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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貴妃應聲落淚,手中的紙攥在手裡皺巴巴的。
「曾遠!曾遠,原來他什麼都說了哈哈哈哈哈哈,」宇文氏笑了良久,猛咳了幾聲,嘶啞的聲音喃喃道,「怎麼能說是陛下不信呢?陛下分明是大喜過望!」
她說的眉飛色舞,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
柳貴妃背後一陣涼意,卻揚言,「姐姐怎麼能如此揣度陛下的心思!分明是丞相府的攢動。」
「不信?那為何突然查貪腐?妹妹不妨好好想想……」
皇后眼神渙散,表情帶著笑好像會想起那個時候,「她知道是本宮做的又如何,她是郡主!是將軍!陛下怕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都不敢見她!你知道嗎?噹噹一國之君,怕一個女人!」
「她跪了一天一夜陛下也沒見她,然後就在那麼多人的街道上,本宮的人迷暈了她,一把火,轟!」
「都燒沒了!」
第77章 小陸哄小渝
柳貴妃掩蓋住眼底的驚詫, 冷哼一聲,難得硬了語氣,「宇文氏, 好手段,當年的郡主是何等的奇女子。」
宇文氏不屑的抬頭, 「那不是也死在了本宮的手裡, 不止她,還有你。」
柳貴妃呵呵一笑, 伸手攤開那張紙, 最下方的一行字清晰映照在有宇文氏的眼中。
【為曾遠所言和這幾年間孤得知的消息,並非實情,貴妃娘娘照著上面說便是。】
宇文氏瞳孔瞪大,嘴上喃喃說不出話來, 「姐姐看清楚了?」
柳貴妃得意, 「竟然還得知了先皇后的死因,真是意外之喜,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宇文氏也跟著笑了起來, 悅耳的笑聲與嘶啞尖銳的笑聲同時響徹在這座廢棄的宮殿內。宇文氏臉上不知何時遍布著淚痕。
「奧對了, 姐姐最愛的荔枝。」
身後的幾個宮女見柳貴妃身側的嬤嬤使了眼色,連忙上前把人按住, 拿起碗中的荔枝就往宇文氏嘴裡塞。
「唔——」荔枝被吐掉, 宇文氏被按在榻上面目猙獰, 「賤人!柳雲如你個賤人!」
那地上的荔枝夾雜著泥土直接又被塞了進去。
柳貴妃拍了拍手,將那張紙收好,起身拍了拍身上鵝粉色是衣袍, 「姐姐看這身額粉色的袍子可好看?」無奈嘆了聲氣,「當時小八走的時候便是穿的這鵝粉色。」
宇文氏身子猛地一僵, 整個人頓住了,「媛兒,媛兒怎麼了!」
「姐姐還不知道?」柳貴妃驚訝的捂住嘴,一副說錯話的樣子。
「想必二殿下是怕娘娘傷心,所以才沒說。哎,小八在前往北冥的前一天,被西良截殺了!」柳貴妃無奈嘆了口氣,「否則大商怎麼與西良開戰呢?」
荔枝還在往宇文氏嘴裡塞,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愣愣的趴在榻上。
柳貴人招呼宮人們,「走了。」步伐輕快的轉身走出了這間發霉發臭的屋子,柳貴妃長吐一口氣。
宗嬤嬤被扔在角落裡無人管她,柳貴妃走著走著突然轉頭看向身後那從未發聲過的小侍衛,「沈大人,可都聽見了?」
沈橫面色凝重,「謝過貴妃娘娘,臣都記下了。」
柳貴妃嗤笑一聲轉過身去,「哪兒的話,都是一家人。以後還要喚我一聲姐姐。」
「是。」
一行人踏出的那深紅色的宮門,突然從身後的院子中傳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哭喊聲,聽得便叫人覺得心痛。
柳貴妃上了車輦,「走吧,怪吵的。」
「起——」
蒙蒙亮起的天捲起一片塵埃,安渝不知在營帳外坐了多久,他打了個哈欠,伸手扯了一下身上的披風,晨間的風吹起來還是那麼蕭瑟,遠處的破曉散發著不知道什麼顏色的光。
空氣中灰塵的味道和那天早上他在府中閒逛的感覺很不一樣,西北下了這麼久的雪,也還是這麼幹。
揉了揉鼻子,哎,當初在醫院裡的時候他也經常四五點鐘就醒了,不過那時候是因為身體不好,總覺得喘不過氣來,醫院的病房裡總是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現在莫名有些懷念,那股味道還挺讓人覺得安心的。
遠處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
好像大地被驚醒,安渝抬眸眼中一亮,一眨不眨的看著遠處的天際,良久,那邊漸漸有了更多的動靜,越來越多的人影在天與地的盡頭晃動。
他們回來了。
安渝站起身,滿眼期待的看向那邊。
陸時宴遠遠就看見了那抹白色的身影,明明冷的發抖卻還站在那緊緊看著他們,陸時宴眼中的肅殺消退,再睜眼時就是滿目的柔情。
「吁——」
陣陣馬蹄的嘶鳴聲響起,在昏暗的晨間激起一陣黃沙,陸時宴擺擺手,那衣服破敗的將領嘿嘿一笑,他都懂。
立刻聽從他們主帥的吩咐,將領帶著兵馬從一側回了軍營,不久之後軍營里又嘈雜起來,燒水煎藥的聲音充斥著。
陸時宴縱馬到安渝面前,看著安渝紅著的眼眶心裡陣陣心疼,眼神垂下,莫非墨影……
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無事,小渝已經很勇敢了。」
「墨影不會怪你,無事小渝。」
聲音輕柔的在安渝耳邊響起,他被陸時宴抱在懷裡,男人身上的鐵甲上還有陣陣的血腥味,安渝用力退開一步,「你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