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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需要考慮嗎?
夏稚深吸一口氣,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告訴我吧,原初機器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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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區。
下午三點。
自進入遊戲後,宮柏很少有這麼清閒的時候。
大型生存遊戲已經讓他難以分心了,遊戲的相關設定更屬於難上加難。
臨近傍晚的霞光在天際隱隱流動,宛如銀河之水,透著童話中的夢幻與浪漫。
滿目瘡痍的世界,在這片暖色的光芒的照映下,竟是瀰漫這一種詭異的和平。
欣賞自然美景的機會可不多,若不是需要留在上京基地附近等消息,宮柏也不會這樣心平氣和地倚靠在殘垣斷壁上,放空大腦,眺望遠方。
初見夏稚的那天,把他從骯髒的地下水道抱出來,貌似也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
他還記得,少年穿著單薄,衣衫襤褸,遮不住白皙的皮肉。他用自己的大衣裹住少年,打橫抱起,少年露在衣服外的小腿被陽光照射後,即使他被用了藥昏昏沉沉,也努力地探出更多,嚮往陽光的溫暖。
宮柏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玩過的遊戲副本很多,各式各樣的悲劇。起初他以為自己會是一個很好的演員,經歷之後才發現,他不過是按部就班依照劇本演下去的『機器』。
其實,沒一個遊戲裡,都會給玩家一個相對應的身份。
比如:一群遊客、一群冒險家等。
當然,群體設定相同,不代表個人設定也相同。
遊客中可能有醫生、有學生、有家庭主婦……
冒險家裡也可能有勤勞刻苦的服務生、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眾星捧月的明星……
每一種結論,都由遊戲說了算。
第一次看見夏稚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宮柏本人』被招到上京基地後,在某棟大樓的其中一個樓層里,看到過的油畫。
一幅幅精緻復古、用色大膽的油畫掛在那一層的每一面牆壁上。
每一幅畫上,都是一位漂亮的、不辨雌雄的少年。
這種人物的設定,加上突如其來的深刻記憶,令他不由自主地將與畫中少年十分相似的夏稚認作本次遊戲的重要NPC。
他救了夏稚,在對方迷茫問起時,試探性地說他是基地某位高層家不諳世事的小少爺。
沒想到,夏稚默認了。
宮柏不確定對方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以那項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為仇恨恩怨,他提起了欠債的事。
此『債』非彼『債』,抵債也不過是他試探的一環。
——夏稚又相信了,並且深信不疑,甚至開始為他工作還『債』。
那時起,宮柏就知道,夏稚根本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少爺,因為根本沒有一個基地高層欠他的債,他不過是以為那些油畫比較重要而做出的猜測而已。
既然如此,那些油畫中的人是誰?作畫的又是誰?上京基地內誰有如此大的能力,將一個少年的油畫像掛滿整整一層樓?
夏稚和畫中少年的關係,撲朔迷離。
宮柏也堅信,這不是單純的巧合。
卓初弦的通訊請求打斷了宮柏的回憶。
他接通後,對面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仿佛剛剛劇烈奔跑過似的。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上京基地中央大樓內的構造你應該知道,不用我多說了。」卓初弦言簡意賅地說:「我發現了X,跟蹤他之後找到了通向地下一層的辦法,用了點強硬地手段闖了進去,這裡他媽的就是一個變態的家,隔一段距離的牆上就掛著一幅夏稚的油畫像!」
「X這小子是不是叛變了?」
「不過先不說這些,我這裡情況不太好,先把發現的重要信息告訴你。」
「你不是說,馮固留下來一個筆記本嗎?我剛才在這裡調查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個檔案,檔案的署名是我父親的,我不清楚為什麼這個檔案還沒有被銷毀,根據檔案上的存儲記錄,找到了幾段我父親生前錄下來視頻,除了有一些金盾計劃的詳細實驗進程之外,裡面提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宮柏眸光微閃,表情肅穆。
「我父親說,原初機器根本不是他們研究的,而是上京基地當時的領導者介入研究院後直接提出的一套完整的實驗方案,這個方案他們是認可的,我父親說『他是一個真正的英雄』,我懷疑『他』是當時上京基地的領導者,為了原初機器的研製,『他』應該犧牲了。」
「也就是說,原初機器是我父親他們撿了個漏,後來研製成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研究院內部出現了分裂。我父親的實驗日記中提到,馮固他們很自私,試圖利用原初機器做了什麼,但是失敗了,你之前說他有一種半吊子異能,會不會跟這個有關係?」
宮柏停頓一秒,沉聲說:「或許吧。」
馮固的異能是有人給他的。
這一點,在他人設的記憶里是非常深刻的。
——是有一個溫柔的人,給了馮固異能。
雖然沒有證據佐證,但他深信不疑,就好像大腦給予了他這個信號一樣,不允許懷疑。
卓初弦沒有糾結這件事,他繼續道:「我剛才為什麼提到筆記本,因為在這個檔案記錄里,我也發現了馮固的。他的日記指向應該跟他的實驗期間的錄像編號有關,有幾個編號標題是經過了二次更改的。因為這幾天錄像的每一個標題都帶了一句周先生,根據時間推測,這個周先生可能就是上任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