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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德說過,那些怪物被囚禁在這裡之後,倒是在漫長的時光中獨自剖析,給自己擬定了身份,從而將這片牢獄變成了醫院。
其次是空間,在衛辭他們看來,目前是有三種空間的。醫院不同時間流速中的空間、正常時間流速中的監獄、和正常時間流速中的幻境……
這三種空間目前看來處在同一片區域。
或許還有更多空間,因為弗拉德的能力明顯是可以將空間隨便牽制在任何一個時間點。
假設:三分鐘前的某個空間被他用能力剝離主空間,五分鐘前某個空間也被剝離主空間,這樣的話,就又多出兩個空間。
最後,也就是生命。
弗拉德用自己的能力,將玩家分成善惡,又讓玩家們的兩面形態自由生長,有的變成怪物,勉強維持人型,有的對新來的玩家仍然充滿善意……
本就是靈魂體的玩家仿佛再次進行無數詞的分裂,最終造就了現在的鐵孤島監獄。
那麼回歸最初的那個問題,誰是貴族?
弗拉德被流放至鐵孤島,罪名就是『家族』。而夏稚看到過的那個故事,幾乎可以解釋一切。
弗拉德和他的『家族』即是貴族。
整個鐵孤島,都是專屬於他的遊戲。
有關弗拉德造就的榮譽記錄,大部分都是跟[剝離]有關的。
分裂開第一個空間、分裂出第一條時間線、分裂開第一個玩家的魂體……
就像一個遊戲中的成就系統一樣,令人唏噓。
弗拉德也將自己投入這遊戲中,作為一個不可或缺但無足輕重的NPC角色,他幾乎沒有對任何玩家展現出惡意,相反,那些怪物不受他的控制,甚至可以越過他對玩家做一些過分的事。
這就是《貴族們的遊戲》副本中的真相。
另外幾頁紙上,寫了一套陌生的規則制度。但仔細看去,每一頁紙上的規則都是改過的,更像是規則更替,最後一頁規則,就是他們這一輪遊戲中玩家需要遵守的規則。
其中有一點,讓夏稚看完渾身發冷。
之前的幾版玩家規則中,根本沒有隱瞞自身罪名這一點。
最初的機制應該跟現在一樣,鐵孤島就是一所監獄,所有進入的玩家都是囚犯。
但弗拉德為了獲取更多生命,所以加了一條隱藏規則,那就是囚犯入獄的罪名如果跟每日需要完成的任務相近,做過兩次以上,就會被遊戲容納,於無形中失去通關的資格。
因為任務都是隨機的,所以弗拉德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做到了公平公正,且兩次以上才會被融合,相當於還有第二條命。
然而經歷了幾輪玩家之後,有的玩家發現這一機制,在沒辦法琢磨清楚如何通關的情況下,為了避免融合或者死亡,開始陷害同為玩家的其他人……
大約有幾局的遊戲生態非常慘烈,因此無人通關,大大破壞了遊戲的隨機性和公平性,所以弗拉德在制定某一輪新規時,把這個條件直接加進了規則里。
也就是剛進入遊戲時,旁白對每一名玩家說過的話。
衛辭應該是早就察覺到了。
因為他的罪名是一名黑客,能利用網絡軟體輕鬆殺人。
當他做完維修電子產品的任務時,他身上的某一個危機提示道具便碎掉了。
該一次性道具花費了他很多積分,作用就是當你在副本里觸發死亡條件的時候會直接銷毀。
衛辭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原因。
所以跟夏稚一起在院長辦公室找資料的時候,他沒有再碰電腦,而是讓夏稚代勞。
不過看了規則後知道單純觸碰電子產品不會出事,但衛辭謹慎慣了,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金叔知道之後,絕望地閉上眼。
他那隱瞞得很嚴的罪名,是以門衛的身份監控整個小區並進行盜竊長達幾年。
他第一次分配到門衛的任務後,其實沒什麼事,之後的幾天也再也沒做過看門的任務。
直到被拉去幫忙。
「那個人曾經也是玩家。」衛辭看著金叔捂住臉,低聲說:「大概是……不想繼續以這種身份活著了吧。」
找了個接替的人,心甘情願踏出這一步,然後在太陽下灰飛煙滅。
暫停讀檔,夏稚抱膝,將頭埋進胳膊里,久久都沒發出一點聲音。
HR222也安靜了一會,道:【你還好嗎?】
夏稚抿唇,抬起頭,眼眶又紅又腫,對著空氣問:「你們不覺得這很過分嗎?這些規則、什麼幻境、什麼時空……根本沒辦法立刻察覺到,察覺到時間也不夠,每次都這樣……每一次都是!」
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哭喊出來。
其實夏稚心裡也清楚,他沒能察覺到的,人家高能玩家未必不會知道。尤其是像衛辭這樣的,小心謹慎,身上又有許多道具傍身,對於他們來說,通關只是一件很簡單的小事。
可他就是難受。
HR222:【你別太難受了,這是沒辦法的事。仔細想想的話,其實你們早就死了,只不過是以其他方式生活在魂都中,而闖關就是你們每天的工作。】
夏稚聲音沙啞:「拿命來賭的工作嗎?」停頓一瞬,不等HR222回答,就自嘲地笑起來:「也是,早就沒有命了。」
又是一陣安靜過後,HR222突然道:【要不然,你兌換一個聯絡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