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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不清怪物小孩臉上的表情,但夏稚能感覺到『他』很開心。
好吧……
這小東西對玩家好像沒有太大威脅,夏稚也不想當那個掃興的人。
彥洲更不把怪物小孩當回事了,除了多一雙碗筷之外,基本上全程無視『他』,即使那毛茸茸的黑色腦袋在自己的視野中亂晃,也完全激不起他絲毫注意力。
對此夏稚只想說一句:真牛!
吃過晚飯,天徹底黑下去了。
明天算是遊戲中一個重要的節點,一是晚上八點會開啟本次遊戲副本的安全通道,二就是蕭翠芽和敖泰婚禮宴席,同時也是敖泰的生日宴會。
吃過飯後,彥洲提議把怪物小孩送回去,剛好趁著夜色,沒有人會注意。夏稚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他們剛剛冒出這一想法,就被怪物小孩察覺,他躲進小屋的桌子下面,任由夏稚怎麼哄都不出來,下定決心要留在這裡過夜。
其實夏稚還是有點擔心的,誰知道半夜醒來的時候會不會看見一個羊頭怪物站在炕邊,紅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散發詭異的幽光,光是想到那一幕,夏稚心裡就打顫。
不過他勸不動小孩,彥洲就要用暴力,試圖把小孩從桌子底下拽出來,怪物小孩一邊哭一邊多,嘴裡還斷斷續續地冒出兩個詞。
「守著媽媽……」
「安全。」
「我守著!」
……
夏稚終究還是心軟了。
「讓他留在這裡吧。」夏稚快被自己的善心搞瘋了,哭喪著臉,「但我也有點害怕……」
彥洲蹙起眉心,蹲下對小孩道:「你只能睡在這個屋子裡,知道嗎?」
怪物小孩連連點頭。
兩人離開小屋,回到主屋後,彥洲鎖上了門。
聽見門鎖落下的聲音,夏稚本來懸著的心落下些許,他懊惱地坐到椅子上,說:「唉,遲早要被我害死。」
彥洲輕笑一聲:「誰說的?」
夏稚:「我太心軟了,抱歉啊。我真的控制不住啊。」
彥洲挑眉:「但其實,『他』應該真的沒有危險。」
夏稚:「……你是說?」
彥洲:「因為現在與這座村子格格不入的只有『他』,所以才會被警惕。但實際上,『他』的存在更像一個線索。」
怪物小孩的出現讓他們知道,村民們祭祀召喚出來了一個怪物,而這個怪物似乎很喜歡繁衍子嗣,從壁畫上的內容來腿短,它周圍都是同樣羊頭人身的小孩子,可見那段話中的子嗣延綿應該是這個意思。
「不過我也想到,蒲蘭村似乎沒有實現『子嗣延綿』這句話。」彥洲給夏稚鋪被子,隨口說道。
夏稚猛地一怔,「啊,風調雨順有了,子嗣延綿卻……」
村子裡的小孩的確非常少。
從遊戲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在蒲蘭村看到的小孩子數量屈指可數,也就是說跟彥洲同輩的年輕夫妻中生孩子的很少很少。
或許那句子嗣延綿,對應的不是村民,而是羊頭小孩的父親。
「明天我們儘量在一起行動。」彥洲沉吟片刻,說道:「還記得我們剛進遊戲的那天晚上嗎?有人死了。」
夏稚點頭:「記得,那天也是周五。」
「那晚,我看到了一點東西。」彥洲說:「一些怪物從每戶人家爬出去,憑空出現,而天上落下黑色的灰塵,它們趴在地上,吃那些灰塵。」
夏稚猛地一哆嗦:「我們家裡也有嗎?」
「有。」彥洲說:「所以我猜測,如果明天我們沒能及時離開,那些東西將會是最大的阻礙。」
本以為有了突破線索就能安心的夏稚再一次急切起來。
果然,他們前期還是浪費了太多時間,而幕後黑手到現在還沒有露面。
蒲蘭村的規矩似乎一直在阻攔玩家之間肆無忌憚地見面交流,馬春花和趙天都成家了,按照好事成雙的規定,他們每晚都必須跟另外一半睡在一起;蕭翠芽雖然還年輕,但也因為遊戲中不可避免的劇情而遭到封鎖,自由受限;相比之下,彥洲和夏稚還算的上幸運。
也正是因為如此,寶貴的時間流逝,他們卻沒辦法及時交換有利線索。
抱著不安入睡,這一晚,風平浪靜。
翌日清晨,夏稚睜開眼,聽著一旁窸窸窣窣的聲音,歪了歪頭。
彥洲也剛剛起來,正在換衣服。
健碩的胸肌在眼前展現,堅硬的肌肉塊隨著他的動作起起伏伏,夏稚盯著看了一會,覺得自己眼睛越來越花了。
——難道是暈奶?
他默默爬起來,聽見彥洲跟他打招呼。
「醒了?早安。」
「早……」夏稚啞著嗓子回了一句,道:「昨晚沒睡好。」
「我也沒怎麼睡好。」實際上,彥洲才睡了幾個小時。
因為現在已知的線索雜亂,他在腦海中捋順需要一點時間,另外就是擔心隔壁的小孩有問題。
事實證明,那小孩確實沒什麼危險,從『他』大早上偷跑出去給他們摘野果的情形來看,『他』精力旺盛,也可以說睡得非常好了。
「野果?」聽了彥洲的話,夏稚抬起頭,下意識看向窗子外。
窗戶外面有一個小平台,很窄,貓咪走上去都得小心翼翼地走著小貓步,此時平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一排紅色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