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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看完了一遍。
故事的內容,是以一個小孩子的視角,講述家族落寞,而他種在花房裡的小玫瑰,也在家園不復存在時徹底枯萎。
不過結局很陽光,小孩子表示,等到了新的家園,他會重新種出代表希望的玫瑰花。
[或許沒有了代表束縛的玻璃花房,我的小玫瑰會在陽光下,肆意生長。]
作為這本書的最後一句話,它莫名地吸引夏稚。
這也令他的耳邊仿若響起那聲情人般的喃喃細語。
我的甜心……
我的玫瑰。
…
這種毛骨悚然的熟悉感,卻催促著夏稚再看一遍這簡單到可以稱之為幼稚的小故事。
而夏稚也確實這麼做了。
一個貴族小男孩,本該無憂無慮地長大。他的家人將他保護在莊園裡,他喜歡什麼,就送來什麼,那座玻璃花房,就是他幼年時玩耍的樂園。
玫瑰是他喜愛的花,小男孩親自照料,澆水、施肥,不在乎尖銳的刺,只嗅得到深邃而高貴的花香。
只是好日子不長,從玫瑰花漸漸枯萎的那一刻,不屬於孩童應該承受的煩惱降臨至這座莊園,一家人因為種種原因,被迫分開。
他不得不離開,而在離開的前一晚,他精心飼養的玫瑰花徹底失去生機。
很快,小男孩在新的住所安頓下來,他的生活質量一落千丈,在這裡,他不在是貴族,而是一個普通人,他和周圍的其他人一樣,日復一日做著專屬於他的工作。
直到那一天,他得到了一枚玫瑰花種。
重新種植,澆水,施肥,傾注所有的愛與希望。
小男孩相信,不論是他,還是他的小玫瑰,都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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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中提到了一個詞:貴族。
副本的名字叫《貴族們的遊戲》
兩個字直接扣題。
但是故事中, 貴族是隕落的那一方。
本該千嬌萬貴長大的小男孩被剝奪了貴族的身份,像普通人一樣,過著普通的生活。
在這個遊戲副本里, 貴族是躲在幕後可以呼風喚雨的一方勢力, 他們把囚犯在監獄裡的生活當做真人遊戲來欣賞取樂,甚至像神明一樣,輕易決定囚犯們的生死。
兩者不是簡單的差距,而是一條平行線上的兩個極端。
夏稚想不透其中的共同點是什麼,但是莫名的,他覺得這段兒童睡前的讀物故事充滿了惹人深思的驚悚感。
「咔噠。」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夏稚瞳孔一縮,迅速抬起頭,看向大門的方向。
門開了, 維持僅僅開啟一道縫隙的角度許久, 久到夏稚呼吸急促,生怕在那條黑暗的縫隙中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
隨後,門被徹底打開, 俊美的男人站在門外,目光柔和地望著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少年。
「我還以為看錯了。」弗拉德碧藍如海的眼眸泛起溫柔繾綣的光芒, 他看出少年的緊張, 卻不點明, 說:「你偷偷來我的辦公室做什麼, 甜心?」
夏稚手裡的書還沒收起來, 雖然它很小, 但也沒小到可以讓人忽視。
人贓並獲, 再撒謊的話, 就太明顯了。
【實話實說。】HR222突然在腦海中提醒:【別害怕。】
夏稚咬唇,確實, 如今只有實話實說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我……我是來找你的。」他深吸一口氣,道:「看你不在,就想等等你。」
弗拉德已經走進來,正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襯衫,扣子繫到最上面一顆,將他肌肉線條勻暢的上半身完美展現。
聽見少年的話,他似是不解,停下動作看過來:「嗯?」
夏稚也不敢繼續在休息區蹲著,索性放開了動作,故作無所謂地把故事書隨手放在咖啡台上,然後毫無留戀地來到弗拉德身邊。
「我有事想跟你說。」他小聲說。
弗拉德把外套脫下來,隨手遞給了夏稚。
而夏稚也沒有猶豫地、自然接過,還整理一下,搭在自己胳膊上。
做完這一切,抬頭發現弗拉德正在看他,隨即想起自己做了什麼,臉色一紅,又十分尷尬地抖開外套,掛到衣架上。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弗拉德說:「你剛才的動作,像……」
「一位妻子。」
弗拉德似是滿足般嘆息一聲,從夏稚身後環抱住他,喃喃道:「我的小妻子……」
夏稚本來害臊得不行,聞言剛要反駁,卻被弗拉德後面的話驚在原地。
又是這種奇怪的開場。
我的甜心、我的小妻子……
這一次,就跟《我的小玫瑰》差兩個字。
這算什麼,一種口癖嗎?
掙了一下,抵不過男人的力氣,夏稚小聲說:「弗拉德,你先放開我。」
弗拉德:「讓我抱抱吧,這幾天經歷的事令我感到煩悶。」
夏稚沉默幾秒,又一次推他的手臂,「累了就去沙發上躺下,睡一會也行。」
弗拉德輕笑:「只是煩悶,又不是疲憊。不過你願意陪我睡的話,我會考慮。」
這次夏稚直接帶了點力氣推他,弗拉德順著他鬆開手,讓少年鑽出自己的懷抱。
夏稚一回身,就對上一雙宛若晴天般燦爛的藍眸。
弗拉德就只是望著他,露出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