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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他整個人都慌了。
時間所剩無幾,夏稚額頭上冒出冷汗,他急的小臉煞白,放棄這扇根本打不開的門,退回兩步就重新回到那連扇窗戶都沒有的大廳。
還有兩條走廊沒走過,他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出去,可這兩條路現在是他唯二的選擇了。
[系統,怎麼辦啊……]
【抱歉,我沒辦法探查監獄內部的結構。】頓了頓,HR222多說一句:【不過你可以記一下到目前為止走過的路,因為我無法探查的話,這部分機制大概率是針對玩家的,或許以後會成為有用的線索。】
夏稚欲哭無淚,現在都未必能出去,哪有空記路線啊!
就在這時,一道很輕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
夏稚呼吸一滯,立刻就要轉身去看,卻被一隻透著冷松香的手捂住了口鼻!
「唔——」
所有的聲音被堵回去,夏稚驚恐地睜大眼,開始拼命掙紮起來。
身後的人好似比他的高一點,輕而易舉地制住他的掙扎。
「別出聲。」
那是一道冷清的男聲,宛如冬日松林上積雪撲簌簌地掉落,又似山上泉水帶來的浮冰與岸邊鵝卵石相撞。
夏稚還在掙扎,雖然被控制之後他的動作幅度變小了些許,可他用到的力氣可一點也沒減。
直到這人開口,一股難以形容的熟悉感由心而生。
這個人的聲音……好耳熟啊。
短暫的思考讓夏稚有一瞬的晃神,也正是露出這小小的破綻,身後的男人才鬆了口氣似的,繼續輕聲哄道:「你別吵,我帶你出去。」
仍然是脅迫的動作,男人捂住夏稚口鼻的手鬆了松,卻沒有徹底放開,引領著他朝一個方向走去。
是那兩條夏稚沒走過的走廊之一。
這兩條走廊是最長的,好似看不到盡頭,夏稚最初沒選這兩條最長的路就是怕耽誤時間,畢竟來回一趟,兩分鐘就沒有了。
身後的男人腳步很穩,不怎麼快,好似有意在照顧正被他『挾持』的夏稚。
走過這段很長的走廊,眼前日光璀璨,視野豁然開朗。
原來這條走廊盡頭一側是一扇玻璃門,從這裡出去,外面就是監獄操場。
操場上已經有不少身穿獄服的罪犯了,他們零零散散地站在空曠的操場上,幾乎沒人湊到一起。
這局遊戲可是整整有六十名玩家啊。
離開建築內部前,身後的男人放開了手,後退一步,與夏稚之間拉開了距離。
門口的擴音器傳來呵斥的聲音:「還有最後一分鐘,不想死的趕緊想辦法出去!」
與此同時,夏稚轉身,秉持著這人雖然嚇了他一跳但好歹幫了他一個大忙的心態,想要跟對方道謝,然而當他看清對方相貌時,眼睛驀的瞪大。
「你——!」
略微上挑的丹鳳眼內勾外翹,冷清的眼眸中透著一絲精明,薄唇微抿,唇肉透著一點紅,高挺而精緻的鼻子,點綴在冷白色肌膚包裹住的完美骨相上……
最初的熟悉感再次湧上心頭。
夏稚認識他。
但對方應該不認識夏稚。
與那雙平靜到如看陌生人的眼眸相對,夏稚就把差點驚呼出來的名字硬生生吞了回去。
是衛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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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衛辭一前一後走到操場, 刺目的陽光惹得夏稚眯起眼,挑了個背陰的角落無聲站定。
這個為止比較偏僻,旁邊有個類似車棚一樣的地方, 在眾人集中在操場中央的情況下, 可以更好地觀察到所有突發情況。
夏稚考慮得倒是沒那麼謹慎,他只是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降低存在感而已,畢竟這裡可是監獄,雖說玩家占據更大比例,可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弱雞,對上誰都沒有獲勝的可能性。
要不然系統怎麼給他安排一個花瓶精的無用基因呢:)
有人跟他的想法似乎不謀而合。
剛才還試圖與自己拉開距離的高瘦男人同樣悄無聲息地走到這裡來,陰涼的地方就這一小塊,對方顯然也沒有要委屈自己的意思, 一點也沒有侵犯到社恐領地的自覺, 站到了夏稚旁邊。
氣氛尷尬,夏稚低著頭,稀碎的髮絲遮住大半張臉, 同樣也將他糾結無比的表情掩蓋。
不說話的話,尷尬的只有夏稚自己。
雖說衛辭不認識自己, 考核副本中的一切只是一場幻夢, 但這個人在夏稚心中多少也占據了一席之地, 也不是什麼傾慕之情, 這種感覺很微妙, 就好像領進門的師傅一般, 有點依賴、還有點盲目信任……
但真實情況並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美好, 衛辭根本不認識自己, 在《最後一關》這個神奇的無限世界中,一個陌生人突然來示好甚至表現得很熱情, 反倒惹人懷疑。
夏稚也儘量克制自己了,想過要主動攀談,但衛辭那張冷清俊秀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目光也至始至終沒有落過來。
可見夏稚於他來說就是個陌生的、不需要交流也不用給眼神的普通玩家。
思量半晌,夏稚還是決定裝作縮頭烏龜。
一分鐘過去,操場上的人已經很多了。
這是一處四面被建築物圍起來的空地,除了幾個連同建築物出口的通道之外,四周用鐵網圍起來,因為地方足夠大,所以太陽高懸時,陽光也能鋪滿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