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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聲音顫抖地開口:「我猜對了……」
「小吳之前怎麼不說呢。」華姨的目光在吳蓉裳和夏稚之間游離,嘴上假意怪罪道:「有什麼不理解的就說出來,有機會的話,大家都會幫你證實的。」
「是啊。」崔島濃也一臉納悶,「你之前不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嗎?回去了一趟怎麼還變靦腆了。」
「你個大老爺們懂什麼,你自己在黑暗裡被關一個小時試試!」溪瀧立刻懟了一下崔島濃。
吳蓉裳怔愣地聽著其他人說話,一時間耳邊吵吵嚷嚷的。
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活過來了。
不是那種主觀意識的復甦,而像是一種強加在她的靈魂之上的髒東西,在大家的說話聲中灰飛煙滅。
她重新掌控了身體和思想的主權。
不知道為什麼,吳蓉裳特別想哭。
而她也真的哭了出來,放聲大哭。
她的哭聲仿佛是一個訊號,像一道尖銳的哨聲,帶領她徹底走出了黑暗。
四周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吳蓉裳一個人在崩潰大哭。
三個男人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情況,蘇雪倒是最先有所動作,她沒有絲毫顧慮地走到吳蓉裳身邊,蹲下來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而華姨垂眸望著吳蓉裳半晌,終究還是嘆口氣,作為長輩,她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她也來到吳蓉裳的身邊,蹲下來輕聲安慰她。
夏稚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看了看一旁的溪瀧,溪瀧回了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又去看崔島濃。
崔島濃:「……你們不會覺得我擅長應對女生吧?」
「我們仨當中你最像。」溪瀧小聲嘀咕:「算了,什麼也指望不上,啥也不是。」
崔島濃翻個白眼:「我是同性戀好不好?要說應對女生,金漾在這裡還能有點指望。」
溪瀧的表情立馬變得驚恐,拉著夏稚連連後退,跟崔島濃拉開了距離之後,才驚訝道:「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隱藏的夠深!」
崔島濃煩死這個傻大個直男了,「老子是1!還有,我早就沒有那種世俗的谷欠望了,一天天頭頂懸著一把刀,哪有心情談對象,你高估我了。」
夏稚忍不住想笑,但被溪瀧像拿盾牌一樣推到前面,正對崔島濃,他又不敢笑,就這樣憋著,憋的肚子都疼了。
幾分鐘後,吳蓉裳冷靜了下來,抱膝坐在地上,對眾人歉意道:「抱歉啊,我失態了。」
華姨沒有離開,依舊站在她旁邊,蘇雪索性也坐下,無聲地陪伴在她身邊,吳蓉裳側頭對她笑了笑,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夏稚在一旁觀察,有種他所熟悉的那個吳蓉裳又回來了的感覺。
之後,夏稚又解釋了衣帽間和衛生間連為一體的證據,比如說隔斷是後加上去的,原來的房屋格局裡面,它們本來就是一個空間,他在『一家三口』的時間裡看了好久,確定這個時間的房屋格局跟現在是一樣的。
……
夏稚說了很多,還補充了一些剛才忘記說的小細節。
唯有一點,他隱瞞了下來。
那就是便宜丈夫說得那些話。
他總覺得那些話聽起來很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即使是兩人私奔組建家庭,也不算什麼值得研究的事,畢竟只有跟公館有關的信息點才是重點。
就好像『離婚夫妻』時間線里的丈夫想要離婚,出軌且包養情人,這件事跟公館沒有一點關係,更像是私人感情,由此也推測不出什麼。
之後,一直乾淨的蘇雪問了夏稚幾個問題,是關於時間線的。
蘇雪感覺,如果夏稚一直回到『一家三口』的時間線,那她也一定會回到『離婚夫妻』的時間線上去。
這一次,她做足了準備。
「我也會看一下二樓的衣帽間的。」蘇雪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向吳蓉裳。
吳蓉裳再次表達感謝。
「從出來開始,我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
吳蓉裳低聲開口,卻讓所有人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我不想隱瞞,可我真的害怕。」
「我有一種感覺,就是自己被關起來的時候……好像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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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裕在公館的院子裡站定。
他抬起頭, 望向天空,濃雲密布,陽光被遮擋嚴實, 天空被染成一片陳舊的灰白色。
光是看著就覺得壓抑。
從昨天開始, 這裡就沒有晴天。
以至於夏稚提到在過去看到陽光明媚的天氣時,眼中光芒靈動。
站在原地良久,許裕轉過身,往回走。
他好像看出了什麼,又好像白白浪費了幾分鐘的時間。
踏上台階,一層、兩層……
腳下水泥台階上多了一張深紅色的地毯。
許裕腳步微微頓住,不動聲色地轉動眼珠,緩緩抬頭。
——他的運氣來了。
眼前的紅漆大門無比鮮艷, 跟現實中公館灰敗破舊的面貌完全不同。
許裕看著這扇緊閉的大門, 眨了一下眼睛。
自己好像被關在外面了?
幾乎沒有猶豫的,許裕上前一步,站在門前, 抬手,敲。
咚咚咚。
頗有禮貌的三聲, 換來的是一陣兵荒馬亂的開門聲, 以及開門後的怒斥。
「你來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