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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再大一點兒,對,對。鼻子沒捏好,沒那麼挺。嘴巴……嘴巴挺好……”
小丫頭聽著,看著,看面人輪廓初現,心裡犯嘀咕:看著有些眼熟。是誰呢?就在嘴邊,卻又叫不出。
不多會兒,面人捏好,“姑娘您看怎麼樣?”
舒月伸手接過,看著,臉上表情不明。
“姑娘若是看著那裡不合意,我可以重新捏。”
舒月搖頭,“不用了,你捏的很好。”就是有點兒太好了。
老闆聽了,憨憨笑了,“謝姑娘誇讚。”
“多少錢?”
“姑娘給五個銅板就成。”
舒月聽了,摸摸荷包,沒錢了。
“小荷,你身上還有錢嗎?”
“呃,奴婢荷包里應該還有點兒碎銀子。”
舒月伸手拿過,倒出,遞給老闆,隨著離開。
“姑娘,稍等,還沒找您錢呢!還有您的面人。”
“不用找了。面人,不要了。”
呃……
老闆聽言,看看手中銀錢,再看看面人,撓頭。不是說捏得很好嗎?既然好,怎麼還不要了呢?真是搞不明白!
不是不要,而是不能要。因為,太像了!
把那樣栩栩如生的一個面人帶回府,放在那裡都不合適。怎麼說,都會引人猜想,引發誤會。
“這是二十兩銀子,這面人我要了。”
溫潤,質感的聲音入耳,舒月腳步瞬時頓住,轉頭。
一傾長的身影映入眼帘。
溫潤如玉,雅人深致,儒雅清貴!
看清人,舒月眼帘微動,而視線在觸及到他手裡拿著的那個面人時,眼底極快的漫過一抹異色。隨著轉頭,收回視線。
“以後這樣的面人不可再捏了,知道嗎?”
這話霸道的不講理!
“湛王爺他不喜歡!”
聞言,老闆一怔,心裡一咯噔。
怔愣不明,不待他問,眼前男子已拿著面人離開。
看著男子離開大的背影,好一會兒,老闆猛然想到什麼,臉色微變,手哆嗦了一下,剛剛那個是……
“小姐,剛才買面人的那個人,好像是皓月的仁王爺。”
舒月聽了,沒說話。
看舒月眉頭微皺,忽而心不在焉的樣子。小荷沒敢再多言。不過……
剛剛那個面人的模樣,真的是很眼熟!
***
在麟州停留了幾天,湛王既帶著容傾離開了,前往下一城,看不同風景。
入城不過兩日,風景還未賞完,吃的剛品些許,就遇到一痛哭流涕述說相思的……
“語兒,語兒……嗚嗚嗚,我的兒,我是娘呀!”
“他們都說你不在了,可是娘不相信……”
“你果然還活著……”
“娘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不會那麼早早的離娘而去,讓娘傷心……”
痛苦,哀喚,聲聲悲泣,激動,又難掩歡喜。
看著對著自己痛苦不已的婦人,容傾神色微動。
語兒?!
聽到這個名字,再想現在所在地。荊州!難道……
她口中的語兒,莫非是……
“我是荊州人,而莊珏(莊家大爺,已死)幾個月前來到荊州任職。而我的妻子跟王妃長的真的很像!”
“荊州州長從莊珏的口中得知一些事,為巴結莊珏,為討他歡心。楊佔不但暗中派人羞辱吾妻,更是在做了那樣禽獸的事之後,又殘忍的奪了她性命……”
“棟兒,爹爹對不起你。語兒……為夫來陪你了……”
曾經的一幕湧現腦中。容傾看著眼前婦人,隱約明白了什麼。
“你認錯人了!”
容傾這清淡的話出,婦人更激動了,“語兒,你可是還在怨娘嗎?”說著,伸手就要碰觸容傾,凜五抬腳,上前一步攔住。
婦人看此,眼淚掉的更猛了,嗚咽出聲,“語兒,你怪娘,怨娘都可以。可是,你不能不認娘呀……”
在婦人的痛哭中,湛王如廁回來。
“公子!”
“相公!”
“嗯!”湛王隨應,視線從那哭天抹淚的婦人身上掠過,看向容傾,“吃飽了嗎?”
“吃飽了!”
“走吧!”
“好!”
“語兒……”叫著,欲追,被身邊嬤嬤攔住,“奶奶,那個好像不是小姐。”
“不,她就是我的語兒。我不會看錯的……”
“奶奶,那位夫人長的是很像小姐,可她不是!”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你怎麼知道……”激動,不愛聽。
嬤嬤忍著被抓疼的胳膊,平穩道,“奶奶,小姐離世的時候,已有二十了。可剛才那位夫人,看起來才十六七歲。所以,她不可能是小姐。”
嬤嬤話出,一時沉寂。少時,痛哭聲再次溢出,這一次少了激動,只剩下滿滿的傷心。
聽著背後傳來的哭聲,容傾看著湛王道,“剛才那個婦人,好像是棟兒的外祖母。”
湛王聽了,淡淡道,“所以呢?”
“沒有所以!”
“心裡沒覺得不是滋味兒。”
容傾聽了,伸手按在自己心口,嘆氣,“若是能感覺到就好了。”
湛王聞言,腳步微頓。
氣人依舊,口舌無忌依然,秉性無任何改變。也因此,讓他幾乎已經忘記了,她所遺失的,喜怒哀樂已比常人淡。
“還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
“比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好多了。”
“是嗎?”
“嗯!以前,就跟丟失了味覺一樣,對人事都生不出任何感覺。現在,多少能品出點味道了。特別是對相公。”
湛王了,側目!
容傾看著他,笑眯眯道,“當相公盯著我寫的反省書和保證書看的時候,緊張是什麼,感覺的清楚。”
看著容傾嘴角那抹笑,臉上笑容很清晰,可眼底,喜色卻是淺淡的很。
移開視線,拉著她,漫步向前,“反省書寫成那樣,只感到緊張?”
“那個……”
“字寫成那樣,就沒感到羞愧?”
湛王話落,容傾隨著道,“相公,好久沒給你做飯吃了。今天晚上我做飯吧!”
容傾話出,湛王靜了一下。
少時,悠悠開口,“你在不滿嗎?想讓本王好看?”
“哪有不滿?”
“不然,為什麼要給本王做飯?”
“心意呀!”
“不稀罕!”
“要不你做。無論做的多難吃,我都吃光光,狠狠的稀罕著。”