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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備註的時候,筆尖停在文字的後面,久久沒有落下。
他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中,直到少年在一旁輕聲喚他的名字。
「譚裕澤……」抬眼,對上那雙水潤的、透著小心翼翼的眼瞳,「你還好嗎?」
譚裕澤抿了抿乾澀的嘴唇,說道:「還好。」
——他的狀態不是很對。
夏稚明顯感覺到譚裕澤有些心不在焉,難道……
「譚裕澤,你們晚上出去的時候,遇到什麼了嗎?」
076
面對夏稚的問題, 譚裕澤沉默了片刻,在少年明晃晃的、已經察覺到什麼的眼神中,做出了否定的回答。
「什麼都沒有。」他語氣平淡地說:「早點休息吧。」
說完, 他起身進了浴室, 過了一會才出來,身上帶著微涼的水汽。
夏稚翻了個身,心裡有些不爽快,卻沒再追問下去。
拒絕分享的原因,要麼是警惕,要麼是保護。
不管是萊納還是譚裕澤都比他聰明得多,他們不會看不出自己的好奇心,可就算這樣, 他們也三番五次地拒絕, 不願將隱瞞下來的事情告知,夏稚猜不到,也終於有了一種被排擠的煩悶感。
這一晚, 萬籟俱靜,一夜無夢。
翌日, 夏稚醒來,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
隔壁單人床空下來, 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好像沒有人睡過覺似的, 要不是衛生間裡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夏稚還以為自己的室友憑空消失了呢。
他仰頭看著天花板清醒了一會, 等衛生間的門發出聲響, 他才坐起來開始收拾自己。
譚裕澤看著他,許是剛睡醒的緣故, 神情稍顯慵懶,語速也慢吞吞的,透著沙啞,「時間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
夏稚搖搖頭,動作僵硬地往身上套衣服,「不躺了,躺的我渾身都跟著疼。」
不是他嬌氣,而是這旅館的床板太硬了,這根本不是西方人人都喜歡的那種軟床墊,躺上去的感覺更像硬石板,最重要的是,墊在身下的被子也不厚,硌的實在難受。
譚裕澤被他的話逗到了,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似是在笑,說:「疼是因為你受傷了。」
夏稚:「那可不是,今天身上要比昨天爽快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喝的花奶和藥果起了作用,今天身上雖然仍然青青紫紫看著嚇人,但動起來卻不像昨天那般尖銳的疼,總之就是小幅度動一動,帶來的疼痛感還是能忍受的。
如果換作平時,肯定不能這麼快就緩解,所以昨天果子或花奶一定起到了相應的效果,就類似止痛藥之類的。
夏稚穿衣服的時候還認真看了看自己身上,青紫紅腫都沒有減輕。
唉。
他在心裡哀嘆一聲,認命地收拾整理自己。
並不準備在今天把那半天的假期用掉,按照之前譚裕澤說的,上午的參觀活動涉及的危險程度應該會很低,就像伊甸教堂。
下午就不一定了。
昨天是漁街,今天是北街遊樂園,遊樂園自然不可能只是參觀那麼簡單,如果今天有什麼送命的活動,夏稚確信事發地點一定在遊樂園!
兩人一起下樓吃了早飯,他們去的不算晚也不早,餐廳里已經有不少客人了,只是無人說話,看起來比較冷清。
夏稚掃了一圈,竟然沒看見旅行團的玩家,坐在餐廳里的幾乎都是NPC旅客。
如同昨天死過人依舊淡定用餐,今天的旅客們也悠哉地吃著早餐,絲毫不在乎曾經有人在餐廳里被掏了心臟。
「你吃什麼?」譚裕澤把夏稚帶到椅子上坐好,就要去選餐。
因為身上有傷的緣故,這些小事譚裕澤願意代勞,夏稚也不會逞強,於是說:「蔬菜沙拉、帶火腿的三明治和牛奶。」
譚裕澤嗯了一聲,直接走向選餐區。
他剛離開沒半分鐘,一個人便走了過來,坐在夏稚的對面。
譚裕澤找的是個四人座位,比較靠邊,一般不會有人在這裡坐著人的情況下還找過來……
夏稚抬起頭,對上一個略微熟悉的面孔,是白鴿旅行團的玩家,一個長相平平無奇身材卻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
夏稚對他感到眼熟,是因為昨天在漁街那邊,西斯正在講漁街的來歷,他插了話,還被西斯陰陽怪氣地懟了一番。
那人一坐下,上下打量了夏稚一番,而後問道:「你沒事了吧?」
夏稚搖搖頭,說:「你有事嗎?」
「我叫張治國。」中年男人主動做起自我介紹:「其實是這樣的,有關昨天的事,我還想再問你幾句……你有空嗎?」
「額,有是有,但是你確定要在這裡嗎……」夏稚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周圍,「而且我們早上還沒吃飯,一會就要集合了。」
「這裡沒事,他們什麼都不會聽。」張治國信誓旦旦地說完,站起來一邊往選餐區走一邊急促道:「我們邊吃邊聊,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最多一頓早飯的時間。」
他說話還算客氣,夏稚也不怕他問,索性就點頭同意下來。
兩分鐘後,張治國、譚裕澤和夏稚同坐在角落。
對於張治國突然加入進來,譚裕澤最開始表現出了驚訝,後面也沒說什麼。
張治國真的是一邊吃一邊問,他問的問題也都不稀奇,從譚裕澤的反應來看,對方昨天應該也看到了齊法正醒來後崩潰的樣子,也就是說齊法正說的話張治國都知道,今天再問夏稚,好像只是為了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