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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雞飛狗跳的會議過後,長老們和路棉之間卻沒了多少劍拔弩和,反而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四長老跟上路棉,眯起眼睛叫住她:「少主,我有個問題。」
路棉停下腳步,四下看了一眼確定無人:「如果是那幾個人的麻煩你閉嘴。」
「不是,」四長老否定說:「我很想知道,其他幾位長老是如何勸說您同意這件事的,畢竟您和魔族之間的血海深仇這裡無人不知。」
路棉冷眼看他:「所以你是來說這些廢話的?」
四長老:「不,我找到了一個方法,能毀掉那個陣法。」
路棉挑了一下眉毛,來了興趣:「你怎麼確定我不會把你叛變的事告訴其余幾位長老?」
「您不會,因為您痛恨魔族,試問有什麼比自己的仇人計劃落空更讓人興奮的事呢?」
薄薄的衣衫在雪中飛舞,路棉露出一個笑容:「是麼,可我偏偏要幫那所謂的仇人。」
身居高位的女人沒有猶豫轉身便走,腰間掛著的一塊暖玉在空中搖曳,襯得她雪白的衣衫更加刺目。
推開門進屋的女人疲憊的放下手,用指尖撐住桌面,唇齒間溢出一抹淒涼的笑容。
那些東西害得她無家可歸,害得她滿門盡滅,她居然真的替那些東西為非作歹了這麼多年。
*
其實一開始,路棉很喜歡穿白衣,她會穿著繡著雲紋海浪的白色外衫在雲野間翩翩起舞。
世人皆知路家有個極其寵愛的小公主,恨不得什麼金銀財寶都送給她,真真是所有人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直到有一天,她愛上了一個修士,與他春風一度,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她真的好開心啊,將此事告訴了父母,可父親卻面色大變讓她殺了這個孩子。
可是怎麼可以呢,那是她的孩子啊。
她偷偷離開了,順著家裡的小門逃了出去。
然後一個人在天地間漂流了許久,等到再次找到那個修士的時候,腹中孩子已經有五個月大,那個男人卻一如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光鮮亮麗。
她找到他,哭訴父母有多麼狠心,企圖獲取男人的一點憐惜,然而那個男人卻讓人將她關進柴房,一遍一遍侮辱她。
後來,她再次逃了。
路棉當掉了身上所有的飾品財務,用盡全力在一個寒冬中生下了一個孩子。
同時,她也生出了一個野心。
天冰宮崛起的速度很快,比路行止成長的速度快得多,方才一周歲的路行止遠遠比不上天冰宮運作的成熟。
那時宮中不過僅有幾個人,三位長老和不知何時聽命於路棉的嚴夫人,還有三長老手下的任閒和尤輕漪。
後來,她找到了那個男人,殺了那群曾經欺辱過她的人,把他帶回來剝皮抽筋,做成了人彘。
還會時不時帶著尚且懵懂無知的路行止到他面前,教他喚那個男人父親。
再後來,那個男人死了,路行止越長越大,面容也越發像那個男人,路棉慌了。
她接受不了,以至於讓人把自己的兒子鎖在了地下水牢,以至於哪怕知道裡面的人對他用以極刑卻依舊只當未曾看見。
之後,路行止如用當年年幼的她一樣,逃了出去,並一把火燒了天冰宮。
時間流逝如同飛沙,她漸漸忘了那個男人,也不再固執於當年自己一時衝動所犯下的錯。
她選擇放過路行止,也放過自己。
路棉揉了一下太陽穴,眼睛挪向陰影處走出的人,咬牙切齒:「再派人跟蹤我就滾。」
陰影內,人影嗤笑一聲,慢慢開口:「少主,宮內似乎有人要造反。」
嗓音極其熟悉,不是會議上痛斥她的三張老又是誰。
路棉睨了他一眼,嘲弄說:「三張老既然喜歡代管宮內事務,我這少主的位置交給你坐如何?」
三張老沉穩緩慢說:「那群人不能久留。」
不是商量,是在肯定!
「那群人是去是留我說了算,畢竟有一個可是我手下人到底親妹妹。」路棉咧開嘴:「到了我的地盤自然要好生招待。」
三長老震了一下拐杖又道:「如此緊要關頭,怎能當做兒戲!」
「他們就要醒來,少主,有了他們的力量您要什麼沒有,莫說是做這人間的土皇帝,就連統一仙魔兩界也不在話下!」
這些話熟悉的她能倒著背出來,路棉撐著身體不耐煩地從指尖擠出一點血滴在中間的法陣上:「你可以閉嘴了。」
三張老:「……您真的。」
一片寂靜中,路棉打斷他的話:「怎麼,難道您也想明天晚上床上出現十幾個小丫頭或者小公子?」
老者臉上血色霎時間退了下去。
路棉不在乎自己現在樣子有多狼狽,笑著威脅他:「長老,你知道的,我留你一命不是因為這個法陣,而是曾經的那一點情意。」
三長老默不吭聲。
她繼續說:「現在不是以前,我的耐性沒那麼好,長老可別消耗完我最後的耐心啊。」
隔密不透風,只有蠟燭燃燒的一點聲響。
唐非橘抓著路行止的袖子,好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絕倫的電影,屏息等著最後的判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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