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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外圍是一層護欄, 王詩然沒帶他們走正門,直接從一個可以容納兩人同時進出的護欄缺口進去的。
她經常這麼走。
「這片小區太大了,住在裡面的都是老人,幾乎隔一段距離,護欄就會開個口,方便老人進出。」王詩然解釋道:「雖然這樣有點不安全,但架不住這些老人倔強,以前物業也給封上過,但都被脾氣大的爺爺們給踹開了,後來物業就不管了。」
「那出事了算誰的?」
「不知道,目前還沒真正出過事。早年這邊住的年輕人也多,家家戶戶都熟絡,一家出事全小區出動,抓住過幾個入室盜竊的小偷。」王詩然想了想:「真正出人命的情況在我印象里還真沒有。」
小區裡的環境還不錯,除了綠植很多之外,有一些住在一樓的人家會在朝南的窗戶下圍出一個很小的菜園子,不擋路,還莫名好看。
「我爺爺家住一樓,溫羅家就在隔壁單元的二樓。」王詩然說:「你們不用去見我爺爺奶奶,我先帶你們去溫羅家。」
「我們能進去嗎?」夏稚好奇。
「能,他留了鑰匙給樓下的董爺爺。董爺爺偶爾會上去幫忙收拾收拾。」話音落下,王詩然腳步停頓一瞬,再走起來時,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散開。
他們先去了一樓見董爺爺。
董爺爺是一位身體健朗的獨居老人,早年妻子因病去世後,他便自己一個人住。兒女倒是願意把他接走,可他死活不願意離開這住了一輩子的舊小區,兒女沒有辦法,就常常來探望,或是叫跑腿的來給他送東西。
見王詩然帶著一群孩子過來,董爺爺很是開心,一點都沒有懷疑地把樓上溫羅家的鑰匙拿了出來,同時還多問了一嘴溫羅的情況。
「他挺好的,就是學業很忙,我們這次來就是幫他取東西的。」
王詩然跟小區裡的爺爺奶奶們都熟悉,她說的話很有份量。
董爺爺記不清溫羅是什麼歲數了,只知道曾經跟王詩然一起上下學,殊不知早就跳級的溫羅現在應該已經上大學了,王詩然這番敷衍的話滿是漏洞。
從董爺爺那裡拿了鑰匙,一行五人就來到樓上。
王詩然用鑰匙打開門,吱呀一聲,老舊防盜門開啟時發出的怪動靜在空曠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夏稚站在的位置比較靠前,第一時間看清屋子裡情況。
破舊的家具,有些年頭的裝修風格,不過很乾淨,明面上能看到的地方沒有明顯的灰塵,小物件也規規矩矩地擺在一起。
這間屋子不算小呢,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和樓下董爺爺家的格局是一樣的。老房子基本都是這種格局,不帶客廳,但是兩間臥室都很大,通常會把朝南的那間臥室當主臥,同時還會在角落擺放沙發茶几什麼的,用作待客。因為小廳太小了,連著廚房,只能當餐廳,次臥就隨便擺一套床和柜子,老人的兒女偶爾會留宿的時候住。
溫羅租的這間屋子也是這種情況,家具雖然很舊,但沒有磕磕碰碰的痕跡,屬於當時那個年代比較結實的一種家具材質了。
沙發是皮質的,廚房和衛生間乾乾淨淨,窗簾、桌布、床單枕套都收了起來。
「我們還是快點吧。」王詩然說:「只跟董爺爺說拿東西,不好在這裡待太久。」
夏稚連忙點頭,直接去了主臥。
他以為溫羅會住在主臥,因為這裡的採光好,平時學習也不累眼睛。
結果沒想到他在主臥里翻翻找找了將近十分鐘,什麼都沒有發現。
「夏稚!快過來!」
焦燦燦的聲音自隔壁響起,夏稚以為他發現了什麼,連忙過去,結果剛到門口,就被屋裡的一片狼藉驚得立在原地。
焦燦燦直接把次臥單人床的床墊掀起來了,靠在床尾的牆上,導致那條本就不寬敞的小通道更加擁擠了。
「你幹嘛呀!」夏稚忍不住低呼起來:「怎麼把床墊都掀起來了。」
「當然是發現了東西,不然怎麼會大張旗鼓掀床墊。」焦燦燦說完,指著床板說:「你看這畫的是什麼?」
夏稚將注意力放到床板上,見那暗紅色的痕跡彎彎扭扭,在一張單人床的床板上形成一幅奇怪的畫,心臟猛地一跳。
「這是什麼?」夏稚喃喃出聲。
「我也不知道,但這不正常吧?誰家床底下有這些東西。」焦燦燦說:「而且我剛才看了看,好像不是油漆,更像……」
「血。」
身後驀地響起一道冷淡的聲音,夏稚回頭,看向走進來的周寂,語氣有些急迫地問:「你怎麼知道是血?」
「這不是跟314寢室牆上的那些血一樣嗎?」周寂說:「至少一年以上,時間可能會更久。」
「這床是房主留下的,跟衣櫃和床頭櫃都是配套的。」王詩然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就站在門口,說:「房主我記得也是一對老夫妻,這房子是他們的,後來他們被女兒接走,去世後,這房子就變成他們女兒的了。反正這麼多年,房子一直是對外出租的狀態。」
租老城區這種房子的人基本都是長租,很少有短租的。
據王詩然所知,溫羅租了這間房子至少有十年。
「他哪來那麼多錢租房子?」程嶸不是很理解:「如果他的母親去世,父親也不管他的話,哪裡來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