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呦,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王爺的臉色怎會這般的難看?」卻不想,還未走出宰相府,便被呂鑫擋住了去路!
楚飛揚面色冷肅,神色中的殺氣讓原本想看笑話的呂鑫瞬間閉了口,身子不由得往一旁退去,讓開了前面的路!
而楚飛揚則是冷冷的盯著呂鑫好半餉,這才摟著雲千夢離開宰相府!
「我沒事!」被楚飛揚抱著坐回馬車內,雲千夢則是乖乖的坐在他的身側,耳朵緊貼著他的胸口,聆聽著他此時絮亂的心跳聲,左手手心輕貼在他的心口,低淺的開口!
而楚飛揚卻是依舊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即便她的身邊早已有暗衛護著,但方才那樣千鈞一髮的時刻,依舊是讓他的整顆心都吊了起來,若是晚那麼一點,那此刻窩在自己懷中的便不是完整無缺的她了!
如此一想,楚飛揚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再次的收緊,直到雲千夢的身子緊貼在他的胸前,這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只是額頭上微微沁出的冷汗卻依舊說明他無法平復的心情!
「飛揚,我真的沒事!即便南藍沒有刺出最後一劍,我也有能力躲過去!」被他的手臂勒得有些喘不過起來,雲千夢不禁微微抬頭,卻發現那原本抵在自己頭頂的俊顏早已是一片鐵青,總是泛著淺笑的黑眸中更是覆上了一層嗜血的殺氣,只怕此時若非自己坐在他的身旁,楚飛揚早已是一身戾氣讓人聞風喪膽!
心中微微一嘆,雲千夢抬起雙手捧住他仍舊動怒的臉龐,同時坐直自己的身子,主動的獻上自己的雙唇,輕觸那緊抿冰冷的薄唇,本想給點安慰便抽身,卻不想面前的人一手霸道的圈住她的身子,一手則是扶住她的後腦,毫無徵兆的便加深了這個吻,輾轉反側間一點一滴加入他此時所有的感受,迸發的怒意忽而盡數的轉化成了對她的愛惜與不舍,直到她的雙唇隱隱紅腫,這才不舍的暫時放開了她!
「可惡,你讓我一會如何出去見人?」輕捶楚飛揚的肩頭,雲千夢立即用手遮住自己隱隱泛著熱意的雙唇,含著情愫的水眸則是微微怒瞪著面前依舊沒有消氣的楚飛揚!
而楚飛揚卻是拒絕她的瞪視,大手一罩,頓時把她的臉蛋壓向自己的胸口,平復了半天的心情,這才開口「夢兒,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再同意第二次!」
聞言,雲千夢貼在他胸口的秀眉則是輕蹙了起來,完蛋了,這回摸到老虎的屁股了,只是,也只有這樣,才能在不損失一兵一卒的情況下,摸清敵人的底細!
雙手主動的環住楚飛揚的腰身,雲千夢的臉蛋乖巧的在他的胸前蹭了蹭,隨即輕柔的開口「飛揚,你明知我來自哪裡,也知我最看不得有人為了咱們的事情出事,自然也應該了解我為何這般做!」
話說到一半,只覺耳邊的心跳又開始加速,雲千夢趕緊賠不是「當然,我今天也有疏忽的地方,當時應該多選幾名武功不弱的侍女跟隨,這樣就不會出現你最後看到的那一幕!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況且,今天咱們也是有收穫的!此次宰相府監視了起來,想必咱們動手也方便了許多!而且以南奕君與萬宰相水火不容的關係,想必他也會徹查宰相府的一切,是不是?」
說完,雲千夢則是小心的抬起頭看眼面前的祖宗,卻發現這祖宗依舊是繃著臉,好似自己欠他一條命似的,心中不由得感嘆一聲,這男人可真是難哄啊!自己說來一籮筐的好話,竟是換不回他半點笑臉!
見她難得的知錯就改,楚飛揚心頭的怒意正一點點的消褪,只是緊繃的臉色卻依舊明晃晃的擺在她的面前,濃密的眉緊皺起來,絲毫不似他以往灑脫的形象!
心中雖知雲千夢所說的一切均是事實,但想起那最後一幕,他的心依舊會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若非為了讓事情順利的進行,從而只能讓暗衛在一旁暗暗的幫襯著她們三人,又豈會讓她陷入危境之中?
「飛揚!」見楚飛揚半餉不開口,雲千夢放柔聲音,螓首窩在他的頸窩,一手則是改而攀住他的肩頭,目光柔和、神情放鬆的任由他抱著「我知道,你是不會讓我陷入危險之中的!正因為有了這樣的篤定,我才能放手一搏!你是我的後盾,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我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即便是為了你,我也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語畢,雲千夢不再言語,雙目半眯的靠在他的身上,全身放鬆的享受著如此靜謐的一刻!
「唉!」一聲極低的,帶有無奈的嘆息溢出楚飛揚的唇角!
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責備她,見此刻的她如此乖巧的靠在他的肩頭,心中哪裡還有怒氣?早已是泛濫城樓一汪春水!
微微側臉,在她的鬢髮間落下一個寵溺的親吻,算了,寵都寵了,只不過他的怒氣還是需要有人來承受的!
「可有發現其他不尋常的地方?」想起雲千夢讓丫頭給自己的衣袍薰香,楚飛揚便知她定是有所發現,否則豈會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見楚飛揚終於開口,雲千夢半睜開雙目,如黑玉般柔亮的眸子中綻放著點點柔情,繼而抬起頭來,看向楚飛揚已經恢復正常的表情,雙手改由摟住他的脖頸,隨即莞爾一笑,這才開口「我之前讓慕春和迎夏把咱們的衣衫盡數的熏上薄荷香,便是以防那宰相府中會有MI藥之類的草藥!卻不想,還真讓我遇到了!南藍以為我不識那MI藥的本來面目,便故意帶著我從那隱藏著草藥的花叢中走過,幸而我早有準備,那藥草藥性極強,即便是被百花擋住了,卻依舊有讓人迷失心魂的藥效!」
這也是在遇到刺客時,雲千夢命令元冬與映秋退回那片花叢的原因,若是讓那些刺客聞之,或許能令他們失去戰鬥能力,卻不想南藍竟來了那麼一手!
「而這些還不是重點!」見楚飛揚並未打擾她的分析,雲千夢繼續往下說「父親的湯藥中被人加入了MI藥,而宰相府中卻是隱秘的種植了這樣的草藥!雖說這兩者之間可能是巧合,但是無巧不成書,咱們可以縮小範圍!或許父親湯藥中的MI藥,便是萬宰相命人添加進去的,亦或者是有人不希望看到他們兩者之間有關係而借用了萬宰相的手!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這個萬宰相,確實是事情的關鍵!而這些推斷若是成立,那便說明有人不希望西楚與南尋之間有任何的關聯,那謝氏之前在前往普國庵遇刺一事,只怕咱們也是追錯了方向,那或許,也是南尋的一次警告!飛揚,你還記得嗎?父親當時的神色十分的怪異,想必他心中已是隱約有些不對勁了!」
雲千夢娓娓道來,自己辦案多年的經驗加上今日的發現,便連成了這一串分析,雖還沒有具體的人證物證能夠證明她所說的正確性,但這番推理卻是有理有據,讓人深信不疑!
尤其楚飛揚對於雲千夢的能力向來予以肯定,自然是把她這番看似沒有根據卻隱含驚人洞察力的推理聽進了心中,尤其此時雲千夢眼神肅穆,更是讓楚飛揚深信不疑!
「看來,這南尋之人中,也是有聰明的人!竟能讓我們從一開始便追錯了方向!」嘴角浮現的笑意中帶著絲絲寒意,楚飛揚緩緩開口!
而雲千夢卻是輕嘆口氣,這才復而開口「咱們是人,自然有顧及和思慮不周的時候!更何況,幽州向來與外界隔絕,具體情況咱們自然是不清楚!加上當時謝氏等人剛回京都,而京都局勢複雜,她遇刺,咱們的目光自然是放在京都各氏族各王府,豈會料到,他們竟已是惹上了南尋的皇室!而從謝氏被刺、父親被人下藥,南藍極力拉攏我們一系列的舉動看來,難道南尋的皇室打算放棄謝氏等人,改而與我們合作?亦或者,這一切的一切,均是為了把我們引來南尋所做的陷阱?」
雲千夢的反問不無道理,從現如今發生的一切看來,有這樣的結論也是非常正常的!
「萬宰相、南藍倒是好解決!倒是那南奕君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或許父親被下藥,與南奕君有關!畢竟,此時最不希望南藍與西楚有所瓜葛的,便是南奕君!只是他卻沒有料到竟會節外生枝,不但呂鑫想藉機攻打南尋,皇上更是派我們前來南尋和談!只不過,這樣的結果,卻是南藍與萬宰相所希望的!」楚飛揚反應極快,快速的消化了雲千夢的分析,繼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見解!
「這麼說來,咱們倒是小看那南藍公主了!」眼中的光芒漸漸冷卻,雲千夢淺笑的冷然!
而楚飛揚卻在此時重新把她納入懷中,低聲道「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給我吧!你且待在驛館中,不可再讓自己遇險!」
「可是……」雲千夢卻是不服輸的想辯駁,卻突然了悟了楚飛揚的話,立即抬眼看向面露陰沉的楚飛揚「你是想……」
楚飛揚勾唇一笑,笑容之中帶著一抹冷酷,一手輕撫她如玉的嬌顏,緩聲道「放心!」
而此時的宰相府中卻是亂作一團,萬宰相接到下人的稟報,匆匆忙忙從後院跑了過來,還未踏進花園,便見南奕君命令宮女抬起被掌風所傷的南藍回宮,而跟隨在一旁的南鴻燁則是眼含淚水執意不讓南奕君的人護送自己與南藍回宮!
「到底發生了何事?」見自己的外甥緊緊的拽著那抬起的躺椅,萬宰相厲喝一聲,隨即面色鐵青的走向臉色同樣難看的南奕君「攝政王,本相的府邸,何時輪到攝政王干涉了?難道攝政王今日的酒喝多了,竟分不清這是什麼地方?」
南奕君看著義憤填膺的萬宰相,臉上顯出一抹冷笑,隨即冷酷道「方才的事情,想必萬宰相心中有數,又何必問本王!今日公主被偷襲,西楚楚王妃遇刺,本王作為當朝攝政王,自然有權利處理這一切,給皇上給楚王一個交代!莫說干涉宰相府,本王即刻便命人軟禁這宰相府內所有的人!」
「南奕君,你敢!」萬宰相一聲大喝,嚇得所有人紛紛低下了頭,畢竟,萬宰相即便手中沒有兵權,卻始終是國舅,而將來的天子與他的關係又十分的密切,若是把人得罪透了,將來南鴻燁繼承大位,只怕遭殃的便是自己!
「把公主抬去後院,命人回宮請太醫為公主診脈!」見所有人均是畏懼自己,萬宰相立即出口命令道!
「來人,護送公主與太子回宮!除了這樣的事情,想必皇兄早已知情!萬宰相此番舉動實屬掩耳盜鈴,與其在此與本王爭執,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明日早朝如何向皇兄交代、如何向楚王解釋這一切!若是因為你們那點小心思而搭上南尋,萬宰相就不要怪本王不留情面!」語畢,南奕君隨即便朝著頓足不前的宮女們揮手,只見宮女們立即抬著南藍踏出花園,而掙扎不已的南鴻燁更是被侍衛給架著走出花園!
「南奕君,你竟敢挾持當朝儲君,你不要命了?」見南鴻燁掙脫不開侍衛的挾制,萬宰相怒火中燒,抬起雙腳便要追上前,卻被南奕君手中的長劍攔住去路!
而南奕君卻是冷笑著走近萬宰相,用僅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開口「你這個宰相,真是白當了!你可知,此時站在這院中的,出了本王的人,亦還有楚王留下的人!如今你得罪了楚王,而他竟是不顧兩國情面囂張的留下侍衛看守住別國的宰相,你以為你還有勝算?引狼入室這個典故,你至少還聽過吧!殊不知,楚王比之狼,更加的可怕!」
語畢,南奕君立即退後兩步,朝著身後的侍衛冷聲道「來人,送萬宰相回後院!」
暫時送走了萬宰相,南奕君凌厲的目光則是掃向帶兵立於花園中的習凜,隨即出言「習侍衛,這是南尋宰相府,可不是西楚的相府,即便楚王權力滔天,亦不能冒然的派兵駐守我國宰相的府邸吧!屆時萬一出了事情,想必楚王亦是無法向吾皇交代!」
習凜看著萬宰相被不甘不願的送回後院,而南藍與南鴻燁更是被南奕君的人護送回了皇宮,便知這攝政王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想起自己王妃受到這樣的威脅,習凜心頭亦是憋著一股氣,只見他面色冷肅,帶著軍人特有的殺氣,加上跟隨在楚飛揚身邊這麼多年的機靈,立即反駁道「一國宰相連自己府邸的安全都不能保證,既如此,不如我西楚將士來『保護』這宰相府!況且,此時涉及我國王妃,我們豈能袖手旁觀!」
說完,習凜便朝著身後嚴陣以待的侍衛揮手,只見訓練有素的侍衛得命立即分散開,十分有秩序的把守住宰相府的每一個出入口!
只是這一切落在南奕君的眼中,卻成了挑釁!
他的心中甚至懷疑楚飛揚便是等著這樣的機會而出手,尤其有誰會在赴宴之時帶上這麼多的侍衛,這些侍衛一看便是有備而來!
「本王也知讓楚王妃受驚,楚王愛妻心切才會下此命令!但此處乃是我南尋宰相府邸,豈能讓他國侍衛看守!況且此時兩國正進行和談,難道楚王忘記自己前來南尋的初衷了?」南奕君亦是大風大浪過來之人,即便習凜此時身上縈繞一股濃烈的殺氣,卻依舊沒有讓南奕君顯出害怕之色,沉穩之色在這緊張時刻展露無遺,更是彰顯了南奕君攝政王的威信!
而習凜卻也不是好糊弄之人,自他懂事之日起,便跟在楚飛揚的身邊,與楚飛揚一同接受楚南山的教導,雖天資不如楚飛揚,卻也是難得一見的聰明男子,更何況,這麼多年的沙場經驗更是鍛鍊了他堅定的心智,此時見南奕君絲毫不放鬆,習凜亦是半步也不退縮,冷硬的反駁道「攝政王心中有數,是誰破壞了兩國之間的和談!攝政王乃是此次和談的大臣,卻在此時阻攔本將執行命令,難道這件事情與攝政王也有關聯?」
習凜的話讓南奕君猛地皺了下眉頭,目光蓄滿陰鷙的掃了眼面前容色肅穆的習凜,心中卻是有些詫異,想不到這總是跟在楚飛揚身邊的侍衛竟也有這樣的口才!
不過,南奕君隨即便對此事釋懷,楚飛揚那樣的人,手下又豈會有弱兵?
只是,對於習凜強硬的態度,南奕君卻也是半步也不相讓,臉色堅定道「本王自會派人好生看管宰相府中一切,且萬宰相府中亦有病患,難保不會被人衝撞了!屆時若出了事情,有理的,可不是楚王了!」
習凜見南奕君如此說來亦是有理,不管這宰相府中是否真有病著的萬夫人,若對方依舊小動作不斷,一盆污水撥在王爺王妃的身上,只怕解釋說不清!
只見習凜朝著南奕君拱手道「多謝攝政王提點!只是此事還需等回稟王爺後再回復攝政王!」
語畢,便見習凜交代身邊的侍衛好生的看住宰相府,自己則是立即轉身前去驛館稟報此事!
「來人,派一千精兵護住宰相府,任何一個角落出入口都不許放過!」半眯著雙目看著習凜離開,南奕君立即對身旁的侍衛下命!
「是,王爺!」
而楚飛揚聽完習凜的轉述後,卻只是冷然一笑,隨即吩咐道「不必急著回復南奕君!既然你沒有說明期限,那本王便好好的思索一番,那五百人就好好的看住宰相府,也不枉他們千里迢迢跟隨本王前來南尋!」
「是,王爺!」見楚飛揚已是給出了答案,習凜自當聽命,只是心中卻有些疑慮「王爺,卑職是否需要前去督促他們?」
見習凜不放心,楚飛揚則是十分放心的搖了搖頭,隨即緩緩開口「放心,他們會替本王好好看住那宰相府的!咱們又何必費神?你且過來,本王另有事情交代!」
西楚、辰王府!
寧鋒接到侍衛的飛鴿傳書,卻是緊緊的捏在手中,並未立即踏進書房稟報江沐辰,神色間的躊躇讓他向來冷靜的氣息也發生了改變,一時間變得有些焦躁,手中的紙條已是快被手心的冷汗給浸濕,卻還未下定決心!
「怎麼回事?為何氣息變得這般不穩?」殊不知,他絮亂的氣息卻已是讓書房內的江沐辰發覺,只見江沐辰悄無聲息的打開書房門,見寧鋒微皺著眉頭的模樣,隨即冷聲問著!
「王爺!」沒想到會被辰王發現自己的失態,寧鋒立即低下頭,不敢直視已經來到自己面前的辰王,那捏著紙條的右手更是緊了幾分,免得被王爺發現自己的不尋常!
江沐辰則是觀察著寧鋒,平日的他素來穩重冷靜,今日卻是心事重重,又見他那右手不尋常的握緊,便冷然出聲「到底出了何事?難道還想瞞著本王?」
見辰王隱有發怒的徵兆,寧鋒立即雙膝跪地,無可奈何的舉高手中的紙條交給江沐辰!
看寧鋒果真有事情瞞著自己,江沐辰一手奪過他手中的紙條隨即打開粗略的掃了一眼後,眼神頓時驟變,隨即又細細的精讀了一遍,這才冷聲開口「此事當真?楚飛揚幹什麼吃的?竟敢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寧鋒聽自己主子這般詢問,便知辰王心中依舊是沒有放下那楚王妃,如今楚王妃只是遇險卻沒有受到傷害,他便這般激動,當真是讓人擔憂不已!
「說話!」見寧鋒只是低頭不語,江沐辰濃密的眉緊皺了起來,眼中頓時射出冷峻的光芒,渾身的寒意讓寧鋒心頭一抖,只能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王爺,楚王妃此時已安全!」語畢,寧鋒加上這一句,並不希望自家王爺的心思依舊放在那楚王妃的身上!
而此時,書院的拱門口竟走來一名侍衛,只是沒有辰王的命令,那侍衛自是不敢冒然的闖進來!
寧鋒見狀,立即起身走向門口,與那侍衛低語了幾句,隨即才面色難看的重新走到辰王的面前,硬著頭皮稟報著「王爺,楚王已經下命將那萬宰相的府邸給看守了起來!」
「是嗎?夢兒遇到危險的時候怎不見他想的這般透澈?哼!」心頭依舊因為方才看到密報上的消息時而微微發緊,江沐辰此時的面色冷肅危險,心中對楚飛揚相當沒有好感!
而寧鋒的話卻只說了一半,雖然辰王的臉色已是這般的難看,可接下來的事情卻更加的重要,只見寧鋒緊皺著眉頭,頂著壓力的開口「王爺,楚王派去看守萬宰相府邸的侍衛,正好是咱們安插在呂鑫身邊的人!」
語畢,寧鋒不再開口,只是周身驟降的溫度卻是提醒他,此時他家主子怕是真正的動怒了!
「該死的楚飛揚!」半餉,江沐辰這才咬著牙關的罵出聲!
只聽見江沐辰的聲音頓了頓,卻再次開口命令道「傳令下去,好好的看住那宰相府,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他們提頭來見本王!」
「是!」忽而聽到辰王竟下了這樣一道命令,寧鋒不由得鬆了口氣,只卻也深覺楚飛揚的厲害,竟是一箭雙鵰的解決了自家王爺安插在楚王妃身邊的侍衛,只怕王爺亦是知道這點伎倆騙不過楚王的眼睛,只是比起讓呂鑫的人前去看守宰相府,王爺怕是寧願是自己的人吧!
此時的文府中!
楚輕揚的聰明得到文狄的賞識,每日對他的指點亦是十分的用心!
「老師!」閒暇時分,楚輕揚與文狄端坐在文府的涼亭之中對弈,一盤棋局,黑白子各占一方,卻因為文狄穩紮穩打的下棋方式,輕鬆了贏了楚輕揚!
「輕揚,你雖聰明,進步也堪稱神速!可近日以來,你的心緒卻不穩,下棋時亦是求快,尚未建立好自己的堡壘便冒然的進攻,難怪今日輸了為師五目之多!」圍棋之精妙,便是即便僅剩半目,雙方依舊會為此廝殺慘烈!
可近日楚輕揚的心思明顯不在求學上,下出的棋局求快不求好,手法雖帶殺氣卻不見沉穩,這種下棋方式則是最危險的,揠苗助長的結果便是會毀了一個有前途的孩子!
楚輕揚見文狄僅僅從一盤棋中便能看出自己的情緒,心中不得不佩服,也明白為何今日文狄會在課業結束後單獨留下自己!
只見楚輕揚雙目一掃面前的棋盤,上面黑白子的差距已無法挽回!
但棋局是棋局,這盤下的不好,下一盤再扳回便可!
而人生的賭注卻往往只有一次,機會錯過了便不會再有!
楚輕揚見文狄的確是有心留下自己談心,而這涼亭地勢較高,無人能夠窺聽到一字半語,便恭敬的朝文狄拱手低聲道「老師,想必您也聽到近日秦相生病的消息了吧!」
見楚輕揚竟提起此事,文狄整理棋盤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神色淡然的分開棋盤上混淆在一起的黑白子,把它們一一放入容器中,這才淡然的開口「秦相年事已高,有些小病小痛實屬正常,你又何必大驚小怪!」
楚輕揚始終注意著文狄的表情,見他神色輕鬆,似乎沒有感受到近日京都之中壓抑的氣氛,眉頭不著痕跡的一皺,繼而重新開口「老師所言極是!秦相的確是年事已高,但那左相的位置,卻是永遠存在的!若秦相辭官,不知左相之位會由誰坐!」
楚輕揚的話,讓文狄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覺此時的楚輕揚雖極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但心情平靜的文狄卻能夠一眼看穿他眼底深處的渴望與焦急,便試圖開導著他「你所說的這一切,皆是朝中大事,於我們何干?如今你年紀尚小,一切均該以學業為重,豈能好高騖遠?即便你心比天高,沒有真才實學,也坐不上那樣的位置!反之,若你潛心修學,總會有發光的一天!」
見文狄這般開導自己,楚輕揚便知文狄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趕緊開口解釋「老師誤會學生了!學生自知學識淺薄,又豈會貪圖那樣的位置!學生的意思是,老師絕對有這個實力坐上左相的位置!」
聞言,文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當更多的是一抹寒意,臉上的雲淡風輕因為楚輕揚的一句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肅與認真,看向楚輕揚的眼眸中更是帶著前所未有的審視與打量!
而此時的楚輕揚卻是任由文狄緊盯著自己,既然話一出口,他自然知道文狄會用這樣的眼神審視他!
雖然在文府學習的時間不長,但楚輕揚對文狄亦是有所了解,文狄此人學識淵博、謙虛謹慎且性子淡泊!素日裡絕對是極好的老師!
但這樣的一個男子,卻有一雙洞悉一切的眼睛,往往一眼便能夠看穿學生的弱點並加以改善!
換句話說,出去文狄的個性不適合做左相,他的一切條件,均是十分的符合為官!
「為師倒沒有這樣的野心!況且家中已有大哥為太子少保,這已是讓文府成為京都各府間的談資,又豈能再出一名左相?屆時是福是禍,可是由不得我們說了算了!」一句話,便回絕了楚輕揚的提議!
文狄雖未為官,也未入朝,卻並沒有阻止他關心朝政,只是平日裡謹言慎行並未表露罷了,此時聽他一言,便知他對朝政知之甚解,也對當今的局勢看得十分的透徹!
見文狄把話說的這般的明白,楚輕揚卻是皺起了眉頭,半餉才又緩緩開口「學生知道老師並非貪圖榮華富貴之人!只是,如今天下局勢複雜,文少保雖說是太子少保,卻也明顯的已成了太子一黨,這也讓眾人看到文家此時是站在皇上的陣營之中!但萬一……」
說到這裡,楚輕揚的音量再次降低,以極小聲的聲音繼續說道「萬一將來出事,文家只怕也只會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地步!但若老師成為左相,在朝中處於中立的位置!將來朝中即便發生大事,一來老師立場中立不會受到牽連,二來文家一門風高亮節為天下儒生楷模,旁人自然亦不會多加為難的!」
楚輕揚的話極其隱晦卻又十分的大膽,其中的野心讓文狄心寒,只覺自己亦是有看錯人的一日!
「你可知,你這番話若是落入御史的耳中,可是大逆不道!不但你自身性命難保,只怕你爺爺老楚王的一世英名,也被你給毀了!」文狄看向楚輕揚的眼中已是浮現擔憂,不由得揣測,難道是因為楚飛揚太過優秀而蓋過了這個弟弟的風頭,竟讓楚輕揚起了謀逆之心?
楚輕揚早已料到事情不會這般容易就解決,也知文狄是心性堅定之人,卻仍舊勸解著「學生只是就事論事!正因為學生說的均是事實,老師才這般緊張吧!」
只見文狄站起身,目光猶若寒冰直視楚輕揚,聲音清朗正直不帶一絲轉彎「明日你不必前來,好生在家中思過,待想明白了,再來見為師吧!」
語畢,便見文狄帶著一身浩然正氣驟然轉身離去!
而楚輕揚的臉上卻不見絲毫難過,目送文狄的身影走進文府後院,他卻是淺笑著站起身,隨即步下涼亭踏出文府,坐進楚王府的馬車中!
只是接下來的兩三日內,南尋的大街小巷之中,竟是流傳出南藍公主為救西楚楚王妃而被刺客重傷的傳言!
「真是過分,明明是那南藍公主故意引得王妃涉險,外面竟把她捧得如此之高,好似是咱們王妃連累了她!」慕春一早從外面回來,便氣沖沖的說道!
而一旁的元冬映秋與迎夏,每個人的臉上亦是充滿了憤慨!
尤其是當時在場的元冬與映秋,心中更是為雲千夢抱不平,若非那南藍公主與萬宰相聯手設計王妃,她們又豈會涉險?
況且,那南藍公主明知王妃不會武藝,竟還在當時那般緊迫的情況下把刺客引向她們這邊,分明便是居心不良!
「有何可氣的?」雲千夢則是放下手中的書卷,滿身平靜的站起身!
「王妃,明明是咱們被算計了,可那南尋的百姓卻把那南藍公主當作女英雄一般!」見雲千夢起身,慕春立即上前扶起她,心頭依舊是堵著一口氣!
聞言,雲千夢卻只是淡雅一笑,隨即伸手拍了拍慕春的手「她的確是被那刺客的掌風所傷!況且,她是南尋的公主,此番舉動,自然是會得到南尋百姓的支持與愛戴!」
而即便南藍救自己的舉動並未為她爭取到楚飛揚的青睞,但她卻在百姓中樹立了威望,只是不知這是在南藍的算計之中還是意外的收穫!
而此時,習凜卻是快步走到正屋外稟報導「王妃,鳳景帝派了公公前來!」
聞言,四個丫頭眼中紛紛顯出驚訝之色,唯有雲千夢淡笑以對,清聲吩咐著習凜「請他進來吧!」
「王妃!」慕春最先開口,心中不由得泛起擔心,難道是那南藍公主受傷,鳳景帝想要為難王妃?
「沒事!」雲千夢卻是淡定的吐出兩個字,隨即帶著四個丫頭步出內室,與此同時,那被派來的公公立即朝著雲千夢行了一禮!
「參見楚王妃!」
「公公請起!不知公公今日前來有何要事?」讓元冬給那公公搬了張圓凳,雲千夢款款落座,輕言詢問,落落大方的端莊、神情自若的鎮定讓那公公眼神微微一陣,隨即才浮上笑容!
「多謝楚王妃!奴才今日是奉皇上之命,請楚王妃進宮赴宴,以安撫楚王妃受驚之心!」那公公笑容得體,一看便是鳳景帝身邊的老人,說出口的話漂亮舒心,即便是雲千夢想出言拒絕,亦是找不出婉拒理由!
更何況,此次是鳳景帝相邀,雲千夢斷不能拂了南尋皇帝的面子!
「讓皇上惦記了!只是不知我家王爺此時身在何處?」去皇宮可以,但卻適時的提到楚飛揚,讓對方收了一些沒必要的心思!
「回楚王妃的話,楚王與攝政王議完事,也會前往宴席!」那公公自然是明白雲千夢的威懾之意,立即開口回道「王妃,轎子已在外備好,請王妃上轎!」
說著,便見那公公已是站起身,恭敬的請雲千夢上轎!
「請公公稍等,本妃換件衣衫!」而雲千夢又豈是任人擺布之人,隨著那公公站起身,卻是讓那公公稍等,不等對方開口,便領著慕春與迎夏走進內室,只見那內室的門瞬間被慕春關上,隔絕了外面窺視的目光!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便見雲千夢換了一身亮橘色的宮裝走了出來,對那公公點了點頭,僅僅只帶了元冬一個丫頭便上了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