地驚訝了一下,緊接著指了指盡頭的屋子,想也不想乾脆說:「幫我打碎一個青少年的美好幻想就行。」
路行止望了一眼,暫定截鐵拒絕:「不幫。」
「?」唐非橘抓著他的手一緊,拽著人停下,滿臉都寫著荒唐倆字:「你昨日答應我的全都餵狗了是吧。」
「昨日是昨日的,今日是今日的,寧親侯世子你惹不起,不代表我就能動,」他眸色低沉,反手握住唐非橘的手腕,感受著手下跳動的脈搏,一字一句說:「我可不想和朝廷惹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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