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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符辛醒過來的時候,整個宿舍靜悄悄的,只有浴室旁邊的洗漱台有點動靜,似乎是有人在洗漱。
他掃了一眼幾人的床位,霍煜的床上沒人,今天有球賽,他怕是早早地就去準備了,那個四號室友又是個愛湊熱鬧的,肯定也跟著出去了。
那洗漱的人就只能是賀知清了。
「早上好。」符辛一邊從床上下來,一邊跟洗漱完畢的賀知清打招呼。
賀知清戴眼鏡的手頓了一下,一個沒拿穩,眼鏡掉在了地上,他一邊撿起來一邊不怎麼習慣地回著符辛:「早。」
符辛知道這位主角不愛說話,他又是個路人甲,也沒有多跟賀知清搭話的打算,洗漱收拾了一下,就把一會兒要穿的衣服和連帽假髮裝在了背包里,急匆匆地出發。
「……你」
賀知清餘光瞥見了地上掉落的一根衣服帶子,他試圖主動去叫符辛,不過沒等他做好心裡建設開口,符辛就已經關上門走了。
他看了眼宿舍門的方向,又慢吞吞把目光收了回來,繼續看自己的專業書,不過可能是餘光里的那根帶子太扎眼,十分鐘過去,書本沒有被翻動一頁。
半晌,那根落在地上的衣服帶子還是被人撿走了。
此時的符辛也在找那根帶子,他在廁所換完衣服才發現,側腰的綁帶只剩一邊的了,就這麼出去是肯定不可能的,符辛看向了自己的外套,也只能穿著外套應應急了。
就這樣,符辛接收了一路的視線,等路過了一面反光的玻璃,他才反應過來。
他現在裡面是一條黑色的過膝裙子,裙子只到大腿中部,外套一遮直接看不到了,更何況他為了擋沒帶子的側腰部分,還把拉鏈拉上了,遠遠一看,跟沒穿褲子也沒什麼兩樣。
符辛糾結了兩秒,還是把拉鏈拉開露出裙子,只是用手有意無意擋在右側腰外套位置,不注意的話,根本看不出來裡面是沒有綁帶的。
霍煜那場球賽時間靠近中午,書里描寫的又是兩邊焦灼著,比分持續追平,最後這位主角打破平衡,乘勝追擊。
符辛向來對自己很好,他可沒打算這麼早就去露天球場曬太陽,看了眼手機發現時間還早之後,他轉身就去了超市,一會兒好歹要融入歡呼觀眾呢,手裡拿瓶水意思意思也就夠了。
他在超市轉悠了會兒,又蹭了會兒空調,這才晃晃悠悠去了冷飲區,青年的視線略過一眾冰鎮礦泉水,最後拿了瓶甜得發膩的冰糖雪梨。
剛準備去付款,符辛又看到了隔壁貨架最下面的一堆防蟲防蚊的噴劑,想了想,他還是又買了防蟲噴霧。
雖然昨天是霍煜把東西給嚯嚯沒了,不過不管怎麼說,人家賀知清原本也是借給他的,東西在他手上沒了他總得有點表示。
出了超市,符辛上了樓梯走向了旁邊有梧桐遮蔽的露台,他遙遙望著球場,雖然看不到具體情形,不過聽得出那邊歡呼聲都少了。
顯然,兩邊正在僵持著,青年坐在露台邊緣,雙腿耷拉下去,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盤算還有多久霍煜打破僵局。
「你現在在哪兒?」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陌生人消息,符辛挑了挑眉,這誰?不過不管是誰,現在都成了他無聊的樂子。
符辛想也不想,「在你心裡~ow0」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在某個自習室,跟你的學習地久天長?」
露台斜下方,霍堯錦看著剛才悠哉的青年,驀然呆住的臉,心裡少有的起了點暢快,手機上那句撩撥的話隨著他的鎖屏而熄滅,男人的目光划過那雙白到發光的腿,冷了幾分。
呵,他早該知道這就是一個欲擒故縱的傢伙。不過不得不說,這傢伙的法子還是有點用的,他確實來了。
男人轉身打算離開,這種小把戲,他見得多了,這次只是意外才會上當。他剛邁出兩步,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霍堯錦?」
明明是夏天,霍堯錦那雙墨似的深色眸子卻淬著寒冰,襯得整個人都冰冷了幾分,他看向露台上的人,長腿闊步走了過去。
原本只是因為學校里出現了個大帥比,只敢偷偷拍照的同學們,更是趁著他背對著,把攝像頭一路對準,瘋狂拍照。
等到符辛察覺不對回頭時,剛才被他猜測身份的人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啊偶~
符辛直覺這個男人在生氣,他的經驗告訴他,是因為他剛才發的消息,或許還有因為他在不清楚對方就是霍堯錦時,那些沒個把門的撩撥話語,激怒了這位龍傲天。
即便他不喜歡符辛,即便婚禮當天甩了婚內合約,他也依舊不允許符辛有任何水性楊花的出牆可能。
「所以,你剛剛根本不知道我是誰?」霍堯錦說的是問句,卻用著肯定的語氣。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人沉穩而優雅,但在這時,在將近一米九的男人逼近下,有著非比尋常的雄性壓迫感。
「怎麼會呢。」符辛皺眉,似乎在表示對霍堯錦的不認同。
他抖了抖超市的袋子,瞥了眼不遠處的露天球場,義正詞嚴:「我當然知道是你,畢竟今天可是小侄子的比賽,你這個做叔叔的怎麼會不來。我這不是準備了東西正要去給他加油嗎。」
霍堯錦隨意掃了一眼:「是嗎?是冰糖雪梨,還是殺蟲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