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小姑娘吃了幾塊之後,也不再狼吞虎咽,提溜著大眼睛先是看向安渝,再轉過去看陸時宴。
安渝重複了一遍問小姑娘。
「我叫囡囡。」
陸時宴挑眉,看向安渝輕笑,示意他繼續往下問。
「囡囡,你怎麼在這裡」
"我和娘走散了。"
小姑娘說著眼眶裡一下子蓄滿了淚水,眼看著就要往下落。
墨影墨寒得了吩咐,立刻朝著剛剛呼喚聲的方向去了。
安渝抬頭:「去幫囡囡找娘親嗎?」
「嗯。」
等墨影二人回來前,安渝已經將能問的都問了。小姑娘已經又七八歲,近期發生的事情全都記得。
安渝擰著眉,嘆了好幾聲氣。
「小渝?」
安渝面無表情回頭,眼裡不知是憤怒還是平靜。
「殿下,明明已經提前派了官員前來,為何還是如此。」
陸時宴比安渝平靜的多,像是早就知道是這般結果。
「他確實信了小渝的話,但派出的官員,是陸宥齊的人。」
弘昌帝派人了不假,但還要看派出的是什麼人。
安渝想到了一些情節,原著陸宥齊身為男主,自然不會任由國家將士全部死於非命,但為何還會設法將疫病引入陸時宴的軍營。
他在江南有私兵。
怪不得原著中江南死傷遍地,單單水患,怎就治理了一年還不見。可見朝廷的撥款全被陸宥齊拿走了。
「囡囡!」
「娘——」
剛剛還一口一個漂亮哥哥的小姑娘見到自己娘親立馬撲了過去,那同樣衣著襤褸的婦人餓得面黃肌瘦,見到了女兒兩行熱淚滑下臉頰。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那婦人連忙道謝,對著安渝兩人不停鞠躬。
將小木桌支了起來,幾人坐在樹蔭下聽著婦人講江南最近發生的事。
婦人吃過東西後臉色紅潤許多,聽言語間的談吐,也定是一位大家閨秀。
「早年我父親無故被罷了官,丈夫被帶走充軍,如今還不知人在何處。一家人只能靠我與母親織布為生。奈何發了水患,顆粒無收。糧食價格一夜間翻了幾番。百姓們全都吃不起了。」
「朝廷不是有官員來了嗎?」
那婦人垂下了眸子:「有是有,半月前到了城裡。縣老爺好吃好喝的供著,自來的那日起,便再沒從府中出來。水患無人治理,衙門閉門不開。眼見著家中沒了糧食,父親便帶著我們一家準備北上。」
說著,她紅了眼眶。
「城門處,士兵把守禁止出城,尤其不讓北上。他們是怕有人進了京,將事情捅了出去。父親母親帶著家中侍衛拼死衝出一條路來,我才能帶著囡囡跑出來。他們卻死在了城門處。」
婦人泣不成聲:「我帶著囡囡在山上躲了幾日,才躲過了士兵的追捕。」
一片寂靜,空氣中都瀰漫著嚴肅。
良久。
婦人起了身,朝著他們再次行禮:「多謝幾位公子,幾位身份不凡,若是尚有餘力。還望幾位公子救救蘇城!」
婦人帶著女兒齊齊跪下磕了個頭。
「起來吧。」
陸時宴道,安渝也催促著他們起來。
安渝四處看了看,最終視線停在了桌上的杯子上。通體白玉,真金把手。他順手拿了兩個杯子塞給婦人。
「你們先找一個鎮子住下,一個月後。若是想回到蘇城,再回來便是。」
「多謝公子!」
安渝幾番勸阻也無用,那婦人執著地給幾人又磕了幾個頭才肯離去。
幾人又上了馬車,一如無事發生般趕著馬車前往蘇城。
「小渝可又有了什麼法子,月內便可治理蘇城。」
安渝一臉無辜:「我沒有啊,不過殿下肯定有。」
陸時宴無奈,不過他真的有就是了。
安渝裝作看畫本子,仔仔細細想著他還有沒有遺漏的劇情。
終於,安渝放下話本子。
「殿下,陸宥齊在江南養私兵。」
陸時宴點頭:「嗯,原本便想著他在江南會有勢力。果然——」
「殿下要小心。」
兩日後。
城門口零零散散的都是聚集的流民,大多是衣衫襤褸,卻還能看出來很多碎掉的衣服曾是綾羅綢緞。
好像沙漠中遇到了水,一群人蜂擁而上,把兩輛馬車圍得水泄不通。
「墨影墨寒。」
兩人聞聲站在車前,兩把利劍出鞘閃著銀光,一時間眾人紛紛後退。
「大老爺!給口吃的吧。」
一個人開口後人群中不停傳來哀求。
「行行好!」
「救救我們吧!」
……
安渝通過窗口的縫隙看著窗外一片混亂,縱使他有心幫,現在也不是時候。
城門口的士兵走過來了幾個。
「幹什麼呢!」
一行人推推搡搡擠到了最前方,那首領瞳孔一縮,顯然也是沒見過如此奢華的馬車。
「車上何人!」
雲梁笑眯眯走了出去,眼裡的笑意達不到底,泛著寒光。
輕鬆躍下馬車,雲梁將手中令牌往前一放。
首領瞬間就感覺冷汗直流,腿軟了一下直接就跪在地上。
「參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