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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意跌坐在床上,臉色白的透明。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但那個時候我還沒睡。」蕭墨非神色古怪地掃了一眼衛辭一眼,道:「衛辭和夏稚的竊竊私語我都聽到了,如果你跟夏稚有過對話,我不會聽不到。」
病房也就那麼大,空地很少,兩側被病床和柜子占滿,正常對話的音量想要完美隱藏,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
夏稚和衛辭昨晚互相貼在耳邊用氣音說話,蕭墨非能聽到他們在說話,但是聽得不真切,這才是正常的。
聞言,李忠南也頻頻點頭:「是啊,我昨晚也沒聽見你說話……」
衛辭目光冷淡地看向張意,「我昨晚沒睡,可以保證我和夏稚一直在一起,他想要瞞著我去找你,根本無法做到。」
張意終於忍不住,崩潰地大聲喊道:「你們到底想說什麼?!說我要死了嗎?可以了,我知道了行不行?我快死了好吧!」
夏稚目露不忍,還沒說什麼,就聽衛辭繼續說:「你攻擊我們完全沒有用,反而會自亂陣腳。」
蕭墨非顯然也不太爽快,「要發瘋就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自己瘋。」
張意淚水湧出眼眶,緊繃的神經仿佛在跳躍,「我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悲傷絕望的氣氛填滿整間病房,李忠南嘆口氣,神色不明地低下了頭,似乎不願意面對這一幕。
夏稚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平心而論,他雖然跟張意有過口舌之爭,但說到底不算大仇大恨,張意也沒做過傷害他的事。
相比之下,蕭墨非和衛辭就冷靜許多。
「看開一點吧。」衛辭去洗漱的時候路過張意,冷淡地說:「或許你逃過一劫。」
張意仍是在哭。
除了張意以外,幾人洗漱完畢後,便再次出去尋找線索。
不得不說,經過昨晚發生的那些事,他們發現自己對這家醫院的了解簡直太少了,除了勘察地形和聽到了一點八卦,剩下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六個玩家死了一個、兩個人無形中觸發了死亡條件,完全沒有規則可言。
不安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夏稚也有點慌。
雖然他的任務並不是通關,但危險卻一直存在,稍有不慎他也會直接死亡。更何況他將重要的線索給衛辭看過之後,對方也沒有表現得很厲害,反而有種被一個與當下毫無關係的線索帶偏思路的感覺。
難道自己的第一局遊戲就這樣白玩了?
漫無目的地走在醫院的走廊里,與各種各樣的人擦肩而過,夏稚哀愁之際,偷偷問系統:如果我選錯了,還不小心死了,那怎麼辦?
【涼『辦』】HR222善解人意地解釋:【就是涼了,這麼辦。】
夏稚:……那我要是選對了,卻死了呢?
【依舊涼『辦』】
夏稚:那我直接通關不就好了嗎?還找什麼高能玩家送上線索啊,自己當高能玩家不行嗎?
【不行呢,宿主的任務就是為遊戲挑選潛在的MVP玩家哦。】
夏稚:……
感覺是一個冤大頭工作。
不僅工資不高,待遇也不好。
頹廢地找了一個長椅坐下,夏稚腦袋放空,儘可能不去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
說實話,沒死之前,他也不怎麼喜歡鑽牛角尖,但凡有些麻煩的事,他都要再三簡化,然後再去執行,活了二十多年,身邊平平淡淡,無病無災也算坦蕩。
只有臨死之前,為工作的事愁了好久,那是怎麼也避不開的。
發了一會呆,夏稚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唉,你怎麼在這?」
聽見聲音,夏稚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不眼熟的護士匆匆走過來,站定在他面前看了一會,然後從手上拿的本子裡翻出一張小貼票。
「1513病房的夏稚,是吧?」
夏稚怔了一瞬,而後點頭,「嗯,是。」
「你十點有一個檢查。」護士把小票遞給他,看起來很忙似的,語速飛快地叮囑道:「去地下一層A區,把這個交給護士站的護士,然後等著叫號就行了。」
夏稚接過來,微微擰眉,「我不是快好了嗎,這又是什麼檢查啊……」
「基礎檢查,抽個血就行。」護士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小貼票上列印著他的基礎信息和需要檢查的項目,正如護士所說的那般,基礎檢查。
雖然很疑惑,但夏稚還是把小票放進了病服的口袋裡。
一樓大廳里立著一座與醫院整體風格大相逕庭的座鐘,古老而破舊,仿佛是從二手市場淘來的舊貨。夏稚路過時,站在它面前觀察累一會,在鐘盤角落發現一個很小很小的方格,上面是年月日,像機械手錶似的,看樣子是根據時間來更替的。
現在是上午九點二十四。
今天是夏稚第一次下到一樓來,前兩天一直將時間耗費在阿姨們聊八卦上。
一樓大廳里的構造跟他家鄉小縣城的縣醫院有點像,剛一進門就是服務台,大廳中央修建類似一座類似噴泉一樣的水池,裡面會養一些水生植物和顏色鮮艷的魚,只是遊戲裡的醫院沒有這些象徵生機盎然的東西,水池底部大概很久沒有清理過了,很髒,看起來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