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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早已觀察過病房的夏稚知道那扇窗子外面的景色都是假的,連窗戶都打不開。
就如同這魔幻的遊戲世界,那扇窗子外也是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幻境。
「你們回來了。」蕭墨非聽見腳步聲,轉頭看向兩人,墨黑偏藍的瞳孔中閃過一道光:「要合作嗎?」
雖然是問他們兩個人,但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夏稚身上。
仿佛篤定這個新人一定會跟自己合作一樣。
夏稚沉默幾秒,下意識地看向衛辭,卻見對方面無表情地坐回自己的病床上,不發一言,也不知是默認,還是懶得理會。
「你呢?」蕭墨非追問他。
夏稚想了想,抬起頭,瑩潤的眼睛裡似有潺潺水色,聲音清淺地問:「你要帶我贏嗎?」
蕭墨非呼吸一滯,似入了迷一般抬腳上前一步,專屬於少年身上獨特的清爽香氣一股股地鑽進鼻子。
「沒問題,你跟著我,我帶你贏……」
這句話說出來幾乎沒過大腦,蕭墨非伸出手去拉夏稚,卻在即將觸碰到對方的時候,被一隻冰涼的手攥住手腕,力道之大,將手穩穩控制在半空中。
蕭墨非皺眉看過去,眼底浮現出些許戾氣,「衛辭,你——!」
「我拒絕。」衛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也很平淡,「如果是交換信息,一個換一個。」
蕭墨非:「我在跟夏稚說話。」
衛辭:「合作的事情,由我說了算。」
兩人一時間僵持在原地,不分伯仲。夏稚在後面看了一會,主動說道:「嗯,我聽他的。」
他這句話,氣得蕭墨非臉都黑了。他猛地甩開衛辭的手,後退一步,與夏稚和衛辭拉開距離,冷笑一聲,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行,交換信息是吧?你們得到了什麼有用的信息?」
夏稚心思單純,想把今天自己的經歷都講一遍,但衛辭根本不看他,直接對蕭墨非道:「第一天,沒什麼有用的。過完今晚再看看。」
氣氛已經很僵了,衛辭的話聽起來又充滿了防備,蕭墨非即使生氣也無可厚非,可沒想到到對方不僅沒發作,還點了一下頭,算是默認了衛辭的話。
劍拔弩張的氣氛頃刻間消失,兩個針鋒相對的男人互相轉身,越過夏稚回到自己的病床上。
蕭墨非坐下後,深深地看了夏稚一眼,然後拉上了床簾。
夏稚坐回床上,動作緩慢的拉帘子,看到一旁沉默不語的衛辭,夏稚停下了動作,將帘子留了一半空隙,正對著五號床的位置。
「衛辭。」
他輕輕叫道:「是不是,不能太信任其他人?」
衛辭定定看著他半晌,道:「看你的直覺。」
問題又重新拋了回來,純純小新人夏稚得不到答案,也不急著下結論。
抬手輕飄飄將床簾拉緊。
臨近中午的時候,二號床的李忠南終於回來了。
他一進門,便大聲嚷嚷自己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惹得眾人都拉開帘子看他,他還一邊喘粗氣一邊喝水,仿佛為了得到這些消息累得不成樣子。
「這所醫院太古怪了,一共四層樓,就第一層和第二層病人們可以去,三四層都不行。地下有兩層,地下一層有一半是可以出入的,剩下一半被封鎖了。」李忠南毫不吝嗇地分享他打探到的消息:「而且我從不止一個病人那裡得知,一到晚上,這住院部就會冒出瘮人的哭聲,也不知道是誰在哭,有男有女。」
從李忠南的口中得知,這所醫院規模並不大,比起那種占地面積極為廣泛且按樓分部的大醫院來說,這裡大概只是一所小型的縣醫院規模。
樓不寬卻長,住院部集中在二樓,一樓都是門診室和化驗室,李忠南說他想去地下一層看看來著,但是因為時間有限,沒能去成。
「這麼點個小地方,能住多少病人啊。」李忠南感嘆道:「我看啊,哪哪都是人。」
有醫院的地方就不缺病人。
相比起其他人回來之後閉口不談,李忠南顯然更熱情,好像真的為大家能夠全身而退努力著。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態度所打動,一直沉默不語的吳洋洋也說話了,「我什麼都沒打探到,但是回來的路上,一個護士讓我去了一趟辦公室……」
李忠南猛地瞪眼:「誰的辦公室?」
「一個骨科專家大夫的,姓鄭。」吳洋洋有些小心翼翼的,不知道自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李忠南繼續追問:「那你問到什麼了?」
吳洋洋:「他只是說我恢復的不錯,然後就離開了一會。我偷偷看了一眼他電腦上的表格,都是一些什麼取骨填骨的手術安排……我沒看懂。」
每個玩家的病因都是遊戲安排的,具體傷到了哪裡、是否需要調養,玩家本人也是馬馬虎虎,知道的並不多。
吳洋洋的病因是車禍治療,大約是傷到了骨頭,所以主治大夫才是一個骨科醫生。
其他人都沒說話,李忠南見狀,也沒多說什麼。
大約是有蕭墨非和衛辭在,李忠南看起來很信任這兩個人,大有一副這一局遊戲穩贏的感覺。
中午,護士送來了六份盒飯。
簡單的菜式,比較清淡,味道還算可以。夏稚起初還猶豫要不要吃,見蕭墨非和衛辭都吃了起來,他才慢吞吞地打開盒飯的蓋子,小口小口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