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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能單純用無助來形容當下的困境, 夏稚知道, 如果他們再不主動走向未知, 最終的結果只會越來越悲涼。
「山神?」彥洲薄唇輕抿, 似乎沒料到會從夏稚的口中聽見這一請求, 過了許久才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麼?」夏稚無比茫然, 對於彥洲口中那未知的『時間線』感到不解:「那你說, 多久才是時候?」
彥洲:「至少要等過了周六,我再帶你去道觀。」
夏稚皺眉:「你知道的吧, 周五就是第七天了。」
安全通道將會在第七天開啟。
但是以現在的情況,根本確定不了安全通道的大致位置。
彥洲當然明白,他既然這麼說,也有一定的把握。
「或許這次,我們不能立刻離開了。」
安全通道開啟並不意味遊戲就要立刻結束,老玩家一般都會留在遊戲裡賭命,而且次數多了,也不會擔心遊戲暴走,因為總有辦法通關副本。
顯然,這種玩法不是夏稚所熟知,前三個遊戲裡,玩家總是想要第一時間離開遊戲。
「為什麼一定要周六?」夏稚尊重每一個人的通關方式,但他真的不理解。
「周六是獻祭日。」彥洲說:「還記得趙天說敖泰就快要被審判了嗎?就是周六。」
夏稚一愣,「獻祭日?」
彥洲:「還記得蕭老七嗎?他就是在獻祭日被山神審判的倒霉蛋。」
蒲蘭村每周六都是山神下山審判罪人的日子,老瞎子失蹤後,村子裡開始頻繁有牲畜消失,每次都是在周六的凌晨,所有也有人認為獻祭日是在周五的晚上。當然,獻祭日是固定的,一開始眾人也沒有立刻察覺出規律,村子裡牲畜死了一波又一波,眾人察覺出不對勁,就開始放棄飼養牲畜……
結果失蹤的對象,變成了人。
先是一些獨身的老人,然後是成年之後還沒有結婚的年輕人,總之家家戶戶只要多出來一個人,就會失蹤。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半年左右,村長沒有辦法,開始重新飼養牲畜,然而山神卻不再喜歡牲畜,仍然在周六悄無聲息地擄走一個無辜的獨身村民。
村子裡民不聊生,村長想了很久,才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每家每戶成年且單身的孩子送出村,他會跟政府那邊的人談,給予村子裡出去的年輕人一些便利。
當年從村子裡出去的年輕人大約有六十多個,男男女女都有。
沒想到的是,這種方法真的奏效了,那一天周六,村子裡第一次沒人失蹤。
之後就是村長定下的規矩,秉持老瞎子失蹤前留下的『好事成雙』的線索,定了二十八歲這條單身的規矩,又禁止村民飼養牲畜,理由是害怕把山神召回來。
「我目前只知道這些。」彥洲說。
只聽這些話,簡直漏洞百出。
沒有準確的時間線,也沒有理由,更沒有令人信服的推測,什麼都往一個虛無縹緲的山神身上引,就好像有人提前準備好了這個故事,然後在不知不覺中滲透給所有的村民,讓大家都認為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而早已被一系列詭事嚇壞了的村民就只能相信,戰戰兢兢地服從所有規則。
「你也知道這不正常吧?」
彥洲微微頷首,「但進入道觀之前,得先讓祂滿意……」他眸光微閃,「你會理解我的意思,對嗎?」
七天一循環,周六對於遊戲的劇情背景來說,是一個重要的節點。
很巧妙的是,安全通道也是在第七日開啟……
可這個第七日的概念是模糊的,因為上周五的中午就已經算是遊戲開始了,那天晚上,也就是周五和周六之間過渡的時間裡,蕭老七被山神選中了。
夏稚想到什麼,眼睛驟然瞪大,驚恐地看向彥洲,試圖從他那裡尋求一絲言語上的慰籍。
然而男人只是拉住他的手,慢慢收緊,好似再說:別怕。
可夏稚不得不怕。
因為彥洲剛才的那番話,幾乎已經斷定,這周的獻祭日會像上周一樣,出現他來到蒲蘭村後的第二個『蕭老七』!
只有讓山神滿意了,闖入道觀的人才不會激怒山神……
怎麼才能讓山神滿意呢?在獻祭日收走一個祭品豈不是剛剛好?
過了許久,夏稚才聽到自己用顫抖的聲音問:「你覺得……會是誰?」
他問完之後,一個名字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
——敖泰。
快要到二十八歲,而且還沒有結婚的人,村子裡就只剩下敖泰了。
雖然敖家和蕭家目前已經約定好明天就讓兩個孩子去城裡辦理結婚,但事情沒有落實之前,皆有可能發生異變。
彥洲是今天過生日,周二;敖泰比彥洲晚了兩天,也就是周四。
敖家人的意思是明天去辦理結婚證證明給,趕在敖泰生日之前,對此蕭家人也沒有異議,兩家人就這麼定了下來,而這裡面唯一的犧牲者,恐怕就是那個剛剛過了十八歲的女孩蕭翠芽了。
天還沒黑,趙天晃晃悠悠來到蕭家,先是敲了敲門,然後旁若無人朝院子裡面喊:「蕭明正!」
沒過一會,一個長相俊秀身材高挑的年輕男人從側屋走出來,看見來人是趙天,笑著來開院門:「你怎麼來了?」
「閒著沒事,到處溜達,到你家門口了,尋思來看看。」趙天笑了笑,隱晦地看了一眼側屋的方向,「你還看著你妹呢?我今天遇到幾個大媽閒聊,說你好幾天沒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