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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兒道,“本是與府里丫頭說了些閒話後。有人問起二少奶奶的荒地來。我便細細與她們講著聽,誰知道青瓷怎麼去了那裡,聽見後,便刮刺二少奶奶的出身來,我,我便與她爭辯起來……”
李薇點了點頭,“行了,我知道了。”說著,往桌子上一趴,長長的嘆了口氣兒。
青苗在一旁道,“小姐,原先不是賀府莊子上的管事兒和二少奶奶求過要購買些糞丹,二少奶奶說過裡面加些……加些什麼來著,可以燒死莊稼!”
李薇搖搖頭,“他們莊子裡的田是佃給佃農的,不能因為賀府,連累了他們。於府裡頭來說,一季的糧不算什麼,對佃家來主產,那可意味著要餓肚了的。”
青苗悄悄的吐了吐舌頭,“是,我一時沒想周全。不過是看小姐鬱結,便想起之前的那個法子來。太太也真是氣人,明明是青瓷先刮刺小姐的,她卻一味護著大少奶奶。”
李薇將手擺了擺,“她針對我才是對的。難不成這麼好的機會她會放過?與其期望她能公正,還是多想想其它法了吧。”
孫氏笑了一下,勸道,“小姐也別鬱結。今兒也不算吃虧。”
李薇點頭,是不算吃虧。可卻是借了小舅舅的勢。她寧可自己保護自己個兒。想了半晌,將手一揮,“算了,都忙去吧,明兒先去佟府,再去赴衛夫人的宴。禮品再去備一份兒來。”
次日一大早,李薇派孫氏去正房稟報後,便帶著丫頭們先去佟府。柳氏如她想的那般,掛著假笑,不甚親熱,李薇也不想自己熱臉過份去貼她的冷腚子,總是將禮節走到,旁人也不會說著什麼。坐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告辭了。
出了佟府,看看天色還早,去縣衙時正路過賀府的糧鋪,便讓方哥兒進去問問,柱子可在。
方哥兒進去片刻,便匆匆跑了出來,立在車旁笑道,“小姐,在呢。”他話音一落,柱子已從裡面走出來,笑呵呵往這邊兒走來。
李薇就著丫頭的手,跳下馬車,笑道,“等會兒去辦事兒,現在還早,路過便來看看。”
柱了笑呵呵的將人往裡面引,直到上了二樓,等她坐定,倒了茶,眼睛在她臉上轉了幾圈兒,才笑道,“是不是在賀府里悶著了。”
李薇驚疑的摸摸自己的臉,“很明顯麼?”
柱子笑著點頭,“很明顯!”
李薇無奈一笑,悶頭喝茶。柱子笑了幾聲,便安撫她,“再忍些日子吧。你呀,過舒心的日子過慣了!”
李薇笑笑,“可不是。”
又問柱子安吉那邊的情況,柱子只說快了。李薇突然心頭一動,向柱子道,“讓嫂子幫我一個忙唄。”
柱子奇怪,“她能幫你什麼忙?”
李薇便笑著把自進賀府以來遇到的小手段說了,道,“只管叫嫂子當閒話般說與別人聽聽,也別太偏我了,嘿嘿……”
柱子連連失笑,“你們這些……這些女人啊。天天這麼著有意思麼?”
李薇很老實的搖頭,“沒意思,很沒意思!我那莊子自打嫁進因賀府一次也沒去瞧過呢。不過……”
她接著一笑,“……女人們不都愛這些?只管傳吧,傳得滿城皆知才好呢!”
柱子點頭,“好!我把你的話帶到!”
李薇又問了問柱子娘可好,心頭遺憾,自離了李家村竟少見了。兩人又說了會兒閒話,看時辰差不多了,她便離了糧鋪子。
在路上她狠是思量了一會兒,該不該借衛夫人的口將賀夫人的閒話兒傳傳。鋪子上的事兒她幫不了,府裡頭也只能挑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又傷不到根本。這些對賀夫人不利的傳言,也許會有用?
想了半晌,決定看情況再說,不過因乍然的一個念頭,一個小壞心思悄悄在心中成了形。
進入五月里,宜陽縣城之內,突然之間,談論賀府之事的人多了起來,大多是有在說,賀夫人如何欺負庶子,欺負庶了媳,更將賀府里發生的事兒,講得有鼻有眼兒的。
有人聽說了還覺得不真實,便藉機找賀府相熟的下人求證。那日賀夫人當著那麼多丫頭婆子的面兒,偏幫大少奶奶,斥責二少奶奶很多人都看到了,這麼一求證自然是得了準話兒。那些兒愈發把話兒傳得厲害了。
自新皇登基之後,國喪的味道已淡了起來。五月初五這日,官府不宜組織大規模的迎端午慶典,卻借著夏糧豐收的名頭,組織一次小規模的聚會,與會與宴者自然還是那些鄉紳們。
女人們一多起來,正被傳得熱火朝天的滿城傳言便熱熱鬧鬧的議了起來。更有與賀夫人不對付的求證她臉上。賀夫人當時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下起瓢潑大雨來。
李薇心頭很高興,不止是因為賀夫人吃癟,更多的是因為莊子裡夏糧大豐收。並且她去年留的“優良麥子種”也不負她的期望。
去年發現的麥子種一共有十五個穗子,這種麥子穗頭不太大,大約是一個穗子三十到四十粒麥子。數量與常見的品種倒是差不多。不過麥粒卻是滾圓飽滿,而非細長形的。
共留種大約三四百粒的麥子種,也就小小的一把。沒想到這麥子分櫱分得極好,一粒種子大約能分出六個櫱來,今年收了後,得了大約七千來粒的種子。李薇特意讓麥芽兒去和鍾明說,讓他挑一百隻麥穗子,揉了麥子粒,與常見的品種比比,到底重多少。
麥芽兒回來後告訴她,大約能高出兩成左右。李薇心頭有了數。今年這種子是問題單種的。不但間距極稀,而且照料很是周全,若是按正常間距耕種的話,能增收一成半便不錯了。
這七千粒種子,明年再種一回,後年,大約可以成畝耕種了。
除了這個麥種子,大莊了里,一畝的夏糧折合小三石,小莊子與去年差不多,仍是四石二三斗的樣子。
另外一個高興便是因為賀永年回來了。昨兒夜裡他大半夜才趕到。更高興的是他一早與賀蕭說了,今日午宴後,便去城西自己家。
那些夫人看她臉上笑眯眯的,眼睛不住的往那邊兒瞟,根本沒聽本桌的閒話兒,打趣兒她道,“哎喲,小丫頭夫君回來了,便這麼高興。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放在心上了。”
李薇忙做茫然狀,搖頭,“各位夫人在說什麼呢?”
春柳也在這一桌坐著,看她這樣,又是心疼又是笑,斥責她,“好好吃飯,走什麼神兒!”
午宴結束之後,她與春柳拜別衛夫人,一齊出去。賀永年已在馬車邊兒立著,春柳臉兒微微沉,瞪了他兩眼,接著一嘆,“安吉的事兒多早晚才好?”
賀永年賠笑道,“快了,三姐!”
李薇看他笑得也不甚寬展,以為是那邊兒出了什麼岔子,昨兒回來,兩人還沒說到這上面兒呢。
忙轉抱著春柳的胳膊,撒嬌,“三姐,莫沉臉兒了。今兒過節呢!”
春柳瞪她一眼,“你護得還怪快!”卻沒再多說,因周濂沒回來,春柳獨自坐馬車走了。
李薇看著春柳孤單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嘆息,“年哥兒,三姐其實也怪可憐呢。三姐夫這突然的一做生意,現在也是聚少離多的。
賀永年點了點頭,溫言道,“再等等吧。那邊兒生意其實已經穩了,只是他在幫著我呢。
李薇點點頭。
一進李家大門兒,李薇只覺混身霎時舒暢起來,虎子在春蘭家過商行,家裡只有兩個丫頭和兩個幫工大娘,圍坐在樹下說笑做針線。一見二人來了,都笑,“五小姐五姑爺怎麼不使人捎個信兒來。我們好備飯菜。”
李薇呵呵笑著,“不礙,午飯吃過了。晚飯還有些時候,還有時間讓你們忙活!”
四人手忙腳亂的去燒水上茶,李薇拉著賀永年去了後院,麥穗幾個很識趣兒的在前院兒幫忙。
推開自己的閨房,一股熟悉的氣息撲來,這氣息直穿透歲月的障礙,將她帶到未嫁前的歡樂溫暖歲月。突然有些傷感。
賀永年看著她的神情,頗為愛憐的捏捏她有臉頰,“梨花這些日受苦了。”
李薇回頭一笑,“哪裡有?只是有些鬱結而已。本以為我能幫你的,誰知一點實質性的忙也幫不上!”
“不過……”她把手一拍,笑道,“現在我不鬱結了。麥子收了,把它們換成錢,全給你用!”
說著拉著賀永年坐下來,向他歡快的說道,“大莊子一畝產三石,二千五百畝的田,便是三千兩的銀子,小莊了里產的,給爹娘留些,剩下的都給你,大約著能給你三千三百兩的銀子!”
賀永年將她拉在懷裡,笑著道,“梨花真知我心。你怎麼知道我缺銀子使?”
李薇愣了下,“我猜對了?你真的缺銀子使?”
賀永年重重點頭,“真缺呢!”
李薇不管他是說的是不是實話,心裡總算好受一點了,笑道,“那正好,全給你啦!”
正說著,虎子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五姐,五姐夫!”後面隱約還有小姨小姨父的叫聲。
李薇忙站起來身子,虎子已飛奔著跑到西廂房門口兒。李薇一挑簾,見他怔怔立著,粗粗的眉毛委屈的趴在額頭上,彎腰笑道,“是五姐錯了,這麼久也沒來看虎子!”
“小姨!”吳耀大叫著跑近,往外指,“我娘,我娘也來了!”
李薇忙扯著吳耀,一手罩著虎子的頭,往前院兒走,春蘭正立在廊子裡與孫氏說著話兒,看見她出來,笑道,“回來怎不去我那裡坐坐?”
又問賀永年,“可有爹娘與姥娘從京中發回的信兒?”
賀永年道,“除了前幾日那封,便再沒有人了,許是他們見到孩子都正高興著呢。”
暗中卻嘆,何文軒也不知能不能與這幾個千里趕去的人見上一面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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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後面很少人,劇情會在寫圓這個故事的前掉下,加快!
第205章 藉助輿論
春蘭在李家坐了一會兒,又閒聊猜測幾句春杏的近況,武睿前一個月還到宜陽來看過鋪子,曾去春蘭那裡坐了坐,說起春杏狀態很好,不用替她擔心等等。
李薇臉上笑著,問了吳旭的近況,自打她成親之後,姐姐們見得少了,這次何氏兩個陪著姥娘去京中,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牽繫她們的紐帶,讓她不及適應,心頭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