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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沒有直接騙夏稚去禮品店,但確實動了心思且有了計劃,要不是他自己送上門去,被那老闆得了手,自己也未必有機會厚著臉皮去要八音盒。
「你也太狠心了吧?遊戲就沒有必死的局,你就算急著走,也不能害人啊!」容緋直接掉了眼淚,這群玩家中,她和夏稚的關係算是最好的了。
張治國本想開口解釋他沒害人,但轉念一想,那禮品店老闆只要夏稚,可見有什麼說道在裡面,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夏稚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呢,與其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知生死的人身上,不如大家一起想想別的辦法取出鑰匙,這也不枉犧牲一名玩家,給他們換來更大的便利。
於是他哼了一聲,索性承認了,說的話也很難聽:「人或許都死了,你們還惦記著幹什麼?怎麼?不想通關了?那你們去跟禮品店老闆要人吧!八音盒是我拿回來的,你們別想拿走。」
「你!」
玩的副本多了,也不是遇不到這種黑心肝的人,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不是跟自己相處不錯的玩家遇上這倒霉事,可能也就在心裡憤憤不平幾句,斷然不會跟其他人正面撕破臉……
但現在就是跟夏稚不怎麼熟的齊法正,都忍不住離張治國遠遠的,生怕自己缺條胳膊被這人給算計了。
萊納什麼也沒說,臉色陰沉地盯著張治國,幾秒鐘後轉身就走。
他去的方向就是禮品店。
容緋也跟了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可能這一去直接就觸發死亡條件交代在那了,但一想到可憐的夏稚或許還活著,她就想去試試救他出來。
宴斕也想去,但她相對來說還比較理智,剛才張治國的那番話讓她反應過來,為什麼禮品店老闆直言要夏稚,或許就是因為他手裡的兌換券。
簡而言之,鑰匙要配鎖,你們有鑰匙的時候沒有鎖,拿到了鎖,鑰匙卻不見了。
歸根究底,是遊戲的難度加倍了。
夏稚她肯定是要去救的,但是八音盒也不能就這麼交給張治國,萬一他用暴力把關鍵道具弄壞了,怕不是等他們救出夏稚拿到兌換券也沒用了。
齊法正沒有離開,但看他的意思是準備中立了,既不去救夏稚,也不準備依附張治國。這種選擇是正確的,不想多拿積分,那就跟著有能力的玩家後面走就好了。
宴斕目光側移,在空氣中與另外一道視線相撞。
是譚裕澤。
那雙黑黝黝的、深不見底的眼睛裡,映出點點光。
幾乎不需要任何交流,只是視線的交匯,就讓宴斕確信,他會幫助自己。
「張治國,我們都知道,這是一場遊戲。」宴斕突然開口,用一種頹然的語氣對囂張跋扈的男人說道:「為了活下去而做些不道德的事情或許情有可原,但你捫心自問,真的能做到見死不救嗎?」
張治國大手一揮:「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可別過去的頭和有些慌張的語氣已經暴露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和夏稚又沒有愁怨,之前聊過幾次,那小孩長得好,說話做事也乖巧,自己生前更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就算進入遊戲後,也沒有被徹底磨滅人性。
可大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他要是的能第一個出去,拿到的積分保證是以往通關的雙倍!
見狀,宴斕繼續道:「好,那我就簡單說,要是現在夏稚只是自己躲在哪裡,我什麼也不說,直接想辦法開門走人,到時候門開了,其他人能不能找到門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與我們無關。但是現在呢?門就算開了,夏稚也沒機會離開,你懂我的意思嗎?」
張治國怎麼可能不懂,可他仍然固執地說:「這我可就管不著了。」
話音剛落,他只覺得耳邊掠過一陣凌厲的風,後脖頸被狠狠地打了一下,還沒等他感覺到疼痛,眼前驟然陷入黑暗,眩暈感隨即而來。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張治國就這樣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譚裕澤的這套動作行雲流水,力道也大的出奇,跟他清瘦的外表絲毫不符,不過宴斕懶得追問,她朝譚裕澤點了點頭,蹲下來,把八音盒從張治國的手裡奪了過來。
「我們走吧。」宴斕說。
還不等譚裕澤說話,就見齊法正磕磕巴巴地問:「不、不是,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
「去救夏稚。」宴斕以為他是怕,便說道:「你可以不用去,暫時躲在這附近,時刻關注著我們。」
「那他呢?」齊法正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張治國,道:「我可沒能力護著他,你們把他打暈了,後面出什麼事,可別怪我。」
宴斕張了張嘴,一時也沒有好辦法,想著不如把張治國也拖進禮品店裡,卻不想譚裕澤直接開口:「我留在這裡。」
「你……」
「最後還是要回來的。」譚裕澤說:「去吧。」
宴斕朝他點了點頭,真誠地道謝。
碰頭的小巷距離禮品店只有三分之一條商業街的距離,來回腳程不過十分鐘,而抬腳走向禮品店的宴斕絲毫沒有注意到譚裕澤這句話中的不對勁,直到她在空曠的街道上碰見正往回走的容緋和萊納。
「夏稚不在這裡,禮品店裡都空了,就剩下三樓鎖著的門了!」容緋氣喘吁吁,眼睛裡不掩擔憂,「怎麼辦?那個老闆把夏稚帶到哪裡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