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頁
他直接發問,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似的。
正如同他沒有說出寢室的門牌號,仍然篤定夏稚早已知曉。
昨晚太累,夏稚回來之後也沒說什麼,加上心裡藏著秘密,與余放簡單寒暄兩句就洗漱睡了。
現在被余放直接揭穿,夏稚的心裡生生冒出些許被抓包的心虛感。
「我……」他不知道怎麼回復,但猶豫的語氣早已暴露。
余放笑意加深了些,看起來不像是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你想問什麼,都可以問。」停頓一秒,他又說:「這件事在學校里早已不是秘密,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神秘,學生們之間流傳的猜測又好幾個版本,有一些湊起來,就是這個故事真正的內幕。」
能猜到的細節,又怎麼會神秘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問什麼了。」夏稚不好意思地說。
有關當時的發生的事,問余放不如問秦尤,因為余放當時並不在現場,即使事後出現,他也不可能知道其中的細節。
相反,秦尤能通過自己的能力看到結果,從結果推測當時寢室里真實的情況。
就比如說舊樓現在完全被廢棄,甚至需要他這樣一個身懷道法能力的人在這裡看守,就說明當時溫羅的通靈遊戲成功了,且因為有人命被獻祭,事態走向才像今天這樣不受控制。
余放點了點頭,繼而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上:「你問我為什麼不走,我想,我也不知道。」
說著,余放站起來,動作緩慢地開始收拾書本。
「事到如今,我就算退學了又能怎麼樣,退路有很多條,但我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這裡,當一個逃兵。」
夏稚呼吸一滯,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
「就是有一種執念吧。」余放把書本放進書袋,回頭,對夏稚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等什麼時候真相大白了,我可能就要離開了。」
余放離開寢室的時候,夏稚還在床鋪之上,思考他說的那些話。
對於一個要強的人來說,背負著每個人都能對他指指點點的污名,選擇離開,或許真的很絕望。
夏稚是無法感同身受的,因為他是旁觀者,他是玩家,他是一個不需要投入情感的角色。
但是,他尊重,且願意去理解。
和體育生抓住更好的機會離開學校不一樣,余放放棄一切也要留在學校的原因,就是為了等待舊樓事件浮現水面,所有謎團解開,那棟大樓重新被陽光籠罩的那一刻。
夏稚突然感覺到一絲心酸。
簡單收拾了一下,夏稚急著回班級,就沒去食堂吃早飯,拿了一袋麵包和一盒牛奶,腳步飛快地朝教學樓走去。
跟他有一樣想法的人不少,路上,夏稚已經看到好幾個同班同學急沖沖地朝教學樓去,不然平時大家都先去食堂吃早飯的。
走到一半,夏稚和周寂偶遇,後者剛從小樹林裡走出來,身上縈繞著淡淡的煙味。
周寂愣了一下,第一次看見夏稚沒有像狼看見肉,立刻湊上來,而是隔著兩三米的距離默默跟著他。
夏稚無奈,喊道:「我聞到煙味了,你過來吧。」
周寂笑了一聲,走過去,夏稚從口袋裡掏出小噴瓶,對著他的周身噴了一圈。
「這是什麼?」
「空氣清新噴霧。」
「覺得我身上臭?」
夏稚白他一眼:「是煙味臭。就不能戒掉嗎?而且學校里不讓抽菸。」
周寂別開眼,含糊道:「我努力。」
一看這個樣子就是努力敷衍了,根本不是努力戒菸!
雖說現在還不是抽菸的年紀,但不得不承認,不分男女,有些學生是真的會抽,根本防不住的,就像周寂,他貌似比同屆人大了一歲,算得上在成年邊緣徘徊,但這並不是抽菸的理由。
夏稚非要想辦法給他戒掉不可。
「你再抽菸的話就別跟我講話了。」夏稚強硬地說:「也別給我買奶茶喝,我不喝。」
「……這麼嚴重了?」周寂略顯詫異地挑眉:「昨天不還很寬容麼。」
「不想寬容了,因為你得寸進尺。」夏稚說:「你想抽,等你將來長大了做大老闆的時候再抽,嗆別人去。」
後面一句話明顯是諷刺,可周寂聽得卻樂得自在,「行,以後當大老闆了,我養你。」
夏稚:「……」真煩人!
不管周寂聽沒聽進去,夏稚都不想理他了。
一路小跑著來到班級,教室里鬧哄哄的,亳無規矩。
打開門,發現同學來的特別多,平時這個時候教室里基本沒幾個人的,只有快上早自習的時候人才一點點多起來。
夏稚掃了一圈,基本座無虛席。
昨晚沒出來的學生們赫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四周圍滿了學生。
「哎呀別問了,都說了我慫還不行嗎!」
有人被問的欲哭無淚,舉起雙手投降。
「哥哥姐姐們,放過我吧!」
其他人鬨笑起來,教室的氣氛一時間好不熱鬧。
夏稚鬆口氣,見身後的周寂跟上來,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對於知道真相的幾個人來說,同學們的安全是他們最為關注的。
畢竟這件事怎麼看都很恐怖。
「他們說,昨晚累了,隨便找了個地方休息,然後就睡著了。」焦燦燦走過來,壓低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