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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去吧。」他的失落已經不加以掩飾,「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彥洲抿唇,眼神里充斥著複雜的色彩,似乎真的在考慮帶夏稚一起去的可行性。
最後,他語氣嚴肅地問:「你確定要跟我去嗎?即使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有可能跟你去神山有關?」
什麼?
夏稚眉頭微皺,一抹不可置信的光划過瞳孔。
「什麼意思?」
彥洲:「昨晚的事,跟生日應該沒有關係。」
他們一直認為,彥洲失控對夏稚做了那樣難以啟齒事,是因為當天是他二十八歲的生日。
在蒲蘭村里,二十八歲像是一道溝壑,每一個在十多年前兩起災難中未滿足二十八歲的人都要經歷一場來自詭譎神主的審判。因為這一條件的重要性,所以昨晚的一切用生日來解釋仿佛增加不少可信度。
但實際上,這一說法並沒有先例去證實。
馬春花講述的故事裡,那對年輕的夫妻恩愛有加,幸福美滿,可他們還是遭難了。
從懷孕就開始發瘋的妻子、產後被稱作怪物的嬰兒、痛失妻兒後因為深愛妻子而愧疚自殺的丈夫……
如果懷孕前他們的經歷跟昨晚的彥洲和夏稚是一樣的呢?
受到控制的丈夫在妻子的哀嚎中漸漸清醒,他知道自己不受控,或者說內心壓制的夫妻情丨事被無限放大,等他做完一切後,試圖解釋、尋求妻子的原諒,但歸根究底,夫妻倆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而就在那之後不久,妻子懷孕了。
她想到了那晚仿佛野獸一般的丈夫,開始感到恐懼,對肚子裡的孩子也十分排斥。
但人們總是心軟的,想到那一晚確實是丈夫,而且孩子無辜,她在自身的恐懼與心軟中糾結徘徊,最終折磨到精神崩潰,時好時壞。
她發瘋時,不停捶打自己的肚子,試圖將肚子裡的嬰兒消滅掉,這一舉動幾乎證實了她對肚子裡這個吸收她的營養、血肉的『東西』感到恐懼。
最後,她死了。
生下了一個被傳為怪物的嬰兒,嬰兒吃了她的內臟,被村里人毀屍滅跡般扔到了荒郊野嶺,自生自滅。
深愛她的丈夫自責不已,因為知道當初自己做了什麼,最後受不了對妻子的思念與愧疚,選擇自殺。
……
為什麼村子裡二十八歲以後的人都要成雙結對,或許是為了給予某個存在一些便利。
「我不僅要去神山上的道觀。」彥洲突然說:「我還要去那片林子。」
大腦一片混亂,夏稚下意識問:「你要去找什麼?」
彥洲:「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要找什麼,只是覺得走這一趟不會平平無奇就是了。
夏稚猶豫起來了。
前路是未知的,所有代表詭異與驚悚的線索都指向神山,他想去,無非是因為彥洲很厲害。
可如果彥洲連自己都沒辦法保護,帶著他就像是帶著個拖油瓶。
【你可以不去。】HR222適時在腦海中提醒:【你要分清,重點先是通關,然後才是mvp玩家的選擇,遊刃有餘之際,再考慮副本進度的事。】
不管是夏稚還是他選定的玩家,死一個都不算好事。
這句話成功讓夏稚起了退縮的心思。
「我不跟你去了。」他深吸一口氣,對彥洲說道:「但我也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彥洲笑了笑,「當然,你是自由的,想去哪裡都可以。」
夏稚咬住嘴唇,「我可能會給你添麻煩……」
彥洲:「沒關係,輿論方面交給我就好。」
過了許久,夏稚抬起頭,眸光顫顫地望著對面的男人,心中氤氳淡淡惆悵。
「今晚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對吧?」
他不想彥洲死掉。
就是知道危險重重,才更加不放心,就算現在彥洲向他發毒誓說一定會平安歸來,夏稚都不可能放鬆下來。
即便如此,他也想要一個承諾。
平靜的水面倏然落進一片花瓣,激起淺淺漣漪,盪開水滴與花的細膩清香,沁人心脾,卻如溫和的毒,傳遍四肢百骸,麻痹神經,吞噬理智。
彥洲怔愣著,嘴唇一張一合,「我可以抱一抱你嗎?」
沒有理由,只是覺得,如果現在可以抱一下他的話,自己會很安心。
夏稚大概沒料到電視劇中分別時必然悲劇的flag竟然出現在自己身上。
他有些慌亂地睜大眼睛,下意識想要呸呸兩聲,然後堵住彥洲的嘴,當這句話沒說過。
可對上男人那雙難掩期待的黝黑雙眸,夏稚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小聲說了一句不行,在對方還沒回神之際,他又補充一句:「不過,晚上再見的話……」
「可以抱一下,只能一小會。」
.
趙天吃完飯先回了一趟家。
他平日裡到處走,自己家裡還有個媳婦,也許是習慣了他常常不回家,即使沒提前打過招呼,到了飯點見丈夫沒回來,自己也會做東西吃。
今天剛吃完飯就見趙天回來了,年輕的女人臉上浮現出驚訝,連忙停下收拾碗筷的動作,問:「吃飯了嗎?我中午吃的炸醬麵,你沒吃的話,我給你再做點?」
趙天抬手阻止她,順手幫忙收拾碗筷,「不用,我給彥洲他們家送肉,他們請我吃了頓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