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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在說明這段話的時候,他隨口提到了自己通關的將近百局遊戲都是這樣過的,看似誠懇謙虛的態度,反倒把金漾氣的瞪起了眼睛。
夏稚默默旁觀著,心想開局不利。
兩種截然不同的裝X,襯得那邊無聲的男人宛如一股清流。
這時,門外想起一道腳步聲,隨後陳舊的大門被打開,一個女生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的幾人微微一愣。
「你們好……」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家都到了啊?」
這局不是角色扮演副本,但實際上每次玩家進入遊戲都有一個合理的身份,比如說旅客、病人、朋友……
身份是固定的,只給玩家出現在這裡安排一個理由而已。
跟角色扮演副本最大的區別就是,這裡的身份毫無用處,且玩家也不需要扮演,副本里的NPC也不需要跟玩家相處交流,仿佛從一開始就站在了玩家的對立面;而角色扮演副本是需要演戲的,且每個人的身份故事裡都有跟探索度有關的線索,而且每種不同的身份還有特殊的獲取線索渠道。
總之,兩種類型的副本都有專屬於它的好處。
至於另外類型的副本,夏稚接觸不多,不做評價。
剛進來的女生名叫蘇雪,介紹了自己之後,她便走到角落,一副社恐i人的模樣,加上她長相就是文靜清秀看起來很有文采的樣子,其他人倒也沒像審判窗前男人一樣審判她。
之後,又進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又高又壯,性格爽朗,說話帶著口音,感覺是那種跟他相處久了口音就會被帶跑的人。
「我叫溪瀧,溪水的溪,三點水加個龍的瀧,剛生下來時算命的說我命里缺水,我媽一尋思,都姓溪了還缺水?啥也別說了,整個水龍得了,絕對缺不了水!」溪瀧說話的時候,連『瀧』後面都帶兒化音,大手一揮,豪爽道:「除了這大姐,我歲數肯定最大了,你們這些小孩叫我瀧哥就行!」
三十多歲的年紀,管一群不到三十歲的人叫小孩……
聽著真親切!
到這裡,八個玩家到齊。
這時,一直站在窗邊的高瘦男人也轉過了身,朝他們走過來。
夏稚無意間看見他的臉,清俊精緻的容貌與記憶中的一張臉緩緩對上,他猛地睜大眼,手抬了一半,差點要叫出那人的名字……
卻聽見男人冷淡出聲:「我是許裕,這一局遊戲請大家多多指教。」
夏稚:「……」
譚裕澤三個字吞回肚子裡。
可是真的很像。
夏稚忍不住偷偷看他,冷清的性格,淡漠的眼眸,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態度,不是特別深邃立體卻絕對算得上俊美的東方男人的五官……
真的不是譚裕澤嗎?
一直很不合群的人突然客客氣氣地寒暄起來,這讓之前對他表達過不滿的幾個人都有些尷尬,華姨和吳蓉裳還好一點,她們表現得沒有那麼明顯,客氣地圓個場就過去了。金漾和崔島濃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現在被架在中間,輕易搭話吧,好像剛才說人家壞話時的骨氣都沒了,繼續挺直腰板冷嘲熱諷,又顯得像是在找茬。
玩家的本意都是以合作為主,因為他們把關係鬧得這麼僵,之後要是真出點什麼事,追溯根源發現問題出在他們身上,那可就百口莫辯了。
不過他們沒有糾結太久,因為玩家中有一個爽朗的人,一抬胳膊就把許裕拉進玩家堆里,笑哈哈道:「我還以為你躲在窗邊觀察什麼呢?其實進來之前我也繞著這地方走了一圈,啥也沒有,玻璃像包漿了似的,什麼都看不見。」
氣氛驟然變得輕鬆起來,夏稚聽見一旁吳蓉裳問華姨包漿是什麼意思,華姨笑著解釋。
許裕雖然冷冷淡淡的,但卻不吝嗇開口,直接道:「的確在觀察,也發現了一點東西。」
溪瀧眼前一亮,「行啊兄弟,發現啥了?」
許裕:「窗戶的縫隙里有乾涸的血漬。」
眾人沉默。
剛上來就這麼刺激?!
有了這一線索,眾人便把注意力放在窗戶上,從門口小廳到到客廳這個範圍里,三面都有窗戶,窗戶不大,是對稱的,幾人分散開,每一扇窗戶都檢查一番,最後發現每一扇窗戶的縫隙里都有血。
那些血乾涸之前好像很厚,像鏽色的紅漆流進縫隙里,被歲月風乾。
這到底是怎樣的出血量,會將所有窗戶的縫隙都沾上血呢?是只有窗戶的縫隙里有血,還是這裡曾經全都是血,只不過後來被打掃過,只有窗縫裡沒有清理乾淨?
夏稚心中充滿疑問,恍惚著後退幾步,撞到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還未轉過身,夏稚率先道歉,等回頭看見那個熟悉的人,他又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被許裕那雙冷漠的眼睛注視著,有種靈魂正在被窺探的感覺。
夏稚頓了頓,心想:這人真的不是譚裕澤嗎?他們的名字里都有一個『yu』字的發音,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字。
許裕似乎要去夏稚面前的這扇窗戶檢查,他的目標十分明確,畢竟都已經走到夏稚身後了。幾乎沒有任何懷疑的,夏稚旺旁邊挪了挪,給他讓路,並小聲地說一句:「跟其他窗戶一樣,都有血。」
許裕沒有說話,垂眸盯著他看了半晌,淺聲問:「你叫夏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