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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急的破音:「真的不是我!」
且先不說這是個羊頭人身的小怪物,就、就算真的是個人類小孩,他個大男人怎麼生孩子!
此時此刻,在場的四名玩家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了許久,彥洲率先打破沉默。
「或許,我們應該談談。」他有些苦惱地探口氣,抬手捏了捏眉心,「你們放心,我還是我。」
馬春花猶豫開口:「去哪談?」在這個陰森詭異的林子裡嗎?
彥洲:「去一個沒有人地方。」頓了頓,他看向臉色煞白的夏稚,道:「你去過了嗎?那對夫妻的家。」
夏稚心不在焉地點頭,「……這個怪小孩就是從他們家裡跑出來的。」
聞言,彥洲略顯詫異地看了一眼羊頭小孩,半晌才收回思緒,道:「那就去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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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幫蕭明正運完東西後兩人一起回了蕭家。
在里里外外的人群里沒找到馬春花,趙天找到蕭明正的母親問了一句,得知馬春花竟然帶著蕭翠芽出門遛彎,驚訝地瞪大眼。
蕭明正的母親秦娜笑眯眯地說:「有嫂子幫忙看著小芽,我心裡也放心,不然總怕那孩子……」她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趙天和蕭明正都知道他們怕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蕭翠芽還不死心,跑了唄。
兩人從主屋出來,趙天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去哪好,他要是走了,等馬春花回來找不到他怎麼辦?
沒有辦法,他跟蕭明正說了一聲,直接去了他的屋,在那裡看電視,等馬春花回來。那邊蕭明正忙完也跟著進屋,給他拿了瓶冰啤酒和一袋花生米。
「我不喝了。」趙天吃起花生米:「一會騎車呢,怕出事。」
蕭明正應了一聲,撬開蓋子自己喝。
兩三口下肚,他忽的發出一聲笑,趙天的注意力從電視節目轉到他身上,多看了幾眼,問:「笑什麼?」
蕭明正:「笑我爸媽。」
趙天:「你可別跟我說了,總是不說正事,你當我不愛聽八卦呢,一直這麼勾著我也難受啊。」
蕭明正又喝了一口酒,醉是沒醉,說:「小芽都看開了,我一直憋著倒顯得小家子氣。」
趙天用花生豆砸他:「讓你別說了,還說!」
一抬頭,蕭明正竟然哭了。
他紅著眼睛紅著鼻子,淚水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淌,整張臉都漲的通紅。貌似礙於外面有不少客人,他不敢哭得太過分,就這麼壓抑著哭,看起來更可憐。
別管男人還是女人,趙天最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哭了,苦惱地嘖了一聲,從旁邊拿來衛生紙撕了好長一條扔過去。
「你別哭了行不行……好好好,我不攔你,你想說就說,我聽不懂你也說,行了吧?!」
私以為不能從蕭明正的口中知道什麼有用的,趙天才破罐子破摔不想讓他再說那種模稜兩可的話勾起自己的好奇心。當然,趙天也不是想要就這樣放棄,他的本意是從別人那裡下手,比如說蕭翠芽……
雖然在人家小女孩婚前突然單獨見一面挺尷尬的,但既然他出現在這,而且還是以她哥哥好友的身份,多一句嘴說把女孩當親妹勸導也不是沒道理吧?
結果蕭翠芽跟馬春花走了,他也不能走,必須留在這,面對一個正在哭的好友……趙天嘆口氣,也不攔什麼了,都是男人,讓他哭一哭發泄一下也挺好的。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跟他打了好幾天太極的蕭明正,竟然真的道出一個驚天大秘密。
「我的父母,早在十五年前就應該死了。」
「他們是被蒲蘭村選中的祭品。」
「可是,他們用骯髒陰暗的手段,把祭品資格篡改,讓一對無辜的夫妻背負了一切……」
「幫凶就是敖泰的父母。」
……
許是一直被關押的妹妹突然看透一切,願意跟外界交流,也不再牴觸結婚,在這樁婚事中始終以妹妹為主的蕭明正終於解開心中的鬱結,開始肆無忌憚地吐出苦水。
他沒有喝醉,只是難受,這些秘密是他不小心聽到,敖家來人要求他們兄妹倆人必須有一個人要和敖泰結婚的時候,他只覺得可笑,敖泰確實快到二十八歲了,但他和妹妹還早,他們家憑什麼認為蕭家就該送出一個冤大頭解決敖泰的必死局?
他偷聽時,他的父母貌似也是不願意,然而敖泰的父親張口就提起一件往事,出口威脅,否則就要告訴全村的人,是他們一家害死了……
彥洲的父母。
那一刻,蕭明正的世界崩塌了。
他聽到了一個詭異的往事,知曉了一場與神交易的邪惡祭祀。
公平公正選出來的活物祭品里,只有他的父母活下來了,因為他們害死了一對夫妻,以他們的命來頂替自己。
原因很簡單,他們放心不下家裡十歲的兒子和三歲的女兒。
「我享受了擁有父母、充滿愛的完整童年。」蕭明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聲音卻是壓到最低:「我不能怨他們,我沒資格怨他們……可是我無法理解啊,我真的……好難受。」
趙天沉默著,心想這一趟自己是來對了。
當他得知十五年前的一場詭異祭祀後,對這個充滿謎團的村子再次增添一層恐懼。
對於彥洲的父母,他是唏噓的,或許是因為知道彥洲是玩家而並非真的NPC,那不曾見過面的父母在他心中並未留下什麼深刻的情感,所以趙天也只是在內心感嘆了一番,並無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