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護短
第036章護短
二娘已經察覺到,姨娘們總是喜歡利用她,去對付聞氏母女。
她是原配留下來的嫡女,世俗的同情總會偏袒她。假如聞氏對她稍有不慎,就要被人說成是惡毒的晚娘,聲譽有毀。
而二娘自己,是真的沒手段去斗。
這麼多年,她一直被大姨娘欺負著,連她的婚事都被大姨娘攪合黃了。
聞氏回來,二娘處心積慮想利用聞氏報復大姨娘,半個月想出個落井的損招,還被陸落一眼識破。
二娘的心機太淺了,她留在府上,也沒人會善待她,甚至她的婚事,也成了姨娘們為難主母的手段。
一個毫無用處的人,聞氏對她放任不管是應該的。假如能有點慈善之心,做出放她走,又出錢送她去湖州府,她感恩戴德。
她情深意切告訴陸落,生怕陸落不相信她。
府上的人花花腸子太多了,二娘生怕自己的直白,反而招來陸落和聞氏的懷疑,故而越發忐忑,亂七八糟解釋了一通。
「二姐姐,我相信你。」陸落察覺到了二娘的忐忑,笑著安撫她。
陸落回到正院,把二娘的意思,告訴了聞氏。
「她回去?」聞氏蹙眉,「從前她怎麼不想回去,偏偏這個當口要回去?」
「自從咱們回去之後,她就一直想回去啊。只是,她不受父親的寵愛,卻又不礙父親的眼,父親哪裡捨得花錢送她回去?」陸落道,「她母親的陪嫁,只怕早已被家裡人蠶食完了,她沒有留下任何私房錢。」
聞氏一想,倒也是實情。
「她若是真心實意想去湖州府,倒也不錯,至少比在京城好,說不定嫁得更好。」聞氏道,「這點程儀,我還是出得起。」
「您同意讓她回去?」陸落笑道。
聞氏點點頭。
二娘雖然想幫忙,但是她真出不上力氣,只會拖後腿。況且,也耽誤了她。她已經二十出頭了,耽誤下去,真成老姑娘了,孤苦一輩子。
留她在京城,將她嫁給誰?高不成低不就的,最麻煩了。
回到了湖州府,她矮子裡拔高,是京官的嫡女,這分量能超過陸氏全族的女孩子。她雖然年紀大了些,求娶者應該不少。
聞氏同意讓二娘回去。
陸其鈞回來,聞氏將此事告訴了他,順便說:「我會派個人送她,她的程儀由我出,順便讓她替我帶些東西回去。」
少個人在家裡吃飯,陸其鈞巴不得。
陸其鈞有十個女兒,只有兩個出嫁,家裡陰盛陽衰,他恨不能女兒們都嫁出去或者送走。
二娘回去不用他出錢,將來出閣自然也不用他出聘禮,湖州府陸氏會嫁她,陸其鈞沒有異議。
聞氏就著手安排。她準備讓一清去趟湖州府,替她賣幾處鋪子、帶幾個掌柜、婆子和丫鬟上來,一清還沒有出發。
正好,二娘可以跟著一清一起走。
聞氏回了趟聞樂喜的院子。
陸落也有事出門。
她先去了趟首飾鋪了,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了塊中等的玉佩。
拿了玉佩,陸落去了她師父的院子裡。
師父又在閉關,陸落沒見到,就直接去了後院。
石庭在後院練槍。
翠竹修挺,榴花柔靡,石庭黑衣黑髮,勁裝結束,長槍鋒利帶風,呼嘯在樹影見穿梭而過,帶著凌厲的殺氣。
石庭這身裝扮,毫無平日裡的風流隨性,竟像個錚錚鐵骨的軍士。
看到陸落,他的長槍直直衝她而來。
長槍脫手,帶著凜冽風聲,朝著陸落扎過來。陸落沒動,任由那槍扎向自己,而後從她的身畔越過,深深扎入她身後的石榴樹上。
艷紅的花瓣,似一場雨,紛紛落下。
「有點膽量啊。」石庭走過來,笑道,「竟然不躲。」
陸落翻了個白眼:「知道你是想嚇唬我,我躲什麼?」
石庭哈哈笑。他平素披散在肩頭的長髮,全部梳起來,又是一身幹練的黑衣,整個人換了個樣子。
「這樣很好看,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陸落誇獎他。
石庭又笑,問她:「那我平時像什麼?」
「像個絕艷的妖怪啊。」陸落說。
石庭覺得陸落是誇他好看,於是高興接下了陸落的讚美。
他問陸落:「你來找你師父?怎麼跑到後院來了?」
「不是,我有點事。」陸落道。
「什麼事?」石庭問。
「我想布陣養一塊玉。」陸落說,「師父這個後院,風水不錯,而且沒有人來。我家裡後院人來人往,不方便,而且不夠寬敞。」
「什麼玉,我看看。」石庭伸手。
陸落拿出自己買的玉石,拿出來給石庭看。
這是一塊很普通的玉石,想要製成法器,效果沒那麼好,最多用一兩個月。
「做成法器?」石庭問她。
「是啊。」陸落道。
石庭練了一上午的長槍,滿身是汗,也想回去沐浴,就道:「那行,你就在這裡布陣吧,我吩咐下人不要靠近。」
陸落點點頭。
她拿出自己帶過來的八塊銅鏡,又拿出羅盤,一個個測算方位,然後將銅鏡分別安置在牆角、樹梢、樹杈上。
然後,陸落在八面銅鏡正中心的位置,擺放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她買的玉石,放置在匕首西北方,就是乾位。
布陣好了之後,師父還在閉關,陸落跟石庭道:「千萬別碰我的陣法,我後天早上來取。」
「放心。」石庭又恢復了從前那倜儻風流裝的裝扮,笑著對陸落道。
但是,等陸落一走,石庭立馬去後院看情況。
看明白之後,石庭愣了愣。
「師祖,師祖!」石庭看完了陸落擺的陣法,立馬去敲千衍閉關房間的門,「您老快出來看看吧,您徒弟特別有出息,要弒父了!」
裡頭沒什麼動靜,但是門突然開了。
千衍悄無聲息出現在門背後,他幾乎沒有呼吸和腳步聲。
「什麼?」他問石庭。
「小落落啊......」石庭解釋。
千衍嚴厲看著他。
「咳咳,小師叔她啊,她在您的後院擺了個風水陣,做了個尖角煞,正克乾位......」石庭笑道。
乾位,一般應對父親。
千衍眉頭緊蹙。
術士偷窺天機,自然有很多忌諱。殺孽是不能犯,一犯就必遭天譴,下場特別悲慘;殺孽中,弒君、弒父、弒母是最重的。這種殺孽一旦犯了,必然牽動自身,死路一條。
「在哪裡,帶我去看看。」千衍道。
石庭就帶著千衍,去了後院。
後院經過陸落的布局,利用八卦陣,形成了一個風水凶局。銅鏡可以阻礙生吉之氣,將陰煞引入其中。
再放一塊風水物,就可以將陣中積累的陰煞,盡數吸入風風水物中,作為比較兇殘的法器,稱為煞器。
這種煞器,沒有保佑平安的作用,而是會危害佩戴者。
陸落布陣,在銅鏡正中間,擺放了鋒利尖銳的匕首,就會形成一個尖角煞。
尖角煞分嚴重和輕微,輕微的尖角煞會犯小人、惹是非;嚴重的起災禍、染血光,甚至有殺身之禍。
陸落這個陣法,倒也不是大凶,形成的煞器,最多是讓佩戴的人犯小人、惹是非,諸般不順。
「沒有弒父,就是一點小懲罰手段罷了,不犯天譴。」千衍道,「由她去吧。」
石庭目瞪口呆:「師祖,您也太偏心眼了吧?平素我稍有害人之念,您就說門規不容,怎麼到了師叔這裡,您還給她分個輕重出來?」
「要是你師父沒死,他也這樣護你!這是門規之一。」千衍頭也不回走了。
石庭半晌才明白:哦,原來我們還有護短這個門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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