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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顫抖地已經說不出後面的話了。
「我是警察。」
「我死於一次失敗的緝拿行動。」
「我……叫周寂。」
……
「余放……」夏稚的大腦仿佛停止思考,他將手搭在余放的肩膀上,本能地催促道:「快、快跑,我們得躲起來。」
太可怕了。
從一開始他們就被騙了。
十二個玩家裡面……或許從第一天開始,就死掉了一個玩家!
「別慌。」
余放顧不上其他,他站起來轉過身,張開手臂想要抱住夏稚安慰,目光卻在看到廚房門口的高大人影時頓住。
夏稚也察覺出不對勁,剛一轉頭,直接撞進一雙漆黑無光的眼瞳中。
隔著一段距離,俊美的男人面無表情,他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嘴角微動。
「就剩我們了。」
他嗓音低沉地開口,短短五個字,透著瘋狂。
夏稚臉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其他人呢?」余放話落,便皺起眉頭,很顯然已經想到了曲杭和王楚玉的下場。
將顫抖的夏稚護到身後,他的語氣冰冷:「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但是今天我和夏稚成功脫離幻境,也沒有違反遊戲規定,所以你沒有辦法傷害我們。」
聞言,門口的男人發出一聲輕笑。
「我確實不可以。」說完,他抬起手,露出手中熟悉的道具牌,「但是,幻境可以。」
「你——」
余放的話還沒有說完,周圍的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夏稚還站在原地,卻看見周圍的物品和人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在他的視線中逐漸縮小。他害怕極了,根本無法思考,渾身冰冷,雙腿似灌了鉛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不在別墅的廚房裡了!
只是眨眼間,眼前的場景便進行了替換。此時此刻,他正站在一張歐式大床前,茫然無措地打量四周。
這裡是一間臥室,裝修風格跟別墅完全不同,家具是成套的,歐式古典,看起來就很昂貴。他的腳下是厚重的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余放……」夏稚帶著哭腔喚了一聲,註定得不到回應。
默默片刻,他小心翼翼地轉過身,想要尋找離開的辦法。行動全程沒敢發出噪音,連呼吸都很輕,只是怕房間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藏在黑暗中,伺機行動。
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夏稚發現房間的格局很是熟悉……好像跟別墅二樓客房一樣,是門牌號為雙數那一排的房間格局。
難道他還在別墅里?
想到這裡,內心的恐懼漸漸消散,夏稚的行動速度加快,在原本應該是門的位置發現了一幅畫。
這是一幅油畫,畫中的景色十分美麗,好像是透過窗子朝外看去的角度,外面是一個類似公園一樣的地方,有成片的樹林、噴泉、天空中飛過幾隻白鴿,襯得天空更藍……
它掛在牆上,大約有半人高。夏稚剛才沒有發現它,是因為一片厚重的暗紅色帘子將畫遮掩住,而記住了門的位置之後,他毫不猶豫地掀開了帘子,卻沒想到看見一幅畫。
這幅畫,跟展廳里的畫好像出自一人之手。
夏稚感覺到一絲熟悉,可他不懂畫,也不知道繪畫技巧,在藝術創作這方面,他就是一個零基礎的小白。
認真將這幅畫上上下下觀察了一番,突然,他的目光被畫框底部的一個小名片吸引。
[畫中園,畫中屋,畫中人,畫中畫]
[畫非人,人非畫,人入畫,人出畫]
小名片在畫框下面的透明卡槽里,大小剛好容納這張白色的小紙片,紙片上面寫下這兩句話,因為角度問題,小名片會被畫框的金色浮雕完全擋住,只有蹲下來平視,才會發現。
夏稚思考了很久都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心裡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十分沉悶。
他知道自己應該得到了一個線索,因為一個字:畫。
別墅里的畫可太多了,多到隨處可見,除了作為裝飾品,想必它們還有其他作用,這兩句話無疑證實了畫的用處。
展廳里的畫,更像是記錄,每死去一個玩家,展廳中的一幅畫就會染上血色……
如此直白的提示,竟是無人願意更深入地調查。
房間裡沒有窗戶,也沒有門,燈光倒是很亮。夏稚又找了一圈,最終失望地站在原地,隔著幾米遠的距離跟那幅畫對望。
越看越覺得熟悉,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幅畫……
「好看麼?」
突然,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夏稚嚇了一跳,驚恐地回頭,竟然看見周寂站在他身後一米遠的地方,此刻正垂著頭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你、你……」夏稚張了張嘴,只發出兩節聲音就熄了火,小步小步地後退,試圖拉開一個安全距離。
結果對方長腿一邁,只是一步,就將距離重新拉近。
「你不要過來!」夏稚快要嚇哭了。
周寂目光微動,眉頭緊緊皺起,可身體竟真的聽話地站在原地。
自從知道他的身份成謎,夏稚就害怕得要命,尤其是看到對方那張冰冷的臉,即使帥氣,也無法掩蓋它在夏稚眼中的威懾力。
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他搶了『周寂』的名字和身份,而且還在與他們對峙的時候私自開了一副新的道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