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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夏高上前一步彎腰將鄧超義衣襟猛地抓緊,將他身體抬了起來,憤怒的眼眸中充滿的震驚,“你說什麼?奉德王命喪天牢?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偃墨予和白心染在一旁聽得也不由得皺起了眉。夫妻倆相視一眼,皆從對方臉上看出不信。
那廝就這麼死了?
還有天牢和刑部失火?
到底他們那晚離開之後發生了何事?
兩人把目光都看向了鄧超義,等著他給大家解答清楚。
鄧超義面帶哭相的回道:“皇上,太子懷疑奉德王私采銀礦、走私兵器,讓人將奉德王抓去天牢問罪。但當天晚上不知為何,天牢和刑部同時失火,裡面的人全都無一倖免藏身火中,奉德王、奉德王他也在……”
聞言,夏高突然一個不穩,往後蹌踉了兩步,偃墨予見狀,上前將他攙扶住,並冷冷的瞪向地上哆嗦的鄧超義:“鄧大人,當日本王派承王妃前去你府中,可是承王妃未能與你說清楚?”
鄧超義朝偃墨予磕了一下頭:“承王殿下,非也,承王妃已經將您的話轉告了下官。下官也不想動兵,可是太子他、他逼迫下官,下官也是沒法啊!”
夏高聽聞噩耗,臉幾乎都被氣的失去了血色,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白心染也有些不忍,遂上前朝他說道:“皇上,奉德王或許還未死……”
她話還為說完,就聽到有笑聲傳來,且那笑聲刺耳又熟悉無比,不僅她詫異的回頭望去,其他人也跟著看了過去——
只見夏禮珣坐在一把木輪椅上,由小廝推著走了進來。
“承王妃,沒想到你倒是挺了解本王的。”儘管雙腳暫時不能行走,可依舊穿得光鮮貴氣的男人朝白心染勾唇一笑。
偃墨予冷著臉瞪了過去,要不是白心染將他暗中拉住,估計這會兒某個半殘廢人物已經被拍飛了出去。
無視夫妻倆的怒意,夏禮珣讓小廝將自己推到夏高面前,這才斂回笑意,正色道:“兒臣來遲,未能恭迎父皇回京,還請父皇恕罪。”
看著好端端出現的兒子,夏高鬆了氣,臉色明顯好轉:“這到底是如何回事?不是說你已經……”
當真是嚇出了他一身冷汗。他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兒子,也知道其野心不小,所以這些年才會在朝中剝削他的勢力,讓他做了一名閒散王爺。可再怎麼著,也是自己的骨肉,聽到噩耗時,他還真是心痛了一把。
這些個東西,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父皇,兒臣幸得老天庇佑加之父皇龍威庇護,才讓兒臣逃過一劫,但兒臣因怕被皇兄再次刁難,所以才不得不暫時隱藏起來。”夏禮珣冷傲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本正經之色。
聞言,夏高連連點頭:“好好,沒事就好。”
語畢,他目光凌厲的瞪向鄧超義:“鄧超義,朕命你速去把太子給朕綁來!朕要親自問問他到底他是如何監國的?”
鄧超義被夏禮珣的出現驚得一時沒回過神來,聽到夏高的旨意,這才猛然回神,趕緊磕頭領命。
起身時,他看了一眼被搬空的承王府大廳,頓時有些心虛和尷尬的看向了偃墨予。
“承王殿下,您看這……”早知道如此,就算太子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該聽信太子之話,這下……唉!
“墨予,我們現在無家可歸了。”看著鄧超義的表情,白心染心裡好笑,但卻沒忘記落井下石。
敢動他們的家,這些人就等著死吧!
“什麼無家可歸?”夏高一身威嚴驟顯,朝白心染瞪去了一眼,“明日你倆就給朕搬去太子府!”
七十三: 對著這樣的老東西,你吃得下嗎
夏高的話一落,在場的人都驚得瞪大了眼,齊齊的朝偃墨予看了過去。
入住太子府,這意味著什麼,大家都不是傻子。更何況還是皇上開的金口,這可沒半點玩笑的成分在裡面。
看著大夥的眼光,特別是在看到奉德王整個臉都黑了以後,白心染險些拉著偃墨予直接暴走。
這皇上,是嫌不夠亂,故意來給他們添亂的是不是?
居然在這個時候讓他們住太子府!
沒看到太子和奉德王明爭暗鬥弄得滿城風雨嗎?居然還把她家墨予給卷進去!
偃墨予也是冷下了臉,朝夏高說話都是硬邦邦的:“皇上的好意臣心領了。臣莫名遭受不白之冤,懇請皇上替臣洗去冤情,還臣清白,其他事務臣自有主張,不勞皇上費心。”
夏高聽到他那明顯牴觸和不悅的語氣,也意識到自己說話的有些欠妥。
看著眾人震驚的反應,輕咳一聲,他突然朗聲朝偃墨予說道:“太子不加調查就造謠生事,且還將你府中搬至一空,如今你們夫妻倆無法落腳休息,借他太子府住上幾日又有何妨?”
他這話一出,眾人神色才稍微緩了過來。特別是奉德王,暗自吐了一口氣。
太子的事都還沒解決掉,又蹦出來一個承王與他爭奪,他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當太子被帶到承王府時,見到夏高那一刻顯得尤為激動。雖說夏高說的是讓人綁他,可看到隨行而來的皇后,眾人也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
“兒臣恭迎父皇回京。”夏允浩在夏高面前跪下,似驚似喜的問道,“父皇,您既然回京了為何不回宮中?兒臣有好些事想向你稟報。”
夏允浩說完話,眼角餘光突然瞥到夏高身旁的幾人,見偃墨予和白心染也在,他眸色突然閃過一絲冷色,當看到坐在木輪椅上勾勒唇角正對著自己笑得春風得意的夏禮珣時,夏允浩迷人的眼眸深處頓時顯出一絲驚詫。
好在他反應快,趕緊收拾好自己短暫的失態,一臉認真的看著夏高。
楚皇后在宮人的擁簇下走了上來,帶著一眾宮人殷切的朝夏高行禮。
“臣妾恭迎皇上回京。聽聞皇上回來了,臣妾不見皇上回宮,這才隨太子一同出來迎接聖駕,還請皇上勿要責怪臣妾的擅作主張,臣妾也是因為多日未見皇上,所以分外思念罷了。”
這算是白心染第一次看到傳說的楚皇后,也就是她婆婆當年的情敵。論起氣質,這楚皇后一身雍容華貴,舉止端莊賢淑,倒不失一國國母之風範。但論起相貌來,白心染還是更傾向喜歡那為玉棺中的婆母。雖說楚皇后姿色也不差,可以說容貌端正,溫良大氣,可憑著女人的第一直覺,她始終覺得楚皇后有些做作。
不過這也很好解釋,人家是一國之母,在外怎麼也得做點姿態出來,哪會想普通人想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想怎麼表現就怎麼表現。
或許是因為太子夏允浩的原因,總之她對這楚皇后印象還算過得去,但感覺卻喜歡不起來。
夏高威嚴的掃過眾人之後,才讓眾人平身。
楚皇后行禮之後原本還想說什麼,但卻被夏高冷著臉先一步發言,對著太子夏允浩就是一頓嚴厲的責問。
“好你個太子,朕讓你代朕監國,你卻背著朕生出如此多的事端出來,你可知罪?”
“父皇……”夏允浩神色一驚,趕緊跪在了地上,面帶不解的問道,“父皇,兒臣代您監國這些日子,每日都勤於政事,不知父皇所說之罪是何意?”
“混帳東西,朕都回京了你還給朕裝糊塗,還不趕緊給朕如實交代?你為何將奉德王打入天牢?有為何誣陷承王,甚至還將其府邸搬至一空?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好事?如今朕站在你面前,你還敢跟朕裝糊塗!你以為你裝糊塗朕就拿你沒法?信不信朕照樣讓人將你拉出去斬了?!”
“父皇?”夏允浩眸底閃過一絲駭然。
而在一旁的楚皇后在夏高話剛落下,頓時神色一驚,站到了夏允浩身前,驚慌的看著夏高:“皇上,太子究竟犯了何罪讓您一回來就要斬他的腦袋,他可是你的皇兒啊?”
看著站出來替太子說話的楚皇后,夏高神色一凜,威懾迫人的目光瞪想一旁的德全:“德全,速將皇后送回宮中!”
“不!”楚皇后見夏高不似玩笑的樣子,頓時就有些急了,攔在自己兒子身前不說,還心有不甘的朝夏高說道,“皇上,太子他到底犯了何罪要讓你如此龍顏大怒?今日你不給臣妾一個解釋,您就讓臣妾隨太子一起被處斬吧!”
眼下的狀況,就似母雞護小雞,讓四周的人定眼相望,但誰都沒有做聲,就只是靜靜的看著,仿佛中間那一家三口在唱戲一般。
而夏禮珣揚著唇角,嚼著冷笑,孤傲的眸光充滿了鄙視。
偃墨予和白心染夫妻倆極有默契的站得遠遠的,畢竟太子的事跟他們還真沒什麼關係,現在是奉德王與太子之間的鬥爭,跟他們夫妻倆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今皇后再來插上一腳,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袒護自己兒子,這戲碼,誰站出去誰就會挨刀。
夏高臉色極度的難看。原本他是想好好的審問太子一番,順便給另外兩個一個說法,以撫平奉德王和承王所受的委屈,結果楚皇后偏偏跑來當眾護兒,讓他頓時看向楚皇后的目光都是凌厲中帶上了濃濃的厭惡。
“來人,將皇后拉開!朕審問太子期間,若有人膽敢肆意擾亂,一律給朕拖出去斬了!”兒子他管教不好就算了,連女人都管教不好,這些個東西都當他是活死人,想糊弄就糊弄的嗎?
楚皇后帶來的宮人一看夏高說出如此嚴厲無情的話,頓時都心驚膽顫的上前將楚皇后帶到一旁。而楚皇后除了對自己兒子充滿擔心之外,看向夏高的眼眸一時間蓄滿了淚水,複雜的情緒在眸中不停的翻滾,咬著紅唇,讓人看著無不替她感到委屈。
這就是帝王,一個對她無情到極點的帝王。
自從她嫁他為太子妃開始,他就從未正眼看過她,更別說什麼情真意切了。她之所以坐在皇后這個位置上,那僅僅是因為她是先帝選的太子妃,他的正妻。
二十多栽的夫妻,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他甚至可以隨意說出要取她性命的話,他甚至可以在眾大臣面前不顧及她皇后的身份給她難堪……
“太子,朕問你,可是你讓人將奉德王給打入天牢的?”
夏允浩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聽到他很誠懇的回道:“回父皇的話,的確是兒臣將奉德王打入天牢的。因不久前,兒臣聽聞消息,說奉德王在外私采銀礦,造成我蜀夏國大量白銀流失不知所蹤,不僅如此,消息還稱奉德王在外私設兵器坊鑄造兵器並私運出國,兒臣甚感茲事體大,索性就讓人帶奉德王去牢中問話,那曾想天牢竟突起大火……導致……”說到此,夏允浩抬起頭一臉的痛色和懊悔,當抬頭看到夏高身側的夏禮珣時,他猛的睜大雙眼,似是很震驚的喚道,“二弟……你……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