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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氏坐了近半個時辰才離開,且頭第一次帶著笑容離去。只不過跟在她身後的幾名女子就顯得尤為沮喪和失落——只因她們愛慕的那個男子從頭到尾都沒看她們一眼……
待她走後,白心染才現身走進廳堂里,邊走邊搓自己的手臂。
“艾瑪,這女人可真夠肉麻的,差點沒把我噁心死。看看,看看,這雞皮疙瘩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什麼‘是她如己出’、‘包容、疼愛兒媳是她應該做的’,這邱水艷,說這些話,自己都不覺得噁心嗎?
這女人,在她們去盧雲山之前就突然向她示好,不是送這樣就是送那樣,現在更是表現得尤為明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以為慈母好婆婆一般。
她到底想要做何?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這老姑婆可不止一點點的獻殷勤,那幾乎可以用‘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來形容了,就是不知道背後想要搞出多大的鬼來。
看著她搓手臂的動作,偃墨予有心好笑,待她走近,他將她雙手握住帶到自己懷中,甚至替她搓起手臂來。
“可是睡足了?”
白心染點了點頭。“你什麼時候起的啊?都不叫我一聲。”
“見你睡得熟,不忍心喚你起來。”他眼底含著溺愛,搓著她手臂的厚掌漸漸的轉移了方向,移到她腰間。
白心染痒痒的輕笑出聲。瞧見他眸底漸漸生出的暗火,她趕緊將他不規矩的手給捉住,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順帶轉移了話題。
“沒想到你也會演戲,竟然把那女人給哄了。你都沒看到她走出去時的樣子,估計心裡快樂翻了吧。”
提到邱氏,偃墨予眸色微微一沉。“我一直都知道她有野心,就是不知道她野心有多大。”
白心染附和的點了點頭,“沒事,以後監視嚴密一些,別疏忽大意了。你看她現在做出來的樣子,想必她是在密謀什麼。總之這人是咱們重點監視的對象,不能太掉以輕心。”
偃墨予很是贊同她的話:“為夫已經安排妥當,你無需擔心。既然她要做戲,我們也就陪她演下去。”
晚上,兩人用過食物,偃墨予突然帶著白心染去了另一處地方,等到了她才知道那是聖醫奉亦楓的家。只是當他們去了之後並沒有見到奉亦楓本人,而是一名八九歲的小藥童接待了他們,並告知他們奉亦楓不在家,且還拿出一封書信交給了偃墨予。
看過信之後,偃墨予神色有些凝重,也帶著濃濃的失望。
兩人回到別院後,白心染才問道:“是不是聖醫出什麼事了?”
在聖醫住的地方他一句話都沒多說,看了信就將她帶了回來。可她還是看出他眉宇間流露出來的不安。
偃墨予走到桌邊坐下,沉默良久,才道:“聖醫回國了。”
白心染有些不解:“他不是蜀夏國的人?”
“不是。他是西雲國人。”
“哦?”嗅出一些端倪,白心染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好奇的問道,“那他怎麼跑到這裡來開醫館,還自封那什麼聖醫?聽血影說,他來蜀夏國已有近十年,可是真的?”
“嗯。”偃墨予頷首,見她充滿好奇的樣子,也沒瞞她,將聖醫的底給說了出來,“他乃西雲國二皇子,十年前因被人陷害逃亡至此。”
白心染蹙了蹙眉:“那他現在還回國去做什麼?這不是送死嗎?”
“他母妃命在旦夕,這次回去應是去見他母妃最後一面。”
聞言,白心染嘆了一口氣。
這聖醫的背景一聽就十分複雜,她倒不是很關心。她現在只知道要讓聖醫幫忙的事可能要推後了,至少也得等到他奔喪完才行,而且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回蜀夏國。這一拖,婆婆和北原王的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線索。
看來,現在只能把希望放在那老姑婆身上了……
實在不行,也只能自己去查找醫書,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有用的資料。
……
大學士府
白翰輕再一次因為兒女婚事與太夫人賀蘭氏起了爭執,想到先前因為賀蘭氏的自作主張讓女兒嫁給了賀家的二公子,這一次,當賀蘭氏要干涉其子白宇豪的婚事時,白翰輕說什麼也不讓她再插手了。
“母親,豪兒他不小了,他自己堅持要娶柳家小姐,你就讓他自己做主,不要干涉他,可行?”雖說那柳家小姐不是嫡出,可是也算是柳博裕的親女,這些柳博裕已經私下暗示過他了。最主要的豪兒自己堅持要娶那柳小姐,他也是勸說無用才同意的。現在母親聽說那柳小姐只是柳家的養女,就鬧著要他去柳家退婚,這門親事已經定下了,讓他如何去退?
那柳博裕還多次暗示過他,嫁妝方面絕對不會讓柳小姐受委屈,而他也打聽過了,那柳小姐雖說身份見不得光,但頗受柳博裕寵愛,可以說柳博裕那麼多子女當中,就柳小姐最為受寵。
這門親事看似有些不般配,可實則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差。
且他也清漣都同意了,可是現在母親卻非要出來阻攔,這讓他如何不惱火?
賀蘭氏同樣也在氣頭上,自己就這麼一個孫子,如今卻要娶一個身份這麼卑微的女人,想想她就替孫子感到不值。
“我不管,這樁婚事說什麼我也不同意!婚姻大事須由父母做主,豈能讓他自己選擇?這是娶妻,不是納妾,豪兒的妻子以後會是我們白家的當家主母,怎麼能選擇那樣一個女子為妻?這說出去,豈不是丟了咱們白家的顏面?更何況,我聽說那柳小姐一點都不檢點,小小年紀就同那奉德王來往不斷、牽扯不清,這樣的女子怎能入我白家的門?你這樣貿然的答應這樁婚事,你讓我死後怎麼去見白家的列祖列宗?”
聞言,白翰輕乾脆閉嘴不說話了,坐在椅子上獨自生起悶氣來。
可他不回應,不代表賀蘭氏就會罷休。
“總之,我是不會讓那女人過門的!你們也不想想,那女子不檢點不說,且還比豪兒大了兩歲,她哪點配得上我們豪兒?世上女子那麼多,難道就不能為豪兒選個更好的?”
白翰輕實在有些不想聽下去了,黑著臉站了起來:“母親,這樁婚事已定,你就不要再過問了,總之豪兒他願意,我們就沒意見,你若是不同意,你自己同豪兒說去。”
賀蘭氏瞪大著老眼,也是怒容滿面:“我們白家如今就豪兒一根獨苗,你竟如此糙率對待他的婚事,你還配當他爹嗎?那女子還未過門就把豪兒迷得神魂顛倒,我看她就是個妖女,定是給豪兒下了什麼迷藥,這樣的女子你們居然還讓她嫁到白家來,就不怕她禍害我們白家嗎?別說豪兒娶她為妻了,就算納她做房妾室,我都不同意!”
“母親,你怎能如此蠻不講理?”白翰輕面色鐵青鐵青的。這些話好在母親只是對自己說,要是傳到那柳博裕耳朵里,那兩家還不得鬧僵?
他白翰輕混到如今的地位,在朝堂之上可是從未與人紅過臉,如今母親不但不知道為他著想,反而處處得罪於人。再如此下去,他的仕途怕是都要毀在她手裡!
“放肆!”賀蘭氏聽到兒子的責備,頓時忍不住怒斥起來,“你這個不孝子,枉我含辛茹苦將你養大,如今你有地位了、翅膀硬了,就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不放在眼裡了?”
白翰輕氣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最後乾脆鐵青著臉轉身就走了——
而賀蘭氏見他如此,也氣得險些站不穩,兩邊丫鬟見狀,趕緊將她扶回了房。
“太夫人,您先消消氣,可別把自己身子氣壞了。”房間裡,丫鬟一邊替賀蘭氏順著氣,一邊關切的安慰道。
賀蘭氏心裡怒氣難消,就連回了房也是怒聲不斷。
“那女子肯定是狐狸精轉世,竟把我孫兒迷得團團轉,如今連我兒都受她蠱惑幫她說話,如今她還未過門就讓我們白家鬧得家宅不寧,你們說這樣的女子我怎能容她?不行,我不能讓豪兒跟那女子再繼續往來下去了,這樁婚事說什麼我也不會同意,改天我非要親自去見見那女子,讓她離我家豪兒遠點,不准她再接近我家豪兒!”
……
因承王府在整修,白心染隨偃墨予在別院住下,一晃就是好幾日。
自從回京之後,偃墨予又開始忙碌起來,加之太子被廢,他連著好幾日都是早出晚歸。
白心染已經開始讓血影幫忙搜集各種醫書,每天,就靠著看書打發時間。不過書看多了,她也有感覺無聊的時候。
這一日,她和血影穿著一身男裝偷偷摸摸混到了街上——
某酒樓里
白心染點了幾碟小菜,可血影說什麼也不與她同桌,沒法,她就只好自己一個吃著東西,一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還沒吃幾口呢,突然間看到街對面停下一頂轎子,這坐轎子其實也沒什麼,原本她也沒在意的,可是當看著從轎子裡出來的某個老太婆時,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筷子,皺起了眉頭。
只因為某個老太婆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怒氣沖沖的走進了她所在的酒樓——
白心染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可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白家的老太婆進來找她,頓時就有些疑惑了。
那老太婆不是來找她鬧事的?
那幹嘛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她還真是好奇了,還有誰能惹那老太婆生氣的?
“血影,去看看,白家太夫人在哪個房間?”
血影應聲退下,沒過多久返了回來,將賀蘭氏所在的房間告訴了白心染。
白心染也沒猶豫,直接尋了過去——
在一間雅房外,賀蘭氏的聲音清晰的傳來,那帶著怒氣的嗓子尖銳而凌厲,聽起來就像有個老巫婆在裡面捉妖死的——
“你這個妖女,識相的就趕緊離開我孫兒,別怪我沒警告你,若是你再出來迷惑我孫兒,我定是不會饒你!”
噗!
白心染哧哧一笑,她還真好奇,是那個妖女能把她老人家的孫兒給迷惑住?
抬腳,她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這一看不打緊,險些讓她眼珠子都掉了出來。
而那妖女正冷著一張娃娃臉,突然見到白心染走進來,頓時愣了。
賀蘭氏盛氣凌人的老臉見到白心染,就猶如見到厲鬼到來般,唰的一下就白了起來。
“你來做何?這裡不歡迎你!”最先出聲的是賀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