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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處隔了不短距離的樂揚,看著好戲落幕,也開始往外走。來來去去的人群好像忙碌的螞蟻,一群螞蟻里,只有賀知清在原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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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名下的醫院,現在這個時間忽然看到大老闆抱著一個人急匆匆地進來,一個兩個都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情,以至於檢測出來「病因」的時候,都很不可置信。
包括霍堯錦。
「低血糖?」病房裡霍堯錦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他就只是低血糖?」
男人看向旁邊的人,符辛臉色蒼白眉頭緊蹙,好像承受著什麼極大的痛苦,他都以為這人是有什麼隱疾,特地帶人來了自家醫院。
結果,就是一個低血糖?倒不是他覺得低血糖是什麼微不足道的東西,而是剛才的緊張跟現在的情況做對比,反差實在是大了點。
「行了,我知道了。」霍堯錦看著掛上葡萄糖,正在輸液的人,揮手讓醫生先下去。
在霍堯錦不知道的地方,系統也被嚇得不輕,它都要哭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嗚嗚嗚嗚嗚,宿主你不是身穿嗎,是受過什麼傷嗎】
符辛還是在閉著眼,但是隨著葡萄糖的輸入,他已經好了不少,至少是能跟系統交流的狀態。
【想什麼呢,醫生都說低血糖了。】青年語氣很輕鬆,全然不提自己當初在一個高緯度世界裡靈魂受損,從那之後就需要定期補充能量。
這種能量在不同世界,也有不同體現,修仙世界是靈氣,喪屍世界是晶核,而在這種現代世界裡,就成了食物,對應的醫生也只能檢測出來他是「低血糖」。
這次是他大意了,原本以為這種小世界,就算被反噬也不會很嚴重來著。
隨著符辛意識的活躍,細長濃密的睫毛開始微微顫動,霍堯錦看著他一副即將甦醒的樣子,抬腳就想出門,似乎不願意被符辛看到。
剛邁出兩步,這位龍傲天的步子又拐了回來,他怎麼說也是救了他,為什麼要主動迴避?就留在這兒怎麼了?
霍堯錦當即找了把椅子,就坐在旁邊盯著符辛,嘴角上揚的弧度帶著點五分涼薄三分淡漠和兩分漫不經心。
這種被切割成三份的情緒持續了整整一分鐘,他嘴角都要僵了,符辛還是沒有醒,甚至連眼皮都沒再動一下。
霍堯錦抿唇,慢慢靠近,然後食指中指並齊,探了探符辛的鼻息。
【他在幹嘛?】符辛雖然懶得睜眼,但對外界也不是絲毫沒有感知的,至少他知道這位龍傲天起身了,過來了,並且伸手了。
抱著「這傢伙總不會是要掐死他」的懷疑,符辛問了系統一句。
【……看你死沒?】系統實話實說。
在屏氣嚇一嚇這位龍傲天,跟現在睜眼的選擇里,符辛還是決定做次人事兒。
「嗨?」
「……呵,原來還活著。」龍傲天很冰冷,如果眼睛裡沒有對剛才符辛的擔憂,這種冰冷或許會真實一點。
「好巧啊,你也是。」符辛語氣真誠。
「不巧,至少我不會因為低血糖進醫院。」霍堯錦睨了他一眼,「表演系不准你吃飯嗎,居然能把自己餓成這個德行。」
男人一頓,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上下掃了符辛一眼,從尖尖的下巴,一直到衣服下柔韌纖細的腰。
「總共也沒剩二兩肉了,想吸引我的注意也不用通過這種手段,我對骷髏架子可不感興趣。」
符辛自認見過的龍傲天也不少,但這位,著實是最龍最傲天的,好吧他承認,男人,你吸引了我的注意,下次別吸了,謝謝。
青年直接閉上了眼,要不是手上還輸著液,他都想把耳朵捂一下,這是什麼龍言傲語啊。
霍堯錦皺著眉,剛準備再說什麼,手邊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你在哪兒呢?聽劉叔說,你今晚去了慶大,正巧碰見人生病,還把人送醫院去了?你不是很討厭他嗎?」對面那人吊兒郎當地問著,語氣里不乏調侃的意味。
男人最後看了眼床上的符辛,直到出了病房才開口:「討厭歸討厭,也不至於不管他的死活。」
「呦呦呦~管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這來來回回,不就管一輩子了。」
「你覺得我像是這樣的人?」霍堯錦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行了,讓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
「按你說的做了唄,現在就等那邊的反應了,這虛晃一槍聲東擊西的路子可以啊。」段崢想起來什麼,接著道,「哦,對了,你別把今晚的會議忘了,我可不敢想那群老東西,知道你是為了你老婆放他們鴿子之後,是什麼反應。」
聽到對面的話,霍堯錦「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盯著黑掉的屏幕看了兩秒,這才轉身回病房,床上的人臉色已經好了不少,但是依舊閉著眼睛,聽到病房門開合的聲音,眼皮還動了動。
霍堯錦不自覺想起來段崢剛才說的「老婆」兩個字,他看著符辛身上女式衣服和頭上的假髮,這傢伙連女人都不是,怎麼能被叫成他老婆。
「走了,有什麼需要給劉管家說。」將腦子裡的東西清理乾淨,他再度推門出去,臨走前最後道,「我還不想當鰥夫。」
青年聽著房門關閉的聲音,睜開了眼。嘶,他好好說話是會掉塊龍鱗還是怎麼?
符辛現在恢復了精力,也沒打算讓劉管家幫什麼忙,輸液結束,他處理好衣服假髮,買了一套男裝換上,打車回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