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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想也不想點頭,「當然是真的了,莊主倒是不在乎有人說他妖怪的身份,就是怕有些人因為他是妖怪而芥蒂,哦對,你們去了可千萬別往這上面提。
她懵懂地點點頭,繼續聽絡腮鬍壯漢絮叨下去。
明月高懸。
唐非橘打著哈欠拜別李全,壯漢在那頭約著說明日還要給她將東西,但她一句也沒往心裡去。
壯漢消失在拐角處後,她放下了打哈欠的手,整個人從昏沉沉忽然變得精神,雙眼都大了一些。
她推開門往裡走,裡面坐著一個白衣如雪的少年,面前擱置著兩杯熱茶,還有小二之前上來準備的點心。
撩著裙擺坐下後,無人動彈,她覺得沒什麼趣味。
路行止敲了一下桌子,壓低聲音淡淡開口:「怎麼樣?」
「還行,沒什麼不對。」她想了一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捂著額頭搖了搖:「看著不是假的,但我覺得不能全信。」
路行止反倒問:「為什麼?」
「那麼一把打到就沖我來,不偏不倚要往我身上扎,我又不眼瞎也不是傻子,還不至於看不出來,他說自己以前在歸月山莊做過事,又說被趕了出來,但那刀上刻著的那麼大一個月字我還是看得見的。」她憤憤地說,想起李全今晚跟哄孩子似的那與其就讓她惱火。
想起晚膳時李全邊說邊走心的樣子,他搖了搖頭。
還是太自大了,不把他們任何一個人放在眼裡。
「你想怎樣?」他接著問。
唐非橘默了一下,無所謂起來:「隨你,反正明天又問不出來別的了。」
路行止不語,捧著杯子將茶全部喝下,留下乾涸的沒有任何水分的杯子。
*
房門被推開後快速關上,李全隨手把大刀扔了一邊,左右環顧沒人後才拿起紙幣,在上面刷刷寫了兩行捲成條狀塞進小筒里,讓白鴿帶著飛走。
他抹了一把汗,放下提了一整晚的心臟,松下一口氣出去。
那小丫頭還真好哄,還好自己演的還行,沒露出破綻,就是她後面那個小孩眼神滲人的慌,差點就讓他提到跑路了。
他閉上眼睛,腦子裡不停閃爍著離開時有人找到自己時說的話。
「給你五十兩銀子去外面傳個話,若是遇到……一定要傳書回來。」
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五十兩,那可是十兩銀子,若是有了這五十兩那他今年都不愁吃穿了。
若是回去,沒準還會看在自己足夠好用的份上多給些……
貪婪的想法在腦子裡生了根,許久下來他腦子裡全是那五十兩銀子,一直環繞在自己眼前久久散不去。
燭火快要燃盡,他抬頭看了一眼月黑風高的天空,舔了舔唇角滅了燭火,準備躺倒床上睡去。
而剛滅了燭光,就聽到幾聲清脆的叮噹響,就在房間裡傳出,他轉頭害怕地看了一下,模糊看到窗邊似乎有個人影。
一轉眼又消失不見。
他揉了揉眼,覺得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但放下手時,黑暗寂靜的屋子裡,就在他面前忽然多了一個人,脖子裡還嵌入了一柄剛開過刃有微小瑕疵的匕首。
李全驚恐地看過去,卻沒有看到他的臉,只能在漆黑的夜色中,在宛若毒舌一樣陰狠的注視下昂著頭開始嚎叫:
「啊啊啊啊啊!」
第34章 第34章
歸月山莊。
銀杏葉落了滿地,金燦燦的黃色鋪滿一整條街,猶如渡上了一層發著光的金漆。
整整顛簸了兩日的唐非橘下車就看到了這樣一副場景,剎那就被美景吸引過去目光,連自己翻湧的胃也洶湧地不成樣子。
路行止走過來,似是不經意問:「舒服了?不噁心了?」
唐非橘瞪他一眼,一手拍了上去,在他白色的衣裳上拍出一道褶痕:「要是讓我想起那感覺我就吐你身上!」
他默默往後退了幾步,離她遠了不止一星半點。
少女心道果然如此,抱臂早有預料似的冷哼一聲,然後單方面和他絕交十分鐘。
山莊門口泥濘不堪,蹲在地上蜷縮著的三個大漢渾身上下全是泥點,破爛的衣裳在秋天灌了一袖口的風。
門前掛著一個騷包的門匾,用毛筆字在上面提了四個歪七扭八的大字,掛在正中心和奢華的府邸有些格格不入。
唐非橘仰頭盯著那幾個字,捅了捅一邊的路行止,「這寫的什麼?我哪個也看不懂。」
路行止同樣真誠地諷刺她:「不用你看懂,要是看懂就不會掛在這上面了。」
她好奇瞅過去:「為什麼?」
路行止淡淡:「歸月莊莊主素愛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說什麼三條腿的椅子,又或者什麼沒底的花瓶,還有這常人看不懂的字體,所以你要是看懂了它就不出現在上面了。」
「那你看得懂?」唐非橘反問。
「不懂。」
少年抱著手臂站在她身側,清清冷冷的嗓音比秋風而不及,混著風能凍死人一樣,還能時不時聞到他身上莫名其妙地藥香,繞在鼻尖風一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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