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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我與你們不到三月的交情,還是憑林歲月那副爛好人的心,又或者是你這個想要殺我卻下不了手的千金大小姐的憐憫?」
「你覺得呢,唐姑娘。」
被步步緊逼的唐非橘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本來淡淡的氣息如同猛獸般衝進她的鼻腔,覆蓋了屋內原有的薰香味。
這幾句話接連砸在唐非橘腦子上,身後無路可退的她被迫抵在堅硬的牆上,夾在路行止和強之間。
這讓她更加惱火了。
「憐憫?」袖中的匕首出鞘,一道白光閃過刷的一下刺入路行止的肩膀,白緞被血液染成紅色,驚人刺目。
「那你又憑什麼覺得我在憐憫你?你覺得什麼是憐憫,是我對你態度好幾天,誇你幾句就是憐憫麼。」
她不緊不慢,哪怕被困也沒有一絲慌張,杏圓眼閃過一分鄙夷,嘲弄道:「你所謂的憐憫宛若池中滴水,我可以毫不吝嗇給任何人。」
她用力握著匕首,慢慢推進他身體裡,逼著路行止後退回原位,直至落座。
唐非橘傾身而上,一隻手撐著桌面一隻手扶上他的臉頰,慢慢揉捏著。
呼吸交融,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超不過一個拳頭,路行止亂了氣息被她壓在身下,抬眸眼底泛起一絲波瀾。
唐非橘眼角彎彎,唇瓣擦過他的側臉,最終落在他泛紅的耳畔,吻上了那顆朱紅的,瀲灩的紅痣。
她輕聲笑道:「這才叫憐憫,路公子。」
「你所說的那些,我對誰都可以做。」
路行止心跳慢了一拍,眼前的少女如精靈般漂亮,如烈陽般燦爛,一顰一笑在他眼中慢慢播放,深深刻入腦海。
心臟砰砰跳的激烈,耳邊只能聽見少女含著笑的聲音,說了什麼卻都沒聽清,他覺得自己很奇怪,心臟跳動的速度比平常要快,也要更加興奮,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好似一壺無波的秋水在烈焰下被燒開,沸騰,甚至比那還要讓他興奮。
有什麼東西,在他心上破土而出了。
他伸手抓住少女的手腕,微微側頭與勾著笑的唐非橘對視,薄唇輕輕動了一下:「所以這是憐憫。」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見他恢復理智,唐非橘淡下神色起身道:「我想你不在乎這些。」
「這個,是扶盈讓我買給你的。」她指了指腳邊滾落的食盒,滿是諷刺說:「既然你這麼涼薄無情,那我想我們兩個也就到此為止了。」
「……」
臨走前,唐非橘貼心的轉身替他關門:「哦對,扶盈說解藥並非天冰宮獨有,她給了我一個地方,等我找到解藥,咱們倆就再無瓜葛了。」
再無瓜葛。
這四個字應當是刺痛了他,失神許久的路行止猛然抬頭望向那裡,但原地只剩關住的門,少女的一點身影都見不到。
他有些失神了。
逃出生天的唐非橘被系統嘰嘰喳喳搞得煩躁的很,她有些惱了:「你能不能別煩我。」
系統被她吼得一縮,戰戰兢兢說:「但是宿主,你和反派再無瓜葛該怎麼完成任務。」
「那破任務就必須完成麼。」唐非橘把沾著血的匕首插進刀鞘,放進自己懷裡:「你的任務很急麼?很急的話建議你換宿主,不然就別催我。」
「……」
系統弱弱:「好的。」
這麼一天下來,玄天劍還是回到了林歲月手裡,她像個孩子一樣愛惜地護著自己手裡的劍,時不時就要拿出來擦一擦。
唐非橘調笑她的愛惜,在林歲月羞澀的目光下轉頭又和扶盈聊了起來。
幾句話下來,向來不怎么正經的她也正色下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細心記著她的囑咐。
扶盈很細心,說到一半頓了一下,猶豫許久才繼續開口:「方才之事還要多謝你,少主他自小無人玩鬧,性格與旁人多有不同。」
唐非橘抬了抬眼:「我知道。」
我不緊知道他性格陰暗,還知道他以後是大反派,會把我殺了的那種。
她被女人牽起手,手指松松垮垮握在女人手裡,像是手中有什麼脆弱珠寶一樣,不敢用力。
唐非橘嘆了口氣,扶著額頭說:「解藥我會去找,至於他,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一陣子。」
「多謝。」扶盈沉默片刻,貼近她小聲道:「我能看得出,少主對你不同。」
唐非橘冒出一個「你在說什麼」的眼神。
扶盈笑著,回憶道:「十年前我找到少主,他就從不信任任何人,十年內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旁人都是有防備的,也就是近些年他才不會在我接近他時拔出刀劍。」
「但你不同,唐姑娘。你能近他的身,能與他插諢打鬧,能挑動他的情緒,少主待你與旁人是不一樣的。」
「……」
袖中沾著血的匕首很不舒服,她拿出一點摸了一下,摸到一手黏膩的血液,好似有溫度般灼燒著她的指尖,刺激著神經。
他待她不一樣麼,唐非橘並非完全看不出來,但又不想承認。
承認這個人是真的鬆動了,承認他們之間關係緩和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該如何拿著攻略的任務面對這個後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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