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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掌嘴

    馬車外,蹄聲隆隆;馬車裡,寂靜無聲。

    端木緋和涵星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謝向薇身上。

    這才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端木緋就覺得謝向薇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神明亮而堅定,再無一絲彷徨,似是脫胎換骨般。

    馬車目標明確地一路飛馳,當抵達承恩公府時,太陽已經開始西下,天空中布滿了霞光。

    「咚咚咚!」

    簡王府的護衛粗魯地敲響了承恩公府的大門,不等門房去通報,就直接把門給強踹開了,十幾人蜂擁而入,護送著馬車進了承恩公府。

    承恩公府的下人們本想去通報主子,但是緊接著就發現承恩公夫婦與謝二老爺夫婦也跟在後面回來了,一頭霧水。

    當他們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人竟然是大公主舞陽和謝向薇時,就更驚訝了,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薇表妹,你的院子在何處?」

    舞陽根本不在意這些下人或驚或疑的目光,轉頭問謝向薇道。

    「表姐,這邊!」

    在謝向薇的指引下,簡王府護衛的隨行下,舞陽直接帶人朝著內院方向闖去。  

    承恩公府的下人哪裡見過這等場面,一時也不知道該攔,該勸,還是該聽之任之。

    承恩公夫婦的臉色都難看至極。

    承恩公快步追了上去,擠出一個笑,對著舞陽軟言相勸道:「殿下留步!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坐下好好說,何必弄成這樣!舅父答應你,一定把薇兒的東西和她娘的嫁妝都還給她!」

    「是啊。」承恩公夫人連忙附和道,「殿下,這不過是一件小事,何須這般興師動眾!難道你還信不過你大舅父嗎?」

    舞陽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客氣地說道:「是信不過。」

    承恩公夫婦登時臉色一僵。

    跟在舞陽身後的端木緋和涵星眼眸都亮晶晶的,在心裡為舞陽搖旗吶喊。

    眼看著一群簡王府的護衛氣勢洶洶地直接闖進了內院,內院裡的丫鬟們仿佛受了驚的小動物般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叫聲。

    承恩公再也維持不住嘴角的笑,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舞陽身旁,厲聲斥道:「舞陽,你還知不知道本公是你的舅父,你眼裡還有沒有本公這個長輩!」

    「本公對你一再忍讓是看在你母后的份上,你再胡鬧,別怪本公讓人轟你出去了!」承恩公的聲音越來越強勢。  

    聽承恩公說到皇后,舞陽心中更怒,冷眼瞥了承恩公一眼,道:「國公爺請自便!看看本宮會不會怕!」

    簡王府的護衛們掃視著承恩公身後的那些護衛,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以承恩公府養的這些酒囊飯袋,他們就是一隻手也能對付!

    承恩公夫人氣得眼睛發紅,今天要是讓這些簡王府的護衛闖進他們承恩公府的內院,他們承恩公府豈不是要成了京中的笑柄了!

    承恩公夫人激動地對著府內的護衛下令道:「給我把他們攔下!全都攔下!」

    那些護衛們一擁而上,拔出腰側佩刀想去攔人,但是他們的刀才拔出了一半,就再也沒機會做更多了。

    男子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地迴響在空氣中,府內的護衛們被這些王府護衛輕而易舉地撂倒在地,摔得是橫七豎八。

    端木緋與涵星看得目瞪口呆,心裡讚嘆不已:厲害!

    承恩公環視這倒了一地的護衛們,想罵廢物,又罵不出口,現在罵再多也不過是讓人看笑話罷了。

    承恩公心裡又急又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脫口質問道:「舞陽,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分明是存心來承恩公府找麻煩的!  

    舞陽銳利的目光對上承恩公,直言不諱地承認了:「好說!」

    她本來也沒打算掩飾自己的意圖,她就是來鬧事的,她就是要故意把事情鬧大!

    她要讓母后看看她偏要和謝家鬧翻,那母后又當如何?!

    承恩公完全沒想到舞陽會是這副態度,反而怔住了。

    他到現在才驟然明白了,舞陽幫著謝向薇和離,幫著謝向薇去京兆府打官司,恐怕根本就是衝著承恩公府來的。

    承恩公心下有些混亂,一時摸不著頭緒:舞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她,她要這般鬧事?!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謝向薇的院子裡,舞陽、端木緋和涵星在東次間裡坐下了,承恩公夫婦和謝二老爺夫婦也跟來了,把這屋子裡擠得滿滿當當。

    舞陽隨口吩咐護衛長道:「王護衛長,你帶人幫著薇表妹一起『收拾』東西吧!」

    「是,王妃。」王護衛長立刻抱拳領命,帶著六個護衛就隨謝向薇搬東西去了。

    青楓和玲瓏也沒閒著,在屋子裡翻找了一番,就自行給主子們準備起茶水乾果來。

    沒一會兒,水壺的水燒熱了,舞陽、端木緋和涵星的手邊都多了一盅茶,茶香裊裊,仿佛她們三個不過是來此吃個茶而已。  

    與此同時,簡王府的護衛們也沒閒著,在屋裡屋外翻箱倒櫃了一番,手下一點也沒客氣,不到半個時辰就把這院子搗得一片狼藉,堪堪的整出了半箱子東西,全都堆放在了院子裡。

    「王妃,」王護衛長拿著嫁妝單子來回稟舞陽,「謝五姑娘這院子裡能整理的東西,已經都整出來了,不過這嫁妝單子上的東西,除了一套舊家具和一套舊料子,都不在這裡。」

    舞陽漫不經心地撫了撫衣袖,道:「既然東西還不齊,那就『找齊』了便是。」

    「是,王妃,屬下這就去『找』。」王護衛長恭敬地抱拳領命。

    王護衛長又看向謝向薇,客氣地說道:「謝五姑娘,勞煩你帶路吧。」

    一眾王府護衛們風風火火地跟隨謝向薇出了院子,朝著東北方去了。

    謝二夫人心裡咯噔一下,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問道:「他們這是要去哪兒?」

    舞陽淡淡地說道:「嫁妝在哪裡,他們自然是去哪裡找!」

    果然!謝二夫人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臉色霎時變了。

    「謝向薇,你敢!」

    謝二夫人扯著嗓門對著外面的謝向薇吼道。  

    謝向薇自然也聽到了謝二夫人的喊叫聲,卻是充耳不聞,昂首闊步地往前走著,神色泰然。

    多的她也不要,她僅僅是要拿回她母親的嫁妝而已!

    「謝向薇,你給我站住!」謝二夫人一邊叫喊著,一邊氣急敗壞地追了上去,她歇斯底里的喊叫聲漸漸遠去……

    端木緋和涵星伸長脖子朝外面張望著謝二夫人的背影。表姐妹倆臉上都是興致勃勃,覺得今天跟著舞陽吃一頓飯吃得真是太值了。

    端木緋從荷包里摸出一把椒鹽瓜子,還分了涵星一些,表姐妹倆美滋滋地嗑起瓜子來。

    這一幕看在承恩公夫婦倆的眼裡,委實是刺眼得很。

    承恩公夫人冷笑了一聲,下了逐客令:「四公主殿下,端木四姑娘,李公子,這裡是謝家,我們謝家不歡迎三位,三位請回吧!」

    她管不了舞陽,總能趕走涵星、端木緋和李廷攸這幾個與他們謝家完全不相干的人吧!

    幾個承恩公府的護衛立即上前了幾步,分別朝涵星、端木緋和李廷攸三人走去,其中一人對著端木緋伸手做請狀,「端木四姑娘,請……哎呦!」

    那護衛捂著手腕慘叫了起來,與此同時,只聽「咚」的一聲,一塊龍眼大小的石子從他腕上摔落在地,骨碌碌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李廷攸朝窗外的一棵大樹望了一眼,唇角微微翹了翹,而他自己已經擋在了涵星的身前,出腳一踢,準確地踢在了另一個護衛的小腿脛骨上,把人直接踹倒在地。

    涵星樂呵呵地摸了把瓜子也分給李廷攸,意思是,幹得好!

    承恩公夫人看著這一幕簡直要瘋了。

    她還想再叫人,但是承恩公已經拉住了她,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三尊大佛怕是沒那麼容易送走了。

    外面的夕陽漸漸低垂,當它落下一半時,謝向薇和王護衛長等人就回來了,這一次,以板車拉回了足足十幾箱子的東西。

    謝二夫人被一個老嬤嬤攙扶了回來了,就跟在後面,臉色發白,卻是束手無措,看來三魂七魄掉了一半。

    她一看到承恩公和謝二老爺,就像是看到了支柱般,哭天喊地起來:「國公爺,老爺,你們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啊!他們把我們的院子砸得亂七八糟,還把東西全都搶走了,這……這根本就是強盜啊!」

    「胡鬧!」承恩公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出墨來,以長輩的姿態訓斥道,「舞陽,你到底想怎麼樣?!還沒鬧夠嗎?!你瞧瞧你自己,這哪裡還有公主的樣子,簡直就是潑婦!」  

    「國公爺,本宮怎麼鬧了?」舞陽淡淡地反問道,「本宮不過是來幫薇表妹拿回屬於她的東西而已!」

    舞陽自然是沒鬧夠,要不是謝家,母后怎麼會越走越偏,回不了頭。

    她不過是來砸點東西,夠客氣了!

    「……」承恩公被噎了一口,瞪了謝二老爺一眼,心裡暗罵老二夫婦真是鑽到錢眼裡了,竟然連前頭原配留下的嫁妝都要貪,害得他們謝家今天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謝二老爺縮了縮身子,不敢說話。

    舞陽抬眼朝王護衛長看去,問道:「嫁妝可找齊了?」

    王護衛長連忙抱拳答道:「王妃,有些嫁妝沒齊,比如這張單子的古董玉器還缺了十幾樣。」

    「這古董玉器難免有個磕碰折損!」謝二老爺陰沉著臉搶著說道。

    「說得是。」舞陽微微點頭。

    謝二老爺才鬆了半口氣,就聽舞陽又吩咐道:「王護衛長,你去砸了這國公府的庫房大門,要是看到什麼相似的物件,就拿來補上吧。」

    「是,王妃。」王護衛長再次領命。

    他正要帶人離開,院子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譁聲,似乎是有人朝這邊來了。  

    腳步聲漸漸走近,簾外傳來了下人們行禮的聲音:「三皇子殿下,三皇子妃!」

    呦!更熱鬧了!端木緋和涵星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涵星已經在心裡琢磨起來,要不要乾脆今天別回宮了,在外祖父家住下了算了,明早她可以去女學上課,順便和丹桂、藍庭筠她們說說今天的事。

    承恩公和謝二老爺皆是面上一喜,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門帘的方向。

    門帘被人從外面打起,接著三皇子慕祐景和謝向菱就一前一後地進來了。

    謝向菱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昨天才出嫁,按規矩今天是不該回娘家的,會被人笑話,但是她才剛嫁,娘家這邊就鬧成了這樣,一樣是讓人看笑話。謝向菱糾結了一番後,還是和慕祐景一起回來了。

    方才進府後看到府里被攪得一片雞飛狗跳,謝向菱心裡越發怒不可遏,覺得舞陽分明是故意想讓自己在皇家沒臉。

    「大皇姐,」謝向菱眉宇深鎖地看著舞陽,也沒心思與她見禮,率先質問道,「你到底在幹什麼?!」

    謝向菱當然也看到了謝向薇,實在搞不明白舞陽到底在發什麼瘋。

    舞陽冷淡的目光在謝向菱身上掃過,根本懶得理會她,目光落在了慕祐景身上,訓道:「三皇弟,好好管管你的皇子妃,你們雖然成了親,但是她還沒誥封,就敢對本宮這個公主無禮了?」  

    「……」謝向菱微微睜眼,感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是一拳反而打在了她自己的臉上。

    按照大盛規矩,皇子妃可是要等上了玉牒,得了誥封,才有品銜,才算真正入了皇家。

    這時,舞陽輕描淡寫地又道:「再說了,舅父舅母都很歡迎本宮,一個外嫁女管什麼閒事!」

    承恩公等人嘴角抽了一下,皆是暗道:誰歡迎她啊!

    然而,謝家人是真的是拿舞陽沒辦法了。

    他們強勢相逼,可簡王府的護衛們身手委實厲害,府里的護衛根本連他們一根汗毛都碰不到,就被人撂倒了;他們軟言相勸,可舞陽任性刁蠻,軟硬不吃。

    至於報官?!

    今天這事要是傳出去,承恩公府臉都要丟盡了!

    承恩公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慕祐景。

    慕祐景眸色微沉,他還想得到簡王府的支持,所以這個時候,他並不想和舞陽翻臉,但是他才剛和謝家攀上關係,也不想謝家像棄了四皇弟一樣棄了自己。

    謝家可以嫁一個女兒給皇子,就可以嫁第二個女兒。

    慕祐景定了定神,朝舞陽走近了兩步,微微一笑,軟言道:「大皇姐,五姐的事,小弟方才也聽說了。不如由承恩公府先出個莊子,讓五姐先住著,多給岳父他們一點時間,把嫁妝整理出來後,就立刻送過去。」  

    「大皇姐,終究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的。」慕祐景好聲好氣地說道。

    承恩公也不想再折騰了,對著謝二老爺使了一個眼色。

    謝二老爺毫不猶豫地立刻應聲:「三皇子殿下說得是,就這麼辦!」

    想著自己的院子被簡王府的人搗得亂七八糟,謝二夫人心裡還有些不平,但終究還是沒說話,緊緊地抿著唇。畢竟三皇子都在做和事佬了,她總不能不給自己的女婿幾分面子吧。

    舞陽還是似笑非笑,淡淡道:「不行。」

    她抬手做了一個手勢,又吩咐道:「王護衛長,繼續抄!嫁妝單子上少什麼,就給本宮補上什麼!一間庫房找不到,就找兩間,三間……」

    抄?!承恩公氣瘋了,舞陽這是當她在抄家了嗎!他們已經退了一步又一步,舞陽她實在是欺人太甚!

    王護衛長直接帶人從慕祐景身旁走過,看也沒看他一眼。

    慕祐景唇畔的笑意僵住了。

    這是舞陽今日第二次不給他一點顏面了……

    慕祐景眸色幽深,一眨不眨地看著舞陽,與她四目對視,「大皇姐,你一定要鬧到和承恩公府撕破臉嗎?你有沒有想過母后?母后夾在你和承恩公府之間當如何?」  

    慕祐景以為說到皇后,舞陽會因此收斂,畢竟謝家是舞陽的舅家,出嫁女都是得靠娘家的,公主更是如此。無所依靠的公主就會像安平那樣受盡打壓,受盡折辱。

    舞陽微微一笑,鬢角的白玉梅花簪閃著瑩潤的光澤,映襯得她一雙烏眸璀璨如烈焰,熠熠生輝。

    「行啊,那就撕破吧。」舞陽用一種平靜而堅定的語氣說道。

    「……」慕祐景眼角抽動了一下。他以前一直覺得他這個大皇姐是聰明人,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她不會以為有了簡王府為靠山,她就可以安枕無憂了吧?!

    承恩公心中的怒火本就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聽到舞陽方才這句話,終於爆發了出來:「舞陽,你是要與本公劃清界限,從此不認本公這舅父了嗎?!」

    「你以為你還配當本宮的舅父嗎?」舞陽還是那般平靜,眼神冰冷地抬眼看著承恩公和慕祐景,「你們一個背信棄義,一個不認親母,無情無義,還真是絕配。」

    舞陽抬手撣了撣肩頭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今天本宮就把話說清楚了,你們這種人本宮可瞧不上,你們想怎麼勾搭就自己勾搭去,別仗著和本宮有血親,就在本宮面前套近乎,你們還不配!」  

    舞陽這話已經說得極為難聽,完全把面子裡子全都撕破了。

    端木緋和涵星倒是不意外,這是舞陽會說得話。

    說得好!

    表姐妹倆在一旁點頭如搗蒜,仿佛在說,就是就是!

    兩人在一旁看熱鬧,看得愉快極了,她倆身前已經多了一小堆瓜子殼。

    慕祐景的眸子裡明明暗暗,心底羞憤交加,真恨不得甩袖走人,可是一想到他的大業,他又忍住了。

    韓信受胯下之辱,越王勾踐臥薪嘗膽,自古以來,要成就大業者,自當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磨難。

    只要能登上那至尊之位,便是受一時之辱又如何!

    「你……」承恩公氣得聲音發顫,抬手指著舞陽,想說滾,但是話到嘴邊,目光對上舞陽身旁的簡王府護衛,那個字眼又說不出來了。

    就是他下逐客令又有什麼用,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屋子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謝向菱羞惱地看著慕祐景,看看承恩公,又看看舞陽,只覺得難以置信,舞陽這般羞辱他們,他們居然還無動於衷,毫不還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護衛長率領簡王府的護衛們又大搖大擺地回來了,帶回了三箱子東西。

    他們身後還跟著簡王府的下人戰戰兢兢地跟承恩公夫婦稟著王護衛長方才又去了哪些地方,比如東庫房,比如正院,比如儲香院……

    當謝向菱聽到儲香院三個字時,臉色霎時變了。儲香院是她未出嫁時的院落,這些人竟然敢去她的院子!

    王護衛長令護衛們打開了那兩個箱子,露出箱子中的珠寶玉器,並躬身對著舞陽稟道:「王妃,嫁妝上缺漏的物件都補上了。」

    舞陽微微點頭,轉頭對謝向薇道:「薇表妹,你看看東西齊了沒?」

    謝向薇看也沒看,就直接點了頭。對於她而言,她本來只指望能拿回母親陪嫁的十之六七,現在已經完全超過了她的預計。

    謝向薇沒看,謝向菱卻看了,當她看到箱子裡的一副赤金鑲八寶頭面時,整個人就像是被點燃的爆竹般爆了。

    這副赤金鑲八寶頭面分明就是自己的!

    這些臭男人非但去了她的儲香院,還衝去了她的閨房,在她的閨房裡翻箱倒櫃……

    對於謝向菱而言,這就像是她自己被人扒光了似的,她的臉漲得通紅。  

    「舞陽!」謝向菱直呼其名地高喊道,腦子裡像是有火焰在灼燒似的,燒得她理智全無,「你認清楚你的身份,一個公主罷了,也就現在得意一時,一朝天子一朝臣,將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舞陽現在的尊貴不過是因為她是皇帝和皇后唯一的嫡女,可是皇后膝下無親子,來日皇帝駕崩,無論哪個皇子登基,都不可能與舞陽親密無間,等到了那個時候,舞陽與其他公主又有什麼區別,還不是要對著新帝乞憐?!

    舞陽又笑了,目光卻是看向了慕祐景,似笑非笑道:「三皇弟,你還沒上位呢,就想要卸磨殺驢了啊?!」

    慕祐景雖然惱舞陽不給面子,可為了簡王府,暫時也不想和舞陽鬧翻,心裡不免有一絲後悔:不該帶謝向菱出來的,她自小嬌養,口無遮攔慣了。

    舞陽的眼眸更亮了,她心裡正愁慕祐景的忍功太好,現在謝向菱翻臉,正和她的意。

    舞陽優雅地撫了撫衣袖,雲淡風輕地說道:「謝氏,你又忘了,你現在還沒有誥封。見公主而不行禮,掌嘴十;言語不敬,冒犯公主,掌嘴十;私議朝政,掌嘴十!」

    「……」謝向菱下意識地退了半步,脫口道,「你敢?!」

    「掌嘴!」舞陽當然敢,她抬手做了個手勢,大宮女青楓就笑盈盈地朝謝向菱走了過去。  

    無論慕祐景心裡再惱謝向菱,也不能讓謝向菱被一個宮女掌摑,這要是傳出去,他的顏面何在!!

    慕祐景上前一步,護在了謝向菱身前,道:「大皇姐,菱兒確有失言之處,可掌嘴未免重了點。」

    承恩公夫婦以及謝二老爺夫婦也是皺眉,謝二夫人哪裡能看著愛女受辱,想也不想地指著青楓吩咐下人道:「還不把人給我攔下!」

    承恩公府的下人能攔住青楓,卻攔不住簡王府的護衛,那些下人們一個個都被制住了。

    青楓和幾個護衛很快就來到了慕祐景和謝向菱跟前。

    王護衛長淡淡道:「殿下,失禮了!」

    他話音還未落下,兩個王府護衛已經如鐵鉗般鉗住了慕祐景,讓他動彈不得。

    謝向菱花容失色地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背後抵上了牆壁,退無可退。

    「啪!」

    青楓一掌準確地摑在了謝向菱的左臉上,掌摑聲清脆響亮,清晰地迴響在屋子裡。

    ------題外話------

    早上好!

    紅包還沒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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