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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得到楚飛揚肯定的眼神,雲千夢便知玉乾帝是趁著楚家人不備的時候,直接對楚培進行審判了。而讓曲長卿親自送楚培前去皇宮,則是看準了曲長卿公事公辦沒有商量的性子,也是抓住了曲長卿的軟肋。若是楚培在途中逃走或者被人劫走,只怕連同輔國公府也會被牽連其中。

    而最讓雲千夢擔心的是,楚培打算如何在玉乾帝面前認下自己的罪狀?

    之前楚飛揚幾乎等於是替楚培鋪好了所有的路,也從逆境中找出各種有利於楚培的條件,若是楚培在玉乾帝行差踏錯的說錯了話,那這一切可就白費了。

    「怎麼了?臉色突然變得這般嚴肅?」曲妃卿見自己方才的話結束後,雲千夢的神色便變得有些古怪,心中不禁擔心雲千夢的身子,立即關心地問著。

    「沒事。可能是吃得太撐了,倒是有些堵得慌。各位先慢用,本妃去前面的荷塘消消食。」說著,雲千夢淺笑著站起身,由慕春陪著出了涼亭,往不遠處的開滿荷花的荷塘走去。

    江沐辰見雲千夢獨自離開涼亭,心中頓時一喜,正要起身,卻見楚飛揚已經向端王寒澈等人點了點頭,隨即領著習凜順著花園的鵝卵石路,往荷塘的方向走去。

    在荷塘便看到一身藍裝的雲千夢,見她領著丫頭沿著荷塘邊的碎石路慢慢地走著。楚飛揚三並兩步地追上去,低頭見雲千夢黛眉微蹙,不由得關心道:「夢兒,怎麼了?」  

    雲千夢有些吃驚地看著立於自己身旁的楚飛揚,轉眼卻是淺淺地笑了起來,淡雅的笑容如何一副潑墨山水畫在宣紙上暈染開,一時間美不勝收又蘊滿韻味讓人愛不釋手。

    「你怎麼離席了?」花園內暢聊之聲依舊,倒是顯得這荷塘邊格外的寂靜,也能夠讓人靜下心來細細琢磨事情。

    「吃飽了自然也該退席了。」楚飛揚朝雲千夢眨眨眼,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帶著她沿著荷塘邊慢慢散步,「寒相倒是極有品味,將寒相府打理地這般雅致,倒不失為一大美景。」

    雲千夢轉目往面前的景色望去,只見偌大的荷塘內粉色荷花盛放、碧綠的荷葉鋪滿整個荷塘、晶瑩剔透的水珠自荷葉上緩緩滑落滴落荷塘內,發出一聲極小的聲響,此時一陣微風拂來,帶著荷葉的清新,讓人心頭舒暢不已。

    雲千夢左手轉著團扇,緩緩收回自己的視線轉向楚飛揚,低聲問道:「父親的事情,皇上是如何論斷的?」

    聽到雲千夢的詢問,楚飛揚牽著她的手微微一緊,雖是極小的力道,雲千夢卻極其敏感地感受到,眼中的神色漸漸轉化為嚴肅,靜心等待楚飛揚開口。

    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氣聲在耳旁響起,雲千夢心知這是楚飛揚情緒的表露,心中的預感越發的不好。  

    「皇上方才下旨,楚培欺君罔上,利用職務之便為謝家牟取私利,本應判斬首。可念及楚家功在社稷,老楚王勞苦功高,楚培在幽州政績卓著,則降一級,改為流放三千里。其妻謝氏、其子女以及謝媛媛、謝婉婉均為流放二千五百里,其中其子楚輕揚此生不得入仕。」楚飛揚目光平視前方,面色比那無波的湖面還要平靜,一如似在向雲千夢陳述著旁人的事情。

    聞言,雲千夢滿目震驚地抬起頭看向楚飛揚,而楚飛揚亦是慢慢停下腳步,視線自前方收回放在雲千夢的身上,黑玉般的眸子中隱隱冒著一絲寒氣,全然不似以往的儒雅俊朗。

    「想不到他竟這樣打壓楚家。」雲千夢蹙眉輕呼,心中明白玉乾帝是借著此事警告楚飛揚也是在打壓楚家。一旦告示張貼出去,楚家的聲望,楚南山、楚飛揚的威信在百姓的心中定會大打折扣。

    楚家功高蓋主,而玉乾帝首先便是在這威望上動手,一旦楚家人的德行與為臣之心受到世人的質疑,則更加有利於玉乾帝對楚家下手,也更能讓他坐穩龍椅。

    「他這樣打壓楚家,我們卻還要叩謝皇恩。」腳下的步子繼續前行,楚飛揚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笑容,聲音極淡地吐出這句話。

    雲千夢緊緊握住他略顯僵硬的手,身子漸漸靠近楚飛揚,依偎在他身旁,臉上的笑容顯得極其飄渺虛無,「看來皇上是等不及了……」  

    兩人相偎二行,朝著前方道路不明但腳下卻有路的前方相攜走去……

    一抹身影在此時緩緩出現在兩人方才走過的碎石路上,看著那兩道漸漸遠去的身影,冰冷似雪的眼眸中充斥著慢慢的嫉妒……

    楚王府中。

    謝氏領著楚潔、楚輕揚、謝媛媛與謝婉婉來到前廳聽旨。

    當余公公念完聖旨,要求謝氏接旨時,謝氏的身子已經是癱軟在了地上,而跪了一地的人,竟沒有一人反應過來,均是被這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嚇傻了眼。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楚輕揚雙眼通紅,絲毫不顧面色慘白身子虛軟的謝氏,逕自直起上半身,雙目狠狠地瞪著面前的余公公,低吼道:「不可能,我父親這麼多年呆在幽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為何這般四六不分?竟將我們盡數流放?他難道不知道,這西楚天下是我楚家……」

    「放肆!」

    『啪!』楚輕揚的話還未吼完,一道藏青色的身影突然衝到他的面前,狠狠地給了楚輕揚一個耳光,打得楚輕揚身子一歪,一張俊朗如玉的臉頰頓時紅腫了起來。

    「皇上如此判罪,自有皇上的思量,你一個孩子懂得什麼?還不趕緊過來接旨?難道你想抗旨不遵,再累得你父親被砍頭嗎?」楚南山厲目射向眼中滿是不甘、儘是恨意的楚輕揚。  

    「老王爺不必如此,小公子定是一時接受不了,這才失言的。」余公公見楚南山突然回來,臉上頓時鋪滿笑意,開口打破此時的尷尬。

    楚南山此時滿面隱而不發的怒意,渾身籠罩在一片肅穆威嚴中,聽見余公公的話,這才微微收斂住身上的怒意,轉而看向余公公,面色嚴肅道:「公公此言差矣,即便是在最危急的時刻,不也能這般失禮。尤其如今面對的可是聖旨,這孩子竟然這般失禮失態,這豈不是丟了我楚家的臉面?我楚家的人,拿得起放得下,贏得起輸得起!就連是受了委屈,但公道自在人心,相信百姓的心中是明白的,又何必在此時非要爭個高下?就算是與公公你一爭高下,也不能改變這聖旨的內容,余公公,你說是不是?」

    楚南山極少露面朝堂,但卻不代表他兩耳閉塞、雙目全瞎,必要的時候,他出口的話字字誅心,犀利的詞句就連玉乾帝恐怕也招架不住,更何況只是負責傳達旨意的余公公。

    況且,楚南山直截了當的對余公公表明了他對這聖旨的不滿,倒是讓擅長迂迴戰術的余公公有些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接話。

    余公公看眼立於自己身後的張嵐以及一眾禁衛軍,立即微微側身,對張嵐使了個眼色,示意張嵐先行退出前廳,免得火上澆油。

   

    楚南山雖已不是楚王,可他的威望在朝野卻依舊無人能及。若是讓朝野眾人知曉為江家打下西楚江山、又忠心輔佐歷代君主的楚南山受了這樣的委屈,只怕定會掀起不少的風浪,既然皇上已經先下手為強的處置了楚培等人,也是時候適當地給楚南山一點面子,否則引得楚南山心懷恨意,只怕得益還是辰王海王等人。

    張嵐自是明白余公公的心思,暗自對余公公點了點頭,悄聲領著自己的部下退出前廳。

    可楚南山卻似乎完全沒有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神色依舊冷峻嚴肅,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冷意,望之讓人心寒。

    余公公想了片刻,重新笑道:「老王爺,皇上此次已是看在老王爺與楚王的功勞、楚培的苦勞上網開一面,從死罪降為流刑,還請老王爺能夠體諒皇上的苦心啊!畢竟,朝中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皇上若是太過偏袒楚家,只怕其他人也不會答應,將來再遇到這樣的事情,皇上就很難秉公處理了。且此次皇上特命寒相協助曲尚書審理此案,也是擔心會冤枉了楚培啊。」

    余公公的話說得極其漂亮,幾句話就將所有的錯誤推到了楚南山的頭上,讓人認為是楚南山在無理取鬧。

    「楚家自然明白皇上的苦心。只是,委屈了我這孫女和孫兒了……」楚南山並未順著余公公的話承認楚培所犯的錯,只見他話鋒驟然一轉,扯到楚潔與楚輕揚的身上,聽著是可憐兩個孩子,話語間所透露的依舊是對此道聖旨的不滿。  

    余公公自是知曉楚南山的難纏,可偏偏楚南山地位極高,他豈能公然反駁楚南山,只能陪著訕訕而笑,只覺手中的聖旨十分的燙手,不知何時能夠丟給楚家人。

    「老王爺,您看,這聖旨是不是先接下?衙役已在外面等著押人上路,而且皇上還在宮中等著奴才回去稟報呢!」迫不得已,余公公只能搬出玉乾帝,希望楚南山能夠看清眼前的狀況。

    「是嗎?這般著急,你且擱桌上吧!」楚南山卻不再理會余公公,目光已是轉向了跪在地上還未緩過神的一家人,眼底有著恨鐵不成鋼的懊惱與哀痛。

    「這……」余公公心頭焦急,什麼叫擱在桌上?這是聖旨,不是破布,這楚家是不是太不把皇家當回事了?

    「怎麼?余公公還等著本王親自接旨不成?本王一沒犯罪、二沒犯錯,想必這樣的聖旨還輪不到本王來接吧。」卻不想,楚飛揚竟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身旁還跟著面色嚴肅的雲千夢。

    「參見楚王!」聽到楚飛揚的聲音,余公公立即行禮,心中更是鬱悶不已,這楚王什麼時候回楚王府不好,偏偏挑著此時。一個楚南山已經十分難纏了,楚王就更加棘手,否則皇上豈會大費周折?

    「行了,聖旨放下吧,既然公公的事情繁多,那就先回宮吧!我們說幾句話自然會讓衙役押人上路,不會耽擱多少時間。」楚飛揚目不斜視地走進前廳來到楚南山的面前,第一次面無表情、也是第一次與皇權發生正面的衝突。  

    聞言,余公公面色驟然變得極其難看,只是楚家無人接旨,楚王又是這樣的態度,饒是余公公心頭暗惱,卻是無計可施,只能將聖旨卷好,恭敬地放在前廳的八仙桌上,隨即微微朝楚南山等人行了一禮,臉色鐵青地轉身離開了楚王府。

    「將我們流放到不毛之地,你開心了?我不需要你的假仁假義,你以為你假惺惺地前來做好人,我就會領情?做夢!」余公公前腳剛走,楚輕揚便立即站了起來,雙目含恨地瞪著面前的楚南山楚飛揚。原本的清朗少年,此時已是滿面猙獰,讓人看之惋惜。

    「你不要會錯意,本王前來並非為了你。楚培的事情,你們心中明白,難道還需要本王明說?」楚飛揚冷笑一聲,看著死性不改的楚輕揚,絲毫沒有將對方當作對手。遇到挫折便惱羞成怒,將錯誤盡數推在旁人的頭上,楚輕揚若繼續這樣下去,只怕此生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我不要去流放……我不要……我是要坐皇后的人啊……我怎麼能被流放?」此時,楚潔失控地大叫起來,整個人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想衝出前廳。

    楚飛揚見楚潔竟是朝著雲千夢直直地衝過來,立即閃身擋在雲千夢的面前,同時快速出手用力打在楚潔的肩胛處,只見楚潔的身子瞬間軟倒在地。

    「潔兒……」謝氏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提起裙擺站起身衝到楚潔的身旁,將癱倒在地的楚潔抱在懷中,隨即抬起臉來,滿眼嫉恨地神色射向楚飛揚與雲千夢,「你們已經得到想要的一切,為何還不放過我們?輕揚、潔兒與你雖不是一母同胞,但身上卻流著楚家的血,為何你要這麼狠心?難道你為了王位,連自己的手足自己的親生父親也要殘害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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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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