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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本來也想嘗嘗果汁的,但他原本的杯子裡倒滿了檸檬水,吃飯的時候也不怎么喝,等吃完飯再想著喝果汁的時候,果汁已經見底了。
吃完午飯,還沒到下午一點。
而旅行團的行程則是在兩點之後才有安排。
在這段空閒的時間裡,導遊西斯不出現,他們就只能一直待在唯美酒館,眼睜睜看著一桌又一桌客人離開。等到一點半的時候,酒館裡已經安靜了不少,雖然也有人在用餐,不過跟正午時分相比已經算得上寂靜了。
此時此刻的夏稚,除了焦頭爛額,沒有別的詞能用來形容他了。
——譚裕澤不見了。
一整個中午,他都不見蹤影,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回來,整個人就好像在遊戲裡蒸發了一樣。
要不是十缺一,而且大家都還記得有這麼個人,夏稚真的會懷疑自己又被扯進什麼幻境裡面,遇到了一個假人!
其他遊戲玩家也在幫忙尋找,除了一些不能進的地方,他們在西斯出現之前幾乎把整個酒館翻了個遍,都沒發現譚裕澤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真的沒注意到……」容緋急得聲音帶著哭腔,被追問了一次又一次,整個人都慌了,「當時好多人都離開了,我也沒都問啊。」
玩家之間就是這樣,可能不是敵對,但也不是親密到什麼都可以說的關係,任誰也不能在這種背景下對一個僅僅認識十幾個小時的人敞開心扉。
容緋不去主動詢問是正常的,譚裕澤性格冷清,不主動說也在情理之中。
這些都是在沒出事的情況下可以講清楚的,但凡出事了,一切都會變得棘手起來。
大家幫忙尋找也不是完全出於好心,而是……
如果譚裕澤出事了的話,將是這一局遊戲中第一次出現死亡案例,他做過什麼、見過什麼人、觸發了什麼死亡條件,對於其他玩家來說極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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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和譚裕澤同住一間房且有過交流的緣故, 自他失蹤後,夏稚心裡很難受,火燎似的心急難耐。
呆坐在餐廳的椅子上, 夏稚雙目無神, 腦子裡閃過與譚裕澤相處的每一幕,如走馬燈一般,絢麗的色彩漸漸變成絕望的灰白色。
忍不住有點想哭。
少年躲在角落,柔順的髮絲搭在額前,那雙被遮住的眼睛泛著惹人憐惜的紅,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線,努力隱忍,似乎不想讓波動的情緒外泄。
身邊坐下一個人, 身材高大, 像一座小山似的,襯得夏稚更加嬌小。
「你還好嗎?」
是萊納的聲音。
夏稚吸了吸鼻子,聲音啞啞的:「還好。」
身側的男人頓了頓, 說:「撒謊。」
夏稚也不反駁了,因為他說的沒錯, 自己的心情的確很糟糕。
「其實, 你可以試著調整一下心態。」萊納勸說道:「畢竟你們才認識不久, 感情或許沒什麼深。而且你要知道, 在這裡生離死別是很常見的。」
他用平淡甚至溫柔的語氣說出殘忍的事實。
夏稚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的難受。
「過一會就好了。」夏稚悶悶地說。
萊納想了想, 說:「你可以向我傾訴, 發泄一下。」
夏稚張了張嘴, 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沒事的,只是暫時不太能接受而已。」
眾人已經默認譚裕澤凶多吉少了。
【你真的很難過嗎?】
系統問出這話的時候, 夏稚剛把萊納勸走。
這個男人很關心自己,但夏稚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沒有人打擾的空間。
其實稍稍待一會就好了。
[有一點,譚裕澤其實挺好的。]
如果是別人的話,他的感觸倒是不多,就像上一局遊戲中,那麼多人死在幻境中,他也沒這麼難過。
【那我可要勸你看開一點了,那個人說的話很對,以後你還會遇到很多次這種情況。】
在遊戲副本中釋放善意的玩家有很多,如果每一次對夏稚好的人都不幸迷失在遊戲裡,那他豈不是要一直難過下去。
夏稚唉聲嘆氣。
然而就在大家都準備放棄了的時候,譚裕澤竟然回來了!
他就直接從酒館的大門走進來,對上在一層尋找他的幾個玩家,幾個人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
「你沒死?」
譚裕澤皺了皺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為什麼咒我?」
同為玩家的男人一噎,「你、你還好意思說,大家找你都找瘋了。」
譚裕澤沒出聲,直接抬腳朝樓上走去,身後還跟著那幾個玩家。他們跟他隔著一段安全距離,顯然對突然出現的譚裕澤保持著警惕。
而冷清的男生根本不在乎他們,他走在前面,昂首挺胸,上到二樓之後直接把容緋嚇得叫出聲。
他的反應愈發奇怪:「找我幹什麼?」
「你去哪了?」宴斕皺眉盯著他半晌,道:「大家都以為你出事了。」
譚裕澤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才有所反應,冷淡的視線掃過其他人,最終落在眼睛紅彤彤的夏稚身上,緩緩道:「出去了一趟。」
「你沒吃午飯。」宴斕緊盯著他,「導遊說希望他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在。」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在,而且敢這樣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又走回來,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