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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買賣器官的交易記錄。」
上面詳細記錄了買家的個人信息,還有『賣家』的詳細信息。
最上面那張紙,賣家名字那一欄寫的剛好是他們眼熟的名字:楊孝全。
——賣家就是被非法剝奪人體器官的對象。
這幾張紙,只是給他們之前有理有據的猜測增加了一份實物證據而已。
吃過晚飯,夏稚趁醫生護士還沒來查房之際,在住院部到處走了走。
小藥房裡的安全通道和滅火器一直是他心中惦記的謎團,原本以為是自己沒注意或者記錯了,卻不曾想抱著探究的目的重新轉了一圈,真的確定住院部不設消防設施……而且占了二樓三分之二的住院部沒有其他安全通道。
它只有一個門,就是通向小廳的那扇門。
這讓他又忍不住想到了去A區時,看見的堵在走廊盡頭的紙袋頭怪物,不知道那邊有沒有安全通道……
如果有的話,對方極有可能是守住逃生通道的BOSS。
在一處無人的角落,他隱隱聽到細微的抽泣聲。
「如果不是兒子怎麼辦……」女人脆弱的聲音透著絕望:「我真的好擔心,萬一不是呢?」
「別哭,不是兒子也沒關係,女兒我也喜歡。」這是男人安慰的聲音。
「可是你母親想要個孫子,臨近生產期,我越來越崩潰了,怎麼辦啊,我覺得我要瘋了……」
「我會跟我媽說的,你一定要調整好心態娜娜,我不在乎你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只希望你和孩子都平安。」
聽見『娜娜』兩個字,夏稚有點挪不動腳,一是嚇得,二是這段對話充斥著絕望,連身為男人都夏稚都不禁跟著心酸。
當代女性在面對生產時的心理問題一直不被重視,夏稚平時上網衝浪,看見個別因為生產抑鬱而發生的慘案,每一次都忍不住惆悵,他不可能跟著共情,但也無法做到去質疑、去冷嘲熱諷、甚至是用刻薄的言語去針對一個偉大的母親。
「娜娜,你記住,我媽不論說什麼你都不要聽。我這麼努力賺錢勸你早點來醫院住,不是因為認定你一定會給我生兒子,而是希望你可以得到更全面的呵護。」
女人的聲音猶豫:「可如果不是兒子……」
男人堅定地打斷她:「是我的孩子,就行了。」
夏稚離開的時候,只覺得這小娜的老公小陳是真的很不錯。
如果他能把他的母親勸走的話,感覺小娜的心態會更好一點。
回到病房沒多久,護士來查房。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不過多時,熟悉的嗡聲伴隨黑暗降臨。
外面響起詭異的提示音。
「熄燈了,誰都不許下床。」
……
夏稚縮在衛辭的被窩裡,把被子拉到脖子處,等提示的聲音漸行漸遠,外面又如同第一天夜晚那樣,響起各種各樣恐怖的聲音。
「救救我……」
「我不想死啊!」
「他們要來了!」
「開門啊,快開門啊!」
夏稚突然想到一個詞來形容外面的雜音:屠殺。
這是他第一天聽到時根本不可能聯想到的詞。
是誰在求救?又是誰在屠殺?
經過這幾日的調查,求救的人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醫院裡的病人,而屠殺者……不是醫生,就是跟醫生同流合污的人。
零點剛過,外面所有的雜音都消失了。
晝夜交替,新的一天開始。
除了夏稚之外的四個人約好就是現在出去,上到四樓驗證安全逃生通道到底在不在那裡。
「如果我們回來了,那就不是;如果我們沒回來,你明天白天就可以上去看看了。」
衛辭在臨行前,這樣叮囑他。
夏稚乖乖點頭,在對方離開時拉住他的手。
「你要小心啊……你要小心。」
我選中的高能MVP玩家啊!
衛辭沉默片刻,忽然俯下身,在他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嗯。」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肌膚上,激起片片紅色,只是在黑暗中沒有那麼明顯。
夏稚懵。
這、這是被占便宜了嗎?
等等,這個人也太悶騷了吧!
直到房間裡靜的散去他們四人殘留的溫度,夏稚才稍稍回過神。
說實話,他還是不認為四樓是逃生通道,但他又沒有理由,就算說出來,還沒有李忠南孤注一擲拼上一把更令人信服。
而且他確實沒想到衛辭也會同意跟過去……
不過說什麼都晚了。
他輕輕嘆口氣。
周圍溫度很低,低到他開始覺得凍臉。將被子拉起來蓋過頭,夏稚蹭了蹭柔軟的被褥,仿佛嗅到了被子深處專屬於衛辭身上的清淡冷香。
因為在被子裡,他呼吸的聲音尤為清晰。
呼、呼、呼……
漸漸的,夏稚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因為他聽到,這間病房裡,還有第二道呼吸的聲音。
夏稚渾身冰冷,在被子裡瞪大眼,一動也不敢動。
是誰沒有離開嗎?
還是……有什麼東西進來了?
那道細微的呼吸聲如果不仔細聽的話,根本聽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夏稚一點一點扒開蓋在眼前的被子,四周一片漆黑,衛辭離開的時候,幫他把床簾拉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