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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蓋在大衣下的小鼓包突然動了動。
即使專注工作也要時時刻刻關注那邊的弗萊德立刻就發現了,他沒有動作,而是靜靜等待。
他要看看醒來過後的小甜心是什麼反應。
躺在沙發上的人雙眼還閉著,大腦卻漸漸甦醒,許是無意的,他在大衣下翻了個身,然後呼吸歸為平靜。
弗拉德:……
又睡了?
他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工作,抬腳走了過去。
剛來到沙發邊,就對上一雙朦朧的、泛著水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這不是醒了嗎?」弗拉德挑眉,直接坐到夏稚腳下的位置,手鑽進大衣裡面,去抓夏稚的腳踝。
眼底還蘊著些許茫然的夏稚猛地清醒了,坐起來,躲過弗拉德的手。
撲了個空,弗拉德也不生氣,饒有興趣地看著夏稚那張紅撲撲的臉蛋,說:「雖然很不想嚇唬你,但是甜心,你睡過頭了,下午的工作已經開始了哦。」
夏稚尚在警惕的表情瞬間變得呆滯。
「我、我錯過了……」罪犯下午還有工作嗎?!他今天的工作難道不是給眼前這個非人類送飯吃嗎!
弗拉德故作苦惱地嘆口氣:「你睡得太香了,即使我是監獄長,也不忍心把你叫起來。」
夏稚哭喪著臉,立刻站起來想要離開。起來的動作太快,一陣眩暈感襲來,他勉強扶住沙發背才站穩,否則不知道要摔成什麼慘樣子。
這時,一旁的弗拉德也站起來,單手環住夏稚略顯瘦弱的身軀,道:「急什麼,不是已經錯過了嗎?」
夏稚眼底迅速匯聚淚水,「我會被罰嗎?」
弗拉德暢快地笑出聲:「如果我說不會被罰,你要用什麼來報答我呢?」
還要報答?
想到對方埋首於自己頸間大吸特吸時的場景,夏稚就一陣來氣,吸就吸吧,怎麼還把自己的身體搞得怪怪的?
「你不是吃飽了嗎?」夏稚小聲小氣,配上還未爆發的哭腔,顯得委屈又隱忍,「我也是因為你『吃飯』才睡著的啊,你應該、應該給我售後!」
夏稚算是豁出去了,眼前的男人明顯就是監獄裡的最高領導,不賴上他的話,自己真的難逃一死!
弗拉德垂眸,望著少年臉上的紅潤以及那微微濕潤的眼眸,沉寂的心一動,那種強烈的渴望又一次試圖攻擊大腦,並搶占所有的理智。
很奇怪,他對夏稚,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渴望。
他的鮮血、他的身體、他的神情……甚至於是一根頭髮絲,隨風擺動的時候,都會牽動到那顆本就不跳的心。
弗拉德覺得這樣很不正常。
可是比起思考如何解決,他更像遵循自己的心,爽快地把少年困在身邊。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夏稚心裡發慌,但還是壯著膽子抬起頭,又問一遍:「你會幫我嗎?」
弗拉德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輕輕點了一下頭。
他對自己被反向蠱惑的結果感到意外,同時也覺得很有趣。
「如你所願,我的甜心。」
弗拉德後退一步,牽起夏稚的手,放到唇邊深深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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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一個下午的夏稚, 在五點鐘所有罪犯在操場聚集等待開會的時候,重新歸隊。
『送飯隊』的人比較少,一共就四個, 所以跟其他幾個人少的短隊拼成了一條長隊, 其中就有焦嬌的隊伍。
夏稚回來的時候,深以為他已經任務失敗的金叔震驚地瞪大雙眼。
「你回來了?!」金叔拉住夏稚,將他好一頓看,而後驚喜地笑起來:「我們都以為你——」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不吉利,但夏稚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夏稚嗯了一聲,沒說自己經歷了什麼, 只道:「出了點意外, 不過已經完成任務了,沒事的。」
作為監獄長的弗拉德已經發話了,今晚讓夏稚隨便打自己喜歡吃的飯菜, 然後送到他的辦公室里吃。
這樣基本已經篤定,至少今天, 夏稚是絕對安全的。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夏稚還大膽地假哭呢, 說晚上還要被吸血的話會死掉的, 結果弗拉德給他搞出一套理論, 不僅證明了連吸兩頓血不會死, 還對夏稚自身的身體健康進行了評估:不常運動, 飲食挑剔, 瘦弱無力。
夏稚尷尬地想要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不過結果還是好的, 弗拉德承諾,今天, 哦,或者說是短期內,他都不需要再吸食血液。
夏稚心裡當即就放起了小禮花。
金叔沒追問,倒是一旁錢招娣頻頻看過來,礙於他們之間隔著兩個人的緣故,沒有張揚地詢問心中疑惑。
不過消失了一下午的罪犯突然出現,還是挺吸引其他人注意的。
操場上的人數驟減,夏稚站定後閒來無事,只是掃了一圈,就發現了人數少了。
上午操場上有九十多名罪犯,現在一眼望去,好似少了一半似的,令人心生寒意。
金叔說,有不少人在做任務的時候受傷了,現在都在監獄內的醫院裡,也有的需要回去休息,就沒來集合。
他還說,這種情況是獄警允許的。
事實沒有夏稚想像中的那麼糟糕,但是周圍的人看他出現時的眼光卻不怎麼平靜,就好像在問:你難道不應該在醫院裡躺著嗎?怎麼會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