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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佰衍倒是沒有多驚訝:「一切都在加快速度,被辭退這件事可能早就在計劃之中。」
夏稚:「可小奇今天也很怪,他不像以前那樣纏著我了。」
「覺得很難過嗎?」
「嗯,多多少少會有點失落。」
飯店的工作可以毫不猶豫地辭了,也不需要再賺錢交房租,但因為一直捨不得小奇這個孩子,即使知道他的過去,也知道他家裡發生過什麼,夏稚還是義無反顧地留下來當家教。
結果就一天的時間,小奇就變了樣子,雖然還是很聽話,但卻不似以往那般黏著他。
夏稚想不通,但也沒辦法。
反正他以後再也不會見到小奇了。
回歸正題,趙寶錢不是人的話,就說明他和公寓裡的其他人一樣。
只是對於他不是人這個結論,夏稚還是有點疑惑的,畢竟聽了秦尤的故事之後,夏稚一直認為趙寶錢是舉報了犯罪集團之後功成身退,離開了公寓。
那樣的話也不能當做他已經『死』了吧……
「昨天我看到徐老太……從郵筒後面出現的。」陸佰衍斟酌著開口:「郵筒並非視線盲區,即使是角度問題,也能看清它的左右兩邊都有什麼,如果是一個人走過,被郵筒遮擋,至少能看到她是從什麼方向來。」
突兀地從郵筒後面走出來這個人,比起路過,更像是從郵筒里鑽出來的。
陸佰衍與徐老太交流的時候就留了一手,試探詢問他們是否還是人,徐老太許是沒注意到他的試探,脫口而出趙寶錢已經不是人了,就跟他們一樣。
「我更傾向於他們是一種未能消散的靈魂執念,就像那些嬰兒和無辜的女性一樣。」陸佰衍說:「怨念成鬼,執念的話……」
陸佰衍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因為他們目前還沒有做出傷害玩家的事,而且不管徐老太的目的是什麼,她都救過夏稚一命。
夏稚明白他的意思,一時間也沉默下來。
兩人結伴回去,在樓下遇到了秦尤。
秦尤站在一樓的樓梯處,身著一件很大的毛衣家居外套,看起來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陸佰衍眉梢一挑,直接握住了夏稚的手。
突然間是幹什麼?夏稚懵了一下,下意識掙扎,卻被握得更緊,側頭看見了陸佰衍直視前方,黑暗中,眼眸深處涌動著堅定的光。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盡頭是秦尤。
兩個人無聲對視,那種刀光劍影的緊迫感再次襲來。
夏稚有點尷尬,不過他沒再掙扎了,硬著頭皮跟陸佰衍一起走到秦尤面前,喃喃道:「你怎麼下來了?」
秦尤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卻在看向夏稚的時候,微微一笑:「想著你該下班了,就來接你。」
「那是有點晚了。」不等夏稚開口,陸佰衍皮笑肉不笑地接過話茬:「今天我和夏稚走得慢了些,如果換做平時,房東先生沒下樓的時候,夏稚就該到家了。」
夏稚:「……」
頭皮發麻!
秦尤一對上陸佰衍,表情就淡淡的,變化極快,仿佛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哦,是嗎。」
說完,他回過頭,對夏稚伸出手:「走吧,我們一起回家。」
手上的力道加重,夏稚看向陸佰衍,卻見他也正望著自己。
莫名有些騎虎難下,夏稚微微垂著頭,很是用力地從陸佰衍的手中掙脫,然後將雙手插進口袋裡。
「好吧,我們一起上樓。」
他該慶幸今天穿的外套有兩個很大的口袋,大到他的手在裡面尷尬地捏緊又張開,也無人發現。
…
-
遊戲第九日,趙寶錢出現在公寓樓下。
自從走過小巷,老式公寓的全貌徹底出現在視野中,趙寶錢好似被什麼扼住了喉嚨一般,一手撐住牆壁,劇烈地喘息起來,嚇得夏稚連忙後退兩步,驚恐地盯著他。
不得不說,趙寶錢這本就不似人的模樣加上怪異的舉動,大有一副即將變異的感覺。
不過好在他沒有變異,半分鐘後,趙寶錢仿佛適應了似的,緩緩站起身,對夏稚笑了笑,臉上的表情都生動了不少。
「抱歉,我嚇到你了吧……但我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夏稚抿著唇,警惕不減,問道:「你……一直想要來到這裡,對嗎?」
趙寶錢眸光微閃:「對。」他幾乎沒有猶豫地說道:「像現在這樣不人不鬼地活著,都是因為它。」
這個『它』可以代指很多東西。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回來呢?」
趙寶錢:「因為詛咒。」
「詛咒?」夏稚還是第一次聽到和『詛咒』有關的東西:「你、你被誰詛咒了?」
他剛問出聲,前方鮮紅的郵筒後面,突然傳出一聲狗叫。
接著,一道身影慢吞吞地從郵筒後面走出來。
是徐老太。
她惡狠狠地盯著趙寶錢,枯瘦的手攥緊狗繩,大幅度地顫抖著。
「你,終於回來了。」她的聲音沙啞難聽,神情隱隱透著一絲興奮。
趙寶錢既然想回來,對公寓裡其他存在的住客顯然是了解過的,況且像徐老太和曲美這種一早就在公寓裡的『東西』,和趙寶錢都應該算是『舊相識』。
至於徐老太對他的恨意,趙寶錢也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