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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翠芽攤牌了,她現在就是划水的隊友,除了偷聽到的一點陳年舊事,其他一概不知。
馬春花看向夏稚,點了點頭:「我問過她了,目前比較相信這套說辭。」
蕭翠芽確實被父母一直關在家裡,當時他們不知道對方是玩家時,每次聽八卦都感嘆這個十八歲的女孩簡直太慘了。
夏稚問蕭翠芽:「你知道彥洲的消息,是什麼?」
蕭翠芽:「這可是我保命的底牌,我要等到最後再說。」
馬春花:「嗯,她跟我也是這麼說的,所以我想先付出一點誠意,帶她去墓地送平安符。」
然後就遇到了匆匆跑過來的夏稚。
「你呢?」馬春花神色凝重:「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哪裡有怪物?你和彥洲被迫分開了嗎?」
夏稚心慌,不由得把自己在年輕夫妻家看到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
「那團黑影朝神山的方向去了,我害怕,就往回跑,準備去找你們,剛才你一提醒,我才想起來彥洲早就上了神山。」
「黑色的東西,不是人?」蕭翠芽的表情一言難盡,「我最怕怪物那些東西了,就不能實在點,給我安排個女鬼嗎?」
夏稚:「你清醒一點啊!女鬼不是怪物嗎?!」
蕭翠芽:「中式恐怖和西式恐怖是不一樣的!」
兩個人像小學雞似的開始幼稚爭執,馬春花無奈的同時,卻似想到了什麼,喃喃道:「生活在那裡的怪物……難道是?」
夏稚迅速從爭吵中回神:「什麼?」
馬春花臉色有些難看。
「那對夫妻,不是生下了一個怪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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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彥洲怎麼也沒想到,隱匿在樹林中鬼魅黑影,竟然是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怪物小孩?
不知道用什麼詞彙來形容,但內心的複雜絕對高過恐懼,因為知道這裡是遊戲,也知道遊戲中出現任何詭異生物都屬於情理之中,可是……
傅彥洲定下心神,認真觀察了眼前這個大哭的怪物小孩半晌。
『他』的身體幾乎跟人類差不多,除了手掌和腳掌明顯變異之外,其他地方十分普通,至少肉眼看不出差別。最大的問題還是『他』的頭,一顆比人頭還稍稍一點的黑色羊腦袋。
『他』能看、能聽、嘴巴也能發出聲音,知道什麼是恐懼,也懂得躲藏,剛剛也是看到自己頭頂懸著一把刀,哭得才越來越悽厲,莫名還懂得審時度勢?
此時此刻,傅彥洲並不覺得這小東西是危險的,只是『他』繼續哭下去的話就不太好說了。
誰也不知道這山上有什麼。
沉吟片刻,傅彥洲喉嚨里發出一道幾不可聞的哼聲,然後緩緩收起砍刀,後退一步,也不顧怪物小孩能不能聽懂,直接說:「別哭了,趕緊離開這裡。」
說完,對著怪物小孩後退幾步,見『他』還站在原地,一邊抽噎一邊用身上披著的那塊髒布擦去落入黑色絨毛里的淚水,傅彥洲有些無力地呼出一口氣,轉身大步離開。
然而走了沒多久,他就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剛才還躲在樹林裡偷偷跟著自己的怪物小孩,竟然一邊哭一邊追上來了,就在他身後,始終保持著兩米遠的距離。
『他』雖然在哭,但已經不發出聲音了,只是偶爾發出兩聲低低的嗚咽,惹人憐愛。
走出一段距離,傅彥洲忍不住停下,皺眉回頭,見怪物小孩嚇得一個哆嗦,停在原地也不動了。
「你跟著我幹什麼?」傅彥洲問:「你能聽懂我說話。」
言下之意就是別想敷衍過去。
怪物小孩的羊臉上看不出情緒,但卻心虛地眨了眨眼睛,過了很久才嗚嗚呀呀地張開嘴,出口一串不流暢的人類語言。
「帶我……媽媽……」
『他』的聲音很稚嫩,也跟人類孩子一樣,帶著一點稚童說話時大舌頭的感覺,許是沒學過說話的緣故,他的句子不連貫,也可以說只提取了一句話中的關鍵詞。
傅彥洲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不管怪物小孩說什麼,他都要拒絕:「不行,你自己走,別跟著我。」
怪物小孩似乎急了,在原地干跺腳:「爸爸,等!」
「我不知道你的爸爸媽媽。」傅彥洲極其冷漠:「我也不想對你一個……小東西動手,趕緊走吧。」
他轉身,朝上走了沒幾步,身旁突然黑影一閃,那小孩四肢著地,猛地衝刺跑到他前面,站起來堵住他的路。
「上,你死。」怪物小孩指著下山的路:「帶媽媽,不死!」
傅彥洲緩緩眯起眼,銳利的黑色眼瞳划過一絲光。
直至此時,他終於從這個怪物小孩的口中聽出來一點什麼。
「我問你,你媽媽在哪?」傅彥洲頓了頓,忽的放緩聲音,一字一頓極有耐心地說:「你是想讓我把你媽媽帶上去,是嗎?可是我不知道你媽媽是誰,怎麼帶她過去呢?」
怪物小孩楞了一下,似乎在消化理解傅彥洲的話,過了大約半分鐘,『他』又指著山下,固執地說:「帶媽媽。」
傅彥洲深吸一口氣,「你媽媽在山下,她叫什麼?」
怪物小孩沉默許久,不停眨眼睛。
傅彥洲猛地發現,『他』好像是被什麼困住了,或許心中很清楚,但因為溝通障礙的緣故,所以無法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