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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除了家具之外,這間寢室乾淨的可以。不過想想也是,從314寢室門外沒做任何防衛措施的情況來看,這裡就不會有什麼線索留下。
更何況,每個月都有人來打掃這間寢室,要是真的有什麼,估計早就被找到了。
找到了東西,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學生們之間連個模稜兩可的謠言都沒傳出,可見從根源上的杜絕了找到線索的可能性。
越想越失望,夏稚一邊打掃一邊認真仔細地檢查邊邊角角,不論是柜子還是桌子,都逃不過他的搜查。
周寂在一旁瞧著,笑了一聲。
「你這麼努力,我都有些感動了。」他說:「之前你說的計劃我聽明白了,但如果這次什麼都沒找到,又該怎麼辦呢?」
夏稚抬起頭,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雖然沒說話,但是其中含義已經很明顯了。
——他根本沒有planB,還覺得自己設定的唯一計劃很能行!
周寂笑容加深,愉悅極了,他喜歡看到夏稚表情靈動狀態鮮活的樣子。
「行了,別委屈了,我會幫你的。」頓了頓,他補了一句:「無條件。」
不得不說,夏稚很感動。
雖然周寂跟他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但對方積極且毫不畏懼的心態真的很能戳中夏稚的心!
「謝謝你,周寂。」夏稚由衷感謝道。
周寂開始幹活:「有事及時跟我說。」
夏稚負責進門後左側的兩張床,打掃的內容也很簡單,擦家具上的浮灰、擦地……因為每月都有人來打掃,所以灰塵不是那麼明顯,用沾濕的抹布擦一下就很乾淨了。
「也不知道這是誰的床鋪。」
擦著床上的鐵欄杆,夏稚腳踩下面的梯子,讓自己打掃起來更加方便。
目光隨意一掃,忽然發現整齊卻有縫隙的床板黑了一塊,看起來像燒糊了一小片似的。
一開始夏稚還以為是木板縫隙那裡是黑的,直到發現沒有燈光透過縫隙,才發覺裡面似乎夾著東西。
他虎軀一震,兩三步爬上去,撐在床板上面,認真看了看,驚喜地發現床板縫隙中竟然卡著一張疊起來的小紙片,不認真打掃的話根本看不見!
夏稚用手摳那張紙片,幾次都沒成功,於是他叫周寂來幫忙,周寂從口袋裡拿出一串鑰匙,鑰匙環上格外掛了一個鐵片,那是他喜歡的賽車隊的logo周邊掛鏈。
鑰匙沒成功,鐵片成功了,鐵片比鑰匙薄多了,塞進床板縫裡輕輕一挑,卡在裡面的紙片就冒了個頭出來。
夏稚興致勃勃地打開摺疊的紙,結果大失所望。
這是一張傳單……
還是一家運動用品新店開業的打折傳單。
「……唉。」
嘆了口氣,夏稚想了想,把傳單折好,欲塞回去。
周寂攔了他一下:「幹什麼?」
「這不是我們的東西。」夏稚說,隱晦地提醒,這可是原來住在這裡的人留下的。
周寂直接從他手裡把傳單拿走,說:「現在這是垃圾了,帶走。」
夏稚:「……」
發現有東西卡在床板縫裡時有多麼興奮,現在的夏稚就有多麼失落。
他動作緩慢地擦完這張床和下面的桌櫃,又去隔壁開始擦。
擦著擦著,他就停了下來。
「體育用品的傳單……這個是四號床?」那個體育生的床鋪。
「那你現在擦的這個就是二號床。」周寂說完,回頭看向他:「你不會連誰睡在哪張床都打聽清楚了吧?」
夏稚微惱,怎麼好像在說他是變態一樣!
「是余放自己說的。」夏稚開始撇清關係,「他說起以前的事情時提到了床鋪的問題……因為一開始他都沒有告訴我誰是誰,都是用床鋪號來代替的。」
「他住在一號床?」根據夏稚的反應,周寂很快就猜測出314寢室四個人的床位,「他是一號床,二號床是失蹤的那個人,三號床是死者,四號是體育生。」說著,他看向夏稚正在擦拭的桌子,說:「這是『罪魁禍首』的位子。」
「別這麼說,他叫溫羅。」
如果是一個被拋棄、被欺辱霸凌的少年寧可使用不科學的通靈遊戲都想見一見自己的母親,那並不算是罪過。
對於他來說,人生無疑是一本悲傷的短篇小說。
不過這件事也確實帶來了無法挽回的結果。
不管二號床位的可憐人的初衷是什麼,都無法改變另外一個膽小的舍友因為他的行為被嚇死了。
活生生的一條人命,真正的死亡。
所以一件事有很多面,或許從每一面來看,都能找到專屬於它們的合理性。
許是回憶起余放說過的故事,夏稚冷不丁想起,溫羅好像還是有家人的。
「他的爺爺奶奶呢?」夏稚問周寂:「他母親去世後,他爸爸不是把他扔給老家的爺爺奶奶了嗎?」
那溫羅失蹤後,養育過他的爺爺奶奶沒有找過來嗎?
不曾想,周寂根本不知道溫羅有爺爺奶奶這件事。
「他家裡的情況我不清楚,只是小時候見過,都沒說過話。」
夏稚『啊』了一聲,沉思片刻,說:「你之前說他後來離開了,是不是被爺爺奶奶接走了?」
周寂:「不知道,有可能吧。那樣的話,只能說他中學時期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