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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島濃,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你跑哪去了,怎麼傷得這麼重?」
「先別問了,讓他緩一緩。」
「我們沒有治療類的道具,你自己有嗎?」
眾人圍著他詢問,崔島濃嘴唇乾白,說不出一句話來,直搖了搖頭,然後翻手間,一管針劑出現在他的手中。
顫顫巍巍地將針扎進手臂里,藥液推進身體,之後大約過了兩分鐘,崔島濃就徹底緩過勁來,腿上的傷口也止住了血。
他喘著粗氣,在溪瀧的幫助下靠牆而坐,抬眼看向好奇的眾人,表情複雜地搖了搖頭。
「這公館裡有古怪。」他用盡力氣說出這句話,而後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半,他艱難地動了動脖子,喉嚨里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簡單緩解後,他說:「公館能把人帶到過去,我莫名出現在那裡,扮演了一個角色,然後被一頭長相醜陋的四足怪物追殺撕咬……」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崔島濃又皺起眉頭,靠在牆上拼命喘氣。
他太累了,又受了傷,在道具治療傷口的情況下還很虛弱,可見他消失的這期間可不止被咬了一口這麼簡單。
重要的話已經交代清楚,眾人見他這副虛弱的樣子,也沒有追問什麼,只讓他安心緩一緩。
不追問不是因為淡定,而是因為崔島濃的話已經在玩家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什麼叫帶到過去?」金漾皺眉。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啊,崔島濃不是說了,回到過去,扮演一個角色嗎?」溪瀧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轉而向其他人提出了一個擁有建設性的話題,「也就是說,我們也可能被帶到過去。」
「是的。」吳蓉裳難以接受:「難道這就是這局遊戲的玩法?怪不得這裡什麼都沒有。」
空的公館,積滿灰塵和蜘蛛網,沒有密室,空間很小,幾乎每一層都能用最快的速度翻個底朝天……這樣的遊戲場所,卻讓他們調查這裡的小秘密,這不就相當於給你一碗白水,卻問你喝出了什麼味的奶茶一樣離譜嗎?
現在有了玩家被公館帶到過去的例子,反而說明進程並非停滯不前的。
只是想要探尋更多,就必須心甘情願的走進危險之中,稍有不慎,就會像崔島濃這樣。
「被帶到過去的時間是隨機的,帶過去的人也是隨機的。」華姨說:「崔島濃,你應該不知道自己會回到過去吧?」雖然問題是這樣的問的,但聰明人都能聽出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導致你被帶回會去吧?
崔島濃神色疲憊地搖了搖頭,他腿上的傷口正在慢慢癒合。
得到回答的華姨:「那我們誰都跑不掉,等一會崔島濃緩得差不多了,聽他說一些細節,以備不時之需。」
在場的八名玩家,除了夏稚這個玩家身份不純粹的人,其他七人都是身經百戰玩過幾十局遊戲的人,或許會有金漾這種喜怒不掩看起來有點蠢的人,但面對線索必然不會表現出明顯的排斥。
且不論是否能躲避掉所謂的『隨機』,就算真的有方法避免被帶回過去,他們也不會這樣選擇。
夏稚還在思考要不要說起自己已經進過幻境這件事。
他最初也沒想隱瞞,差點就要跟許裕坦白的時候被意外打斷,現在崔島濃也醒了,驗證了確實有幻境這碼事,夏稚猶豫再三,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暫時歇了心思,不準備說了。
一群人探討半個小時,低沉的說話聲在空蕩蕩的公館裡迴蕩。
等崔島濃傷口痊癒後,他緩過來神,便開始分享在『過去』遇到的一切。
崔島濃是很突然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當時金漾正在閣樓的衛生間裡敲敲打打,手指骨敲在瓷磚上的聲音不是特別清脆,反而有些沉悶,就在這個背景音樂下,崔島濃正抬頭望著閣樓上的天窗,沒發現什麼奇特之處後,剛一低頭,就發現自己站在一個亂七八糟的閣樓里。
『亂七八糟』形容的是閣樓里堆滿了東西,他的腳邊有髒兮兮的抱枕、恐龍毛絨玩具、碎掉的機器人等。
崔島濃足足用了五分鐘的時間來消化這突變的一切。
他在閣樓里試探性地走動、翻找,什麼都沒有發現後,第一時間開始尋找其他玩家。
然而他剛喊了一聲金漾,四周的寂靜令他的呼吸放輕。
沒有人應答他。
他和其他玩家失去了聯繫。
崔島濃用很長一段時間接受當下的困境,確定自己還在公館內,且公館已經發生了變化後,他心中恍然。
現實中的公館裡什麼都沒有,但是這裡有啊!
崔島濃立刻更加認真仔細地在閣樓里翻找,他找到了一本看起來很有用的日記,坐在角落翻閱起來。
日記的主人是一個小孩子,他的文筆稚嫩,筆畫比較多的字還用拼音代替,每一篇的字不多,但是能看出日記主人的心理變化,以及身邊正在發生的事。
忽然,閣樓的樓梯口似乎有影子晃過。
起初崔島濃還以為是天窗投射下來的影子,直到他無意地轉頭,往那邊看了一眼。
——一個醜陋的生化怪物站在那裡,眼睛的位置長出兩隻觸手,正無聲無息地向他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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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島濃驚呼一聲, 動作迅速地躲開,再定神看向樓梯處,那裡卻站著一個表情不耐西裝革履的中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