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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佰衍想過很多次,夏稚這個人到底有什麼魔力。
是什麼魔力,能讓他的公會成員們一個兩個亳無條件的栽在他的手裡。
在遊戲中無私的付出?全心全意的信任?即使舍掉自己的性命也要將其他玩家送出遊戲?
事實證明,自我犧牲是一個假象。
一次又一次進入遊戲副本中的少年不可能是靈魂消散的狀態,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死過。
他努力送出遊戲副本的玩家通關的那一刻,少年貌似也一同通關了,不管身在何處。
就好像夏稚擁有一個綁定其他玩家一同通關的道具,如果這種道具真的存在於商城中,應該屬於一種急救型保命道具。
眸光深邃,對上少年那雙無辜純澈的雙眸。
乾乾淨淨,沒有一絲雜念。
陸佰衍擅長陰謀論,但現在,他引以為傲的精明宛如生鏽的齒輪,鈍滯不動了。
面對夏稚,他生不出一絲懷疑。
「我是你選中的人嗎?」恍惚間,他喃喃問道。
少年有些茫然地歪了一下頭:「嗯?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思緒回籠,陸佰衍定了定神,再次恢復那氣定神閒的模樣。
「沒事,就是想說小心一點,有事記得聯繫我,我隨時都在。」
……
信心滿滿地來到小奇家,開門的是小奇家的保姆阿姨。
保姆阿姨在小奇家裡幹了很多年了,貌似是小奇家請的第一個保姆,從小奇媽媽懷孕的時候就在家裡工作,這樣一算年頭確實不短了,也可能早已成為了這個家裡的一份子。
她看到來人是夏稚,表情也是很高興的。
或許小奇說怪話這件事,保姆阿姨也是知情的,所以她對夏稚的感官亦如小奇父母一樣,很是喜歡。
「今天先生和夫人都不回家,之前還想著說晚上留你吃飯呢,但是因為工作緣故,臨時去了隔壁城市,歸期未定呢。」保姆阿姨對夏稚說道:「先生和夫人交代過,如果天氣不好或者太晚了,就讓你留在這裡住,我今天就給你把客房收拾出來了。」
從留下吃飯變成留宿,夏稚受寵若驚,要知道他也只是在這裡做了半個月的家教而已。
「不用了,今天天氣還挺好的。」夏稚有些尷尬地說,因為怕傳達消息的保姆阿姨也尷尬,於是連忙補充了一句:「如果哪天天氣不好行路不便的話,那還真的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聞言,保姆阿姨瞬間笑面如花,「好,你快去書房吧。小奇現在特別乖,每次在你來之前,都提前去書房準備好。他果然是喜歡你的。」
夏稚:「是啊,我覺得他一直很乖的。」
進入書房前,夏稚像往常一樣敲了敲門,聽見裡面傳來一道稚嫩卻故意壓低聲音的童聲:「請進!」
夏稚忍住笑意,和早就笑開了花的保姆阿姨對視一眼,推門進去。
「讓我看看是誰故意學大人講話。」
夏稚說完,小奇就在他的小桌子笑趴成一灘。
「那我學的像嗎?」
夏稚做到他旁邊,「像,越來越有范了!」
小奇興奮地說:「我知道我不像啦,但是吱吱你這樣說我好開心。」
興奮過後,小奇開始做作業。
夏稚在一旁細心輔導,還會額外出幾道同類型的題目讓他來做。
小奇學習真的很好,至少跟同齡人相比,他對知識的把握要更牢固一些。
夏稚出的題他也喜歡做,有的時候還主動提出讓夏稚出題。
等作業寫完,該鞏固的知識也做了幾遍之後,夏稚明顯感覺到小奇又一次興奮起來。
「吱吱,我跟你說哦。」他朝夏稚招手,待夏稚俯身側耳,他就湊上去,用小手擋住嘴巴,小聲道:「你知道我爸爸媽媽做什麼去了嗎?他們去安撫死人了!」
房間裡的監控攝像頭恍若一雙眼睛,靜靜地擺在那裡。
夏稚不動聲色,用一種引導的溫和口吻說:「小奇,這種說法呢,一般叫做祭奠,是活著的人們對已逝之人的一種悼念方式。你還小呢,不懂其中的含義,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先告訴你一點點哦。」
話落,就見小奇直勾勾地瞪大眼睛,無比嚴肅地說:「不是祭奠!他們是去安撫,只有安撫了,我們家才能順順利利,掙大錢!」
夏稚愣住,腦海中莫名想起齊阿姨說過的話。
養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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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哪裡懂什麼是『安撫』, 以他的知識層面可能都沒有接觸過這個詞彙。
他反覆強調安撫,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這樣說,他記下來了。
悼念和安撫在祭奠逝去之人這件事上還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含義。
悼念是充滿悲情與哀傷的, 是活著的人對死者的追憶和懷念;安撫這個詞出現在這種情況下, 充斥著一股細思極恐的詭異感。
夏稚怔愣幾秒,想到書房裡有監控,連忙回過神來,對小奇道:「可能意思都一樣,只不過表達的方式不同。比如說,你剛才寫的作業裡面,不是有同義詞嗎……」
他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到作業上,小奇聽得也認真。
而此時此刻, 夏稚更加信任陸佰衍的話了。
小奇一家果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和睦。
還有空閒的時間, 小奇像往常一樣,說起學校里發生的小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