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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淺笑一聲,沒有回答。
還知道要跑,也不算太傻。
*
黑夜降臨,好似拉下了一道巨大的帷幕,遮掩住白日裡的所有事物。
刺啦一聲劃破靜悄悄的空氣,唐非橘盯著再次回到自己手裡的精緻的匕首,輕輕推開門。
手裡的正是昨日自己嫌棄扔回去的匕首。
原本想找個機會把這匕首要過來防身用,還想著找個什麼理由才行,沒想到方才黑心蓮直接把它甩了過來,還說什麼留著沒用,就當行善。
唐非橘覺得好笑,路行止行善和天上掉黃金沒有區別,想想就行了。
刀刃在黑夜中反射出微弱的光亮,她手腕一動,刀光一轉划過一個黝黑的,站在黑夜中死死盯著自己的「人」。
她頓時汗毛倒立,用力一推門,月光隨著傾瀉而入,照亮屋中情況。
她也看的更加清楚了。
木桌前站著的「人」渾身焦黑,幾塊沒有焦黑的地方裡面是鮮血直流的嫩肉,他全身上下都爬滿了蠕動著的蛆,動一下就掉了一地。
赫然是一具死了很長時間的屍體!
唐非橘頭皮發麻,瞪著眼睛腦子飛速思考
是和他在這兒打一架,還是現在跑去找路行止?
眼瞧著屍體動了一下,她來不及細想,身體比腦子反應快速,手腕一甩關門拔腿就跑!
她還不想上趕著去送死!
順著廊道左拐,憑著記憶找去路行止的房間,心臟在胸腔里加速跳動,砰砰幾下像是要跳出她的身體,在耳邊猶如鼓雷聲。
唐非橘提著裙子再次加速,頭上簪子跑落幾個也沒注意,一心向前不敢回頭。
寂靜的黑夜中,不知為何只有她一人,在這院中奔跑,驚飛了樹上棲息的鳥雀。
忽然!
暗處伸出一隻手,拉著她的手臂稍稍用力,不費勁地把她拉了進去。
她剛要罵卻發現嘴被捂住,腰間還有一隻手橫在身前,背後貼著一具溫熱的軀體,還有他身上傳來的濃郁的血腥味。
「!」
是誰,現在這個時候會是誰!
腦子飛速轉動,她咽了一口口水,想也不想抬起手臂向後攻去,身後人早有預料,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扭,讓她無法動彈,想罵卻被捂著嘴無法發聲。
「嗚嗚……嗚,嗚……嗚嗚嗚!」
唐非橘正罵的厲害,就感到手腕上的手一緊,嘴上那隻手鬆了一點,可她仍舊無法說話,只能發出幾聲單調的音節。
身後少年湊近她耳邊,壓低虛弱沙啞的嗓音警告她:
「別動,是我。」
第37章 第37章
臉上和手腕上的手皆是一松,路行止放開了她。
唐非橘終於能呼吸,想要開口罵他嚇死人又顧及身後追來的屍體不敢大聲,瞪著一雙靈動的眼睛表示自己的不滿。
「……」
無聲的沉默。
她想問很多,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受傷了,為什麼沒有任何意外。
但她最終都沒問出口,只是保持著現在的沉默。
唐非橘知道,這件事和他沒關系。
但很顯然,沒關系不代表他不知道。
路行止又咳出血,拿手帕擦也沒擦乾淨,最後索性把帕子丟了,帶著唐非橘飛身上牆跨過好幾個院子,踩著瓦礫在黑夜中奔走。
他們落地是在一個破舊的院子裡,雜草橫生結滿蛛網,沒有一點人生活的痕跡。
不過她是差點摔下來的。
路行止輕功很好,本不應該如此,但好巧不巧今日他受了重傷,白日裡純淨的衣裳染了大片血。
少年罕見地有了一副狼狽的面容,額頭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太陽穴,一雙眼睛清淡看著她。
唐非橘咬著牙跌跌撞撞把路行止搬進了屋裡,隨便找了個板凳讓他坐了下去,安頓好他後開始看著他的傷口發愁。
「怎麼回事?山莊裡怎麼會有那種東西,莊主和侍衛眼睛都是瞎的麼!」她氣急,張口便罵了起來。
路行止抬頭看她:「恐怕是早已知道,今晚也算一個試探。」
呼嘯的晚風順著四處破洞的牆一下子颳了進來,颳得唐非橘氣的發懵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她咬著牙,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那明天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要是這樣還待在這兒做什麼,受這莊主的氣麼?!
蹲在地上的她氣哄哄的折了細枝,一甩手又扔到旁邊,左右都寫著滿臉不甘心。
「不。」路行止從乾坤袋裡摸出一個白色丹藥,小小一顆捏在指尖,遞到唇邊一溜煙就滑了進去,讓人只看清了顏色。他不贊同唐非橘的說法,想起今早二人回去后庄主若有若無的對他們行程的打聽,心中升起一抹厭煩:「這樣只會讓他覺得我們是個軟包子,該索要說法還是要索要說法,不過為了玄天劍,還是不要鬧那那麼大。」
他說的也有些道理,唐非橘否定剛才自己那一套說辭後也想到了如此,只是心中還是存氣,勸解不了自己。
她起身朝外面看了一眼,抿著唇出去找了幾塊木枝回來,發泄了自己一通火氣,才讓路行止把火堆點燃。
二人圍在燃燒的火堆旁,溫暖驅趕了一些寒冷,讓他們熬過了這是一小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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