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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溫柔的嗓音多了一□□惑。
「你願意嗎?」
-
「一個相對來說比較糟糕的信息。」
下午發生的的事,對於夏稚來說,或許有些摸不到頭腦,但衛辭相信,余放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他抬起頭,對上的依舊是那雙怨毒的眼睛。
衛辭:……
你有腦子嗎?
「余放。」衛辭冷聲叫他的名字:「想要別人把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至少要投其所好。夏稚現在最擔心什麼,你不知道嗎?」
自以為很厲害,所以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畫虛空大餅,說:我能保護你。
誰會信?誰願意相信?
余放猛地一僵,他看向夏稚,見少年眼睛裡透著茫然,卻沒有反駁衛辭的話,一時間喉嚨里哽住一口氣,半晌才調整好情緒,神情低落地說:「我知道了,你繼續說。」
衛辭:「你不想說嗎?」
余放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本來想要推脫過去,卻不想對上夏稚一雙亮晶晶的眼眸。
!
說!
就該他來說!
「今天我找檔案室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個鍋爐房……」
已經在太陽下灰飛煙滅的人,是一個玩家。
他在鍋爐房裡工作了很久很久……久到超出一批玩家進入遊戲後的十天期限。
余放跟他有過短暫的交流,從瘋瘋癲癲的隻言片語,再到那本工作日記,無一不證明,這個曾經的玩家已經被遊戲融合,成為鐵孤島監獄中日常工作的一份子,他不是NPC,也不再是玩家。
工作日記中寫到,他一開始的工作並不是固定的。直到有一次,他幫一名玩家朋友頂班,來到了這個令他再也無法離開的鍋爐房。
從那時開始,他的每日工作一直都是鍋爐房,再也沒變過。
遊戲十日結束,他沒能離開。
一日、兩日、三日……上百日。
頂班那件事,成為了他的夢魘。
…
「你是想說……」
少年臉色慘白,從小玫瑰,到連續三日都是維修電子用品的小城,以及鍋爐房裡那名玩家……
冥冥中,被串聯起來了。
「小城是不是玩家,我暫時無法確認。」衛辭說:「但是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囚犯的數量在減少,被融進遊戲數據里的到底是玩家還是NPC,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陽光燦爛,風輕而緩,可夏稚仍然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如果衛辭和余放看到的、經歷的、猜測的都是真的,那麼這座監獄裡的人,上至監獄長,下至普通獄警,是不是都有可能,是歷代沒能逃離遊戲的玩家被遊戲吸收後演變的?
他們在這個遊戲中,有了專屬於自己的位置。
永遠、永遠都出不去了。
家族沒落,必然是因為罪名;家族被迫分散,就如同身懷未知罪名的囚犯們……
故事裡的他們都去到了哪裡?是不是也來到了類似鐵孤島監獄的地方?
在這裡,他們日復一日地勞作,等待希望降臨。
《我的小玫瑰》這個故事,指向的到底是什麼?
誰是小男孩?
而代表著希望的小玫瑰,又是什麼?
-
——願意嗎?
女性獄警後面的一聲詢問,讓焦嬌大腦停轉一瞬,即使周圍的囚犯們向她投來羨慕的目光,也無法打消這句話帶來的詭異。
說白了,她只是一個囚犯,鐵孤島監獄最底層的人,如果升職加薪是一件好事,領導為什麼要詢問她?
這件事,從本質上來看,根本沒必要聽從她的意願。
「嗯……」焦嬌猶豫著開口:「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一直微笑的女人突然收斂了笑,面無表情地盯著焦嬌,聲音冰冷:「考慮?不,你沒有時間考慮。」
態度轉變之快,似乎對焦嬌表現出的猶豫感到不滿。
焦嬌眉頭一皺,停頓一秒,說:「不需要了,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每日體驗不同的工作更長見識。」
女獄警定定看著她幾秒,黑瞳里沒有一絲光亮。
最後,她說:「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後悔。」
女獄警離開後,周圍是來自其他囚犯恨鐵不成鋼的竊竊私語。
焦嬌聽到,有人說她不識時務,也有人說她拒絕了一根可以直升的橄欖枝……
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為了十日後的表彰,表現最好的,就有機會離開鐵孤島監獄。
此時,焦嬌還沒有察覺出有什麼不對。
她是玩家,重點不是為了爭奪離開的名額,而是熬過十天,自然而然能離開。
只是……
囚犯竟然有機會升職嗎?在這所監獄裡?
被拉入《最後一關》這個無限世界之前,焦嬌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非要她說,她對監獄相關的一切都不清楚,偶爾聽網友們衝浪吃瓜說哪位公眾人物翻車了踩縫紉機,可焦嬌始終認為那只是一種說法。
在鐵孤島監獄裡發生的一切,焦嬌都會用架空的形式來看待。
如果『升職』等於以一個完美的形象漸漸闖入那些貴族和領導們的眼睛裡,說不定真的有機會在十日後的評選中拔得頭籌。
或許在玩家這裡,成為那個可以離開鐵孤島監獄的幸運兒,會得到什麼隱藏道具……或者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